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假的商戰：運籌帷幄，算無遺策；
真實的商戰：睜眼說瞎話，往死里潑臟水。
高端的商戰，往往就是這么樸實無華。
萬萬沒想到華納起手就這么不要臉的環球高層人都氣笑了——
都離開這么久了，這個敗家子還是沒吸取到教訓，手段依舊這么下流。
“互聯網不是法外之地，不信謠不傳謠……”
出于職業敏感性，環球公關部抽調過來的人手第一時間幫助埃米納姆完成了辟謠，順帶使喚水軍在私底下將矛頭暗指周易——
“這完全就是胡扯！要這么說斯派克豈不是在抄襲已經離開了華納的麥當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斯派克這是賊喊捉賊？！”
“麥當娜去年輸給斯派克的專輯概念，斯派克眼紅其地位，偷了？”
“沒說就是沒偷？”
眼看著事情要鬧大，在兩名始作俑者賬號直接注銷了的情況下，環球水軍下場，企圖利用這件事將“周易才是幕后指使者”這個印象傳遞給大眾——信不信的不重要，反正這臟水能潑出去就對了。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誰也不耽誤誰。
雖然時代華納已經與華納唱片完成了分割，但畢竟香火情還在，小埃德加上任后也沒搞什么降本增效大裁員、向美國社會輸送一大批人才，宣傳渠道方面的人脈相較于巔峰時仍舊保留了相當多一部分——
再加上小埃德加自己背后的布隆夫曼財團宣傳渠道、人脈，周易這一把打的資源局可謂是他自出道以來最爽的一次。
偌大的紐約、洛杉磯、華盛頓等城市繁華地帶隨處可見周易的海報、廣告與專輯推廣，在經濟不怎么樣的街區還他媽的地推在大馬路上跟傳教似的玩命推！
電臺位從星期一排班到星期日，一禮拜無休，一買就是一個月套餐起步，一些熱鬧的大城市電臺甚至還有起手就硬砸三個月的，堪稱壕無人性。
這完全就是純燒錢的打法把新視鏡唱片上下都給嚇了一跳——
埃米納姆是他們的王牌不假，但他們初期預算里可沒砸這么多錢。不是沒有，而是舍不得。況且他們只是環球子公司，如果需要額外的大把大把資金，還是得給環球打報告走流程申請的。
畢竟埃米納姆在環球可不像周易在華納，他沒有股份。
再說了，這群東西海岸玩嘻哈的窮哥們都幾把窮過來的，在純宣傳方面大把撒錢也就少數幾個制作人夠膽拍板做這個決定，這也是為什么埃米納姆過去經常碰瓷知名前輩的原因之一——
碰瓷能省一部分宣傳費。
“如果讓他們保持這種優勢下去的話，絕對不行。華納藏的很深，小埃德加就防著我們，這么下去我們會很被動。”
作為新視鏡唱片的創始人，吉米·艾歐文可太清楚這種巨星前期滾雪球的能力了，他也不是沒為埃米納姆置辦資源包，但很顯然，比起小埃德加為周易準備的，他還是差了一些。
雙方資金量畢竟都不是一個等級的，這玩意只能讓華納老對手環球徹底下場才行。
“環球那邊的資金還沒到位嗎？”埃米納姆皺眉，語氣多少帶著點不爽。
雖然私底下他沒專輯宣傳期時表現的那么瘋，但脾氣多少還是有一些的。
又不是搞突然襲擊，都準備了這么久了，對面彈藥庫充足到溢出，結果他這想要多申請額外宣傳資金補足都得層層審核，玩呢？
“原本計劃內的資金早就到位了，現在是額外對標的，環球那邊遲遲沒有下動靜，畢竟他們給你的已經是最頂級的宣傳資源了，董事會認為需要看看效果。”
吉米·艾歐文也很無奈。
他是新視鏡唱片的總裁不假，確實也有埃米納姆專輯的全球發行權，但其專輯版權畢竟也不是全都是環球旗下的，其美國范圍內的發行權還有另外一家出版公司把控，不可能做到如周易那般由華納一條龍負責。
再加上埃米納姆自己所開創的廠牌、其恩師的廠牌，投入分配資金占比都得好好開會商討一下才能決定。
因此，在這一點上，他必須要有一個合格且合理的理由來說服環球。
而這個理由……
“我想，環球大概是在等首銷結果出爐吧。”
華納，總裁辦公室內。
抿了一口咖啡的周易笑著放下了杯子，揣測著對方可能的行動。
大公司病他可太了解了。
就像是華納唱片沒脫離時代華納以前，額外追加宣傳資金那都得是周建輝親自出馬各種周旋才能申請下來，哪有現在搞一言堂這么方便。
他的股份與小埃德加的股份加一起，那華納就是他們兩人說了算。
“埃米納姆畢竟是美國本土人氣王，他們有所期待也是正常的。”
曾經被環球唱片踢出局，心里一直憋著一口氣的小埃德加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仰頭一飲而盡：“斯派克，你應該已經聽了他的專輯吧，質量怎么樣？”
雖然自己也曾寫過歌曲得過獎，但在周易這個行業大佬面前，他還是選擇相信他的眼光。
“在方式上和他上一張專輯《TheEminemShow》沒太大的變化，所以這一張專輯名字才會叫做《Encore》（返場秀）。
“大概是年齡變大的緣故，埃米納姆稍顯底氣不足了，攻擊性沒有以前那么強，專輯里不少的歌沒有以前的那么肆無忌憚的叫囂。
“顯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攻擊一輩子，所以這張專輯除了嘲諷以外，他開始試探性的加入了對人性的探討、追求自我的表達。
“簡單點說，就是從憤青向小資蛻變了。”
給自己加了點冰塊含在嘴里的周易輕笑一聲，沒有任何擔心：“他原有的粉絲會不會失望不清楚，但很明顯，這張專輯就沖著吸收更多路人粉去的。
“雖然在專輯表達上不如上一張，但市場表現絕對不會差。”
事實上，埃米納姆這么做也成功了。
《Encore》的成功代表了他轉型的第一步，只不過后續遇上婚姻、友情、家庭連續生變，導致這個男人差點沒自我崩潰，再出山時已經徹底沒了過去的攻擊性了。
“嘖，那也就意味著沒辦法很快定勝負了嗎。”
小埃德加不爽地嘖了一聲：“可惜了，我還想看環球那群傻逼是怎么眼睜睜看著我贏的呢。”
“會贏的。”
對于這位總裁的復仇想法，周易不置可否，但還是喂他吃了顆定心丸。
他這一張專輯雖然沒上一張那么王炸，但埃米納姆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家都是相較于上一張質量有所下滑，那就等于都沒下滑。
關鍵還得看首日、三天以及首周銷售三個曲線。
“也是——嗯？不對，我怎么看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我都比你心急。”
終于反應過來似乎有哪里不對勁的小埃德加繃不住了。
他企圖從周易那張臉上尋摸到一絲緊張、期待、焦慮的神情，可看半天，這個男人對專輯的興趣甚至還不如對他辦公室里頭那份美女秘書備選名單來的大。
“專輯發都發了，急也沒用。再說了，我打心底里認為我不會失敗。”
接到了一條短訊的周易自沙發上起身：“你盯著吧，美女有約，相比你這個老男人，我還是更喜歡和女人待在一起。”
到底是誰在發專輯？
眼睜睜看著這家伙下到樓底上了維密超模AA的車，站在落地窗前小埃德加不由得嘆了口氣——
到底是誰在發專輯啊？
有心也想要花花一番，但奈何心思總是飄到專輯上，小埃德加最終還是不得不取消了這個計劃——認命了。
他承認，現在比起女人，還是事業更能刺激到他。
他要復仇，向環球復仇！
7月16日。
在總裁辦公室牢了一天一夜的小埃德加終于在中午等到了昨天市場部加班加點整理出來的匯總數據。
在看到那個數字的剎那，他難以置信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邊鏡框，一度以為自己可能是看錯了——
“多少？！六十八萬七千兩百八十八張？！”
我草了你媽個上帝耶穌瑪利亞！
怎么這么多？！
這可是2004年，是實體唱片已經凋零的2004年，不是2003！
去年還可以說是實體唱片時代最后的余暉，怎么今年周易這個首日數字還這么猛？！
今年迄今為止所有的專輯首日數據，就沒有一個人接近過周易這數據的！
“淡定，別激動埃德，這是一個正常的數據，兩級對立這種事情是很容易炒作出前期銷量的，不然怎么會有那么多的藝人選擇營銷罵戰。”
人在酒店接電話的周易岔開了雙腿，暫時摁住了AA的腦袋，愜意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不需要擔心這些，不是嗎。”
“Fuck！我承認你說的對！我愛死你了斯派克！”
“謝謝，但我還是只喜歡漂亮女人。”
壓抑著興奮喜悅的嗓音在掛掉電話后終于迎來了釋放，明明就睡了三個小時卻感覺自己現在血氣上涌能一拳打死一頭老虎的小埃德加龍行虎步——
虛空打了一套農夫三拳發泄后，小埃德加激動到白臉漲紅！
“快！給我加碼！讓工廠給我往死里加班！不想加班賺錢全他媽給我滾蛋！”
有生以來第一次，第一次，小埃德加體會到了事業成功的喜悅——
這是周易給他帶來的。
活了這么多年，當了那么多年圈內有口皆碑的敗家子，背地里遭受到了那么多嘲笑。這一次，小埃德加恨不得仰天長嘯，昭告天下——
誰說老子沒有天賦的！
那他媽以前是跟老子一起干事業的隊友不行！
你看看周易！
我跟周易合作了以后不就成功了？！
媽的，以前我的合伙人都是蠢豬！蠢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