吉崎川的姿勢有些狼狽,但在這種生死的關頭、也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潛力,來了一場瘸子的百米沖刺!
但,沒卵用。
畢竟這家伙甘妮娘的是鬼!
后面那家伙的速度就像是八十邁的大運泥頭車,好像說著你馬上要撞大運了,隨后狠狠的撞在他的身子上。
與此同時,利爪的手妄圖抓住他的肩膀,可就在這時,似有微光閃過,利爪如撞在屏障之上,身子瞬間被彈返,臉頰瞬間出現幾道裂痕。
而吉崎川則是被恐怖的力量撞飛,弓著身子,狠狠撞向一邊的圍墻;
“咳咳、”
吉崎川被撞岔了氣,劇烈的咳嗽,牽扯心肺,引起一陣絞痛;
但可能是因為手環保護的原因,竟也只是略微疼痛而已,并無大礙。
他實在搞不明白,明明自己壓根沒有招惹過這只鬼,為毛線會被他盯上!
在這時,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見這只鬼的時候,那是剛送伽椰子回家、自己出來后——
“伽椰子?!”
想到這里,他頓時明白了,這只鬼既然是家庭的怨念召喚過來的,那在自己與伽椰子接觸的時候,便已經遭遇了詛咒。
并且,他也想通了為什么伽椰子的父親會忽然從三樓掉下去!
因為——
那只鬼其實一直在外邊徘徊,不敢進去是因為伽椰子的原因,要知道伽椰子用頭發編織的手環,都能成為強大的驅魔道具,由此可見她本身的力量已經十分強大。
甚至于哪怕伽椰子平時上學,魄魕魔也畏懼于她的氣息,從而不敢靠近。
但因為制作手環的時候,她用了很大一部分力量、導致身體虛弱,然后又被自己從房子里面帶走,所以,魄魕魔才敢突破房間,差點殺死伽椰子的父親;
“這世上還是好鬼多啊,不過,找我?兄弟可沒干什么壞事!”
看著那朝著自己緩慢走來的小男孩,他抬起手,袖口下墜,握緊拳頭,露出手腕的草環。
原本正往前行的惡鬼停了下來,慘白的臉上并無波瀾。
或者說,從之前到現在,哪怕是被自己擊退,它的臉上都未曾有過波瀾。
鬼就是鬼,不是其他東西,也不會有思想、情緒。
只是依照本能與規則行事。
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吉崎川,隨后——
如之前那般,聚力、沖刺;
它并沒有被手環給嚇到,而是本能的執行命令,哪怕撞上去會毀滅。
吉崎川眼睛死死看著它,綁著手環的右手向后蓄力,左手狠狠撐住花臺,只要那個家伙到自己面前,自己就一拳砸過去!
燈火下,伽椰子盤腿坐在木板上,前方低矮的桌子上,有著一本布滿折角的筆記本;
她翻開,瀏覽一遍;
“……依稀記得小時候幼稚園,常常會有一種游戲,兩兩分組,玩的要好的朋友,會高呼我要和xx一組,嗯,就算是這樣的游戲,也沒人說過‘想要伽椰子小朋友’這種話。”
“那時我的想法大概是,沒有人需要我,不過,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所以,這一點算是‘互不相欠’,沒有男孩子喜歡我,我也沒有心儀任何人——所以,這一點算是‘彼此彼此’,也因此取得平衡。”
“但,在進入大學之后,這種平衡感被打破了。”
“在一次收租的時候,我遇見了吉崎川老師——之前他還如一個暴躁的男人,每次我去收錢,他都會威脅我,我鼓起勇氣,敲響房門,新出來的吉崎川老師像是被妖怪奪舍了一樣,恭謙溫良得讓我吃驚,他很利索的將所有錢都給了我。”
“或許是一時善心大發?”
這一行被鋼筆劃去,后面歪歪扭扭的寫著一句話:“就算是被妖怪奪舍了,那也是一個善良的妖怪吧,就算他皮下面是一個流著膿瘡的怪物,我也能接受。”
伽椰子臉紅的遮住這句話,迅速將這一頁翻過去;
“后面因為找不到鑰匙,我無法進門,雖然知道父親在樓上,但是高聲呼喊,他估計也不會開門,因為我看見門外的小黑,也如狼狽的我一樣,蹲在地上,無措的看著前面緊閉的大門,它一定叫了很久,嗓子都有些沙啞了。”
“我抱起小黑,打算去超市外邊避雨,那里的店老板雖然不喜歡我進去,但不會趕走在外邊的我,他是個好人……”
“——老師,將傘送給了我,靠近他的時候,我的心跳加速,第一次知道‘心跳加速’的感覺。”
她是一個很喜歡寫日記的人。
平時遇見的很多事情,無法對外傾訴、只能對小黑去說,小黑也會“喵喵”的回應自己。
但它畢竟不是人,傾述之后呢?
內心還是虛無,但是將那些經歷寫在本子上,她感覺自己像是跟一個朋友傾訴一樣。
而且,如果以后自己的本子被發現的話,或許也會有人記得曾經有這么一個人。
翻開一頁,后面是空白,她提筆,寫著;
“生病,被老師送到醫院,欠了巨額的債,我要用一輩子來償還……并且老師也接受了我的禮物,像個孩子一樣舉著手、他說這輩子沒收到過禮物,所以這是彌足珍貴的,作為回禮,他將褐色的帽子贈于我。”
“老師,或許也是一個孤獨的人吧?”
“他現在又在干什么呢?”
“我甘妮娘!來啊!混蛋!繼續!”
剛才那個家伙沖過來,被自己一拳給打飛出去,宛如陶瓷娃娃一般矗立在那里一動不動,臉上也冒出裂紋;
與恐懼對等的是未知,未知便是恐懼的本身。
而當一個事物被知曉本質后,它的恐懼感便會變淡。
而當確定自己的拳頭能狠狠的打在面前這個家伙的臉上、并且它對于自己的攻擊都會被手環防御之后。
吉崎川便開啟了徹底瘋狂的狂躁模式。
今天,他非得將這個逼鬼給弄死不可!
你說你去找那對人渣父母,自己也不說什么了,憑什么好人也要被槍指著?
魄魕魔在原地停止片刻,隨后抬起眼,看向吉崎川,原本毫無神色的眼神中,竟然莫名有了幾分靈性;
“吉!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