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交涉條件,第一軍所有士兵皆可以自由行動。
士兵們也被允許回家探望家人,他們也被允許可以選擇去或留,但這個選擇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沒什么意義。
除了本身就是小貴族的部分軍官以外,其他人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去把自己的家人接到新卡托去享受不限量的淡水。
在不到兩天的時間里幾乎所有人都把家人帶到通往底巢的通道前面,然后一塊被傳送回新卡托。
但也有人找不到自己的家人。
比如格羅特。
“怎么了兄弟?”格雷看到格羅特坐在陣地的碉堡上發呆,立刻跳上去坐在他身旁。
“我沒找到我家人。”格羅特聲音低沉,“他們住在第十四區,但我過去后什么都沒找到,我家的屋子都生銹發霉了,證明他們離開了很長時間……”
格雷知道格羅特的家庭情況,他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
按理說他的兩個親人在巢都里都有自保的能力,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失蹤了才對。
格雷絞盡腦汁想著安慰格羅特的話語:“或許他們是遇到了什么麻煩,或許正在下巢的各處流浪……我不太會說話,我只是想說……”
“你把你家人都接到新卡托去了?”格羅特問。
“是的。”格雷點頭。
“恭喜你,兄弟。”
“我……”
格羅特抓住格雷的手,與他碰了一下肩膀,然后便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片刻后克萊恩走了過來,向格雷和格羅特喊道:“走,帶你們去第一區玩玩。”
“克萊恩?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格雷非常意外,他本以為像克萊恩這樣的貴族就會留在上巢了。
畢竟底巢的新卡托雖然比下巢強,但對比上巢還是拍馬不及的。
“家族里的蠢貨認為我瘋了,他們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底巢。”克萊恩并不是很想討論這個話題,“跟我去第一區玩玩,咱們打了差不多一整年的戰爭,也該去放松一下了。”
“第一區?那里不全都是幫派嗎?”格雷很了解第一區是什么,對于平民而言那是一個危險的地方。
第一區完全是幫派與行會的成員,別說平民走進去,就是一個罪犯走進去也得被榨出他身上所有有用的東西。
“第一區是很危險,對別人而言,但對有錢人而言那里是樂園,我保證咱們會受到貴賓級別的待遇。”克萊恩微笑說。
格雷搖頭看向格羅特,他認為比起玩耍,現在更應該安慰一下好友。
“一塊來吧。”克萊恩也看向格羅特,開了句玩笑:“沒準你家人加入幫派了呢,這不是你找到他們的好機會嗎?”
這本是一句玩笑,但格羅特覺得還真有可能,因為自己哥哥是個強壯且很能打的人,加入幫派并不奇怪。
于是格羅特立刻從碉堡上跳下來,在格雷也跳下來后兩人跟隨克萊恩向第一區走去。
似乎幫派有意巴結第一軍的人,所以哪怕在克萊恩沒有拿出錢的情況下三人仍然得到了禮遇,一個身體高度義體化好讓身材達到完美的女人作為向導,帶著三人在第一區里游玩。
這是一個完美的夜晚。
三人先是去喝酒,然后去吃蟻牛肉,又被帶著見了許多幫派的大佬,而這一切全都是免費的。
在最后女向導帶著三人前往角斗場,一塊進入高層貴賓室觀看角斗。
“你們每個人都有一萬王座幣的下注額度。”女向導捧著兩個金屬牌走到格雷面前,“這是你們應得的禮物。下注輸了也可以把一萬王座幣帶走,贏了的話那你們可以帶走的王座幣就更多了。”
聽到一萬王座幣時克萊恩都有些驚訝,這一筆錢都夠一個團的人吃喝一月外加開餉了。
“我要下注……”格羅特看著兩枚金屬牌,然后隨便挑了一個他認為比較好聽的角斗士名字,“下注在重錘身上。”
“那我也押重錘。”
“我也是。”
格雷和克萊恩都不認識這里的角斗士,于是都跟著格羅特下注。
女向導立刻轉身將他們的下注信息儲存在機器中。
不久之后角斗就正式開始。
在五顏六色的燈光中,第一名角斗士登場。
“讓我們歡迎最有希望獲勝的角斗士……”廣播中響起激動和亢奮的聲音,“蟻蟻蟻蟻蟻……蟻牛!”
歡呼聲和掌聲隨即響徹整個角斗場。
在熱烈的歡呼聲中一個壯漢從牢籠中走了出來,他的身體被高度改造,身高兩米,裝甲板甚至直接植入在他的要害部位,就連他的手臂也被改造成了兩把長刀。
“殺!”名為蟻牛的角斗士向在場的觀眾振臂咆哮。
在他的咆哮聲中歡呼聲和掌聲愈發激烈。
“讓我們歡迎即將被蟻牛切割成無數塊的角斗士。”廣播中再次響起聲音,“重錘!”
另一名角斗士從門里走出來,他的扮相相比蟻牛差遠了。
左半邊是強壯的肉體,右半邊是金屬,兩條手臂都被改造成適用于工業生產的鉗子,用于改造的技術很爛所以做工粗糙。
“這貨是個深坑奴隸。”克萊恩說。
“深坑奴隸是什么?”格雷問,“我怎么從未聽說過?”
“你可能沒聽說過,但是深坑奴隸很常見……”克萊恩接著便開始解釋什么是深坑奴隸。
簡單來說,就是一些行會會設計讓一個人背負巨額債務,那個人當然還不起,沒關系,接受改造送進工廠里當奴隸就行了。
這便是所謂的深坑奴隸。
他們的肉體基本都會為工業生產進行改造,這就是為什么名為重錘的角斗士的手臂會是鉗子。
“有的深坑奴隸會殺死監工跑出來,然后在角斗場里當一名角斗士度日,直至他們被對手殺死。”克萊恩說。
“原來如此。”格雷恍然大悟,“這人挺慘的。”
格羅特并沒有參與到兩人的談話中。
雖然他相距角斗場的擂臺較遠看不清重錘的長相,但重錘的體態和那半邊肉體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莫名其妙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