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這么做可以？”
“不知道，但最起碼可以試試，最起碼現在他們缺人。”
翌日，因為涉及到發行重心的緣故，做不了主的蕭雅軒在昨天繼續瘋玩了一天后才終于打電話給老師姚千，向他大致說明了一下情況。
一直都是傳統唱片派的姚千對于周易所描繪的前景多少有些遲疑——
如果不是周易已經成為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他恐怕會第一時間就否了這個堪稱異想天開的想法。
這不是胡鬧嗎。
網絡歌手，這個稱呼對于從實體唱片時代走來的很多人來說都無異于是一個貶低人的詞匯。
最主要的是，蕭雅軒一個純新人歌手直接進駐蘋果商店的話，實體銷量怎么辦？
周易那是沒辦法，畢竟英專全球三千多萬張銷量，中二一點說那就是在唱片時代末尾踏上了登神階梯的男人，大量的實體唱片渠道為了利益不得不捏著鼻子進他的貨——
哪怕嘴上罵的兇。
有錢不賺王八蛋嘛。
但蕭雅軒可沒這個底氣，但凡她敢冒歐美實體渠道之大不諱直接以網絡歌手的身份出道，那實體專輯的銷量鋪貨基本等于是沒戲了。
除非她的EP能夠爆到實體渠道再一次捏著鼻子認栽，抓緊時間進貨實體，能賺一筆是一筆——就像周易一樣。
“我的建議是反正實體渠道已經被那群人把控了，不如靠新生的互聯網搏一搏。畢竟，Elva一個人單槍匹馬在歐美前期又能拿到多少優質的版面資源？這點恐怕是EMI都無法保證吧。”
從蕭雅軒手里接過手機的周易愜意地晃動著二郎腿，反問了姚千一句：“而且，Elva的個人形象在那群妖魔鬼怪一大堆的歐美樂壇里并沒有獨特的辨識性，哪怕是她引以為傲的音色、時尚感在那邊都算不上珍寶。
“如果走傳統渠道的推廣方式，那她只會被淹沒在茫茫多同期發片的女歌手人海里，翻不起多少浪花。
“不要覺得我這是在危言聳聽，不信的話你可以觀望一下陶哲、甚至于是宇多田光的英文專輯在美國是個什么情況，反正時間也快了。”
大爆歌都掏出來了，那周易肯定是奔著利益最大化去的了。
他是實體稱王，然后憑借名氣開拓網絡渠道——蕭雅軒就與他反過來，先在網絡上成名，然后憑借著網絡人氣來反哺線下。
俗稱流量變現。
只不過與國內的互聯網流量變現不同的是，蘋果音樂商店能夠在給予蕭雅軒以巨大流量的同時，還能給予她大量的金錢分成——國內的互聯網音樂是免費的，這點做不到，歌手只能利用名氣線下走穴、接代言。
電話另一端的姚千陷入了沉默當中，半晌，他才重新開口道：“問題是如果走你說的網絡渠道，對比起線下Elva同樣沒有什么優勢。”
“這應該是你考慮的事情，姚老板。”
周易輕笑一聲：“提醒你一下，各大唱片公司、包括華納，現在都還在與蘋果重新談判。
“因為我的大賺特賺，他們現在看到了其中的利潤，但蘋果現在變成了微妙的優勢方。之所以說微妙，是因為他們的優勢并不大，畢竟那些唱片公司們旗下終究還有大量歌手。
“這個時候，如果蘋果把一位在美國毫無名氣的亞洲天后給推紅了呢？我是例外，Elva可就不是例外了。”
能推出一個此前在歐美毫無名氣的歌手，那就能推出第二個。
而為了給蘋果信心，蕭雅軒這張EP三首歌，周易包辦了一首半——半首是因為《日不落》的英文版并不是他填詞。
至于說具體能談到什么優惠條件，那就得看姚千能夠與喬布斯談的怎么樣了。
“……先讓Elva回來錄歌。”
沉默良久后，姚千開口囑咐了一句：“她家里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她那個父親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出來亂七八糟說話了。”
“我開著免提呢，她已經聽到了。”
“嗯。”
“嘟”的一聲，姚千掛斷了電話。
轉著手機的周易抬頭看向了正倚著沙發靠背注視著自己的女人，聳了聳肩，將手機還給了她：“你也聽到了，你該回去工作了，小天才。”
“靠，你別叫我天才，這讓我想到了蔡衣琳，索尼拼了命貼著營銷，什么天才地才之類的，挺尷尬。”
對于“天才”這倆字已經快起應激反應的蕭雅軒略顯嫌棄地摩挲著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她新專輯《看我72變》也轉型了，跟我一個賽道。”
“嘴長別人身上，伱攔不住的。”
聽到經典地才稱呼的周易笑出了聲。
在專輯《看我72變》發布之后，憑借著主打歌《看我72變》、《說愛你》、《騎士精神》三首爆款重回大眾視野里的蔡衣琳可謂是真正走上了全國成名的快車道。
她也普遍被臺灣媒體視為“雙周對抗”的又一個范本。
周易站在孫燕茲、蕭雅軒的背后，周杰綸則是站在了蔡衣琳、李玟、陳曉春、溫瀾等等人的背后，主打的就是一個以量取勝。
只不過，對于今年翹首以盼孫燕茲新專輯的歌迷們來說，他們倒是得到了一個令人感到錯愕的消息——
“今年燕茲的新專輯，第一主打歌居然不是周易也不是李思松李偉松兄弟？”
國內，臺灣。
由于已經正式確定了專輯發行日期將在8月20日的緣故，這些天來孫燕茲也一直都活躍在兩岸三地的各色綜藝、電臺節目里，不斷宣傳著自己的新專輯。
其在非典期間被程好養胖了七八斤的模樣在上鏡后的變化極為明顯，整個人看起來更有活力。
“周易其實也有給我寫啦，像《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講述的就是我和程好之間的友情；《殺破狼》除了愛情主題以外，更多的其實是一種寓意吧，他希望我這條《未完成》的音樂之路能夠在殺破狼的意向下暢通無阻……”
“我聽說啊，只是聽說。燕茲你是不是跟周易同居了？我看外面那些報道很多都有寫什么什么同居之類的。”
《綜藝大哥大》節目錄制現場，因為非典緣故而許久沒有出現在臺灣的孫燕茲一時間都有些不太適應臺灣這邊的尺度了，面對著巫妖王張非，一個勁的傻笑撓頭：“應該，不算是同居吧，我們只是住上下樓而已，那都是記者瞎寫的。”
“哦”
作為費玉青大哥，張非的巫妖王功力那自然也不是蓋的，臉上作恍然大悟狀的同時還不忘雙手一拍麥克風：“所以說，你在上萬人迷在下，周易在中間嘍？”
指向性極其明顯的澀澀笑話讓全場都不由得爆發出了一陣哄笑，愣了下后秒懂的孫燕茲有些害羞地背過身去，單手捂住了嘴不讓自己笑的太大聲。
著名歌手、同時也是這檔節目主持人之一的黃品原及時扮演起了剎車的角色，追出來照著張非身上連呼了好幾下：“別這樣，人家燕茲是上節目來宣傳新專輯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先松手。”
張非賊兮兮地嘿嘿了兩聲，而后又湊到了孫燕茲身旁故作悄摸問道：“我聽說周易腰力很好，那報紙上都說他在日本以一敵百的，真的假的？我有個朋友比較想知道他的保養方法。”
本來那語氣就夠猥瑣，再搭配那表情、動作，孫燕茲幾次舉起麥克風想要說話都被逗的笑岔了氣——
“誒，非哥，你說的這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啊。”
努力遏制住自己的情緒后，孫燕茲故意掐著聲音變粗，笑著開口問道。
“好了好了好了，讓我們暫時略過這一話題，下一個篇章，謝謝。”
仿佛被戳到痛處的張非頓時收起了賊眉鼠眼的模樣，一本正經采訪道：“那孫燕茲小姐，請問你接下來要我們帶來的歌曲叫什么名字呢？”
到了打歌環節，孫燕茲的站姿也變得淑女了起來，雙手握著麥克風朝臺下微微鞠躬，應聲道：“叫做《遇見》，是我新專輯《未完成》里的主打歌，希望大家會喜歡，謝謝。”
當舞臺上的人盡數往后站，將主舞臺留給了孫燕茲后，伴隨著前奏響起，現場粉絲頓時爆發出了一陣陣鬼哭狼嚎。
笑著朝他們招手的孫燕茲開口抓人心尖——
“聽見，冬天，的離開，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
“我想，我等，我期待，未來卻不能因此安排”
“好，好聽！”
日本，富士電視臺，某綜藝節目上。
《五島醫生診療所》主演、導演以及現場粉絲們都在瘋狂鼓掌，為那中日合唱兩開花的男女歌手送上了掌聲。
1952年出生，今年已經51歲的日本國寶級歌姬中島美雪在唱完了自己特意學的最后兩句中文歌詞后，向在合唱《騎在銀龍背上》時負責唱中文的周易微微鞠躬，以表謝意。
這首歌可以算是她在新世紀到來后的回春曲了，再一次打進o榜前十、登頂第一。
而這，都是托了周易的福。
“斯國一！周易君！”
“周易君我愛你！”
“斯巴拉西！！周易sama！！！”
一個個極盡夸張之能事的表情、一聲聲仿佛喊破了喉嚨一般的夸贊，還是第一次現場接觸日本綜藝文化的周易多少有些不適應。
要不是看在那幾百萬美金的面子上，這種他不怎么感冒的綜藝是絕對不可能上的。
沒辦法，節目組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深諳“來都來了”這一中國人特攻心理的富士電視臺先是以一份稅后300萬美金的合同邀請周易來日本幫忙為電視劇《五島醫生診療所》宣傳、與中島美雪一起拍了宣傳照；
后又在周易準備好好放松放松時，又給出了一份稅后400萬美元的合同請他上一期節目，美其名曰：“來都來了。”
雖然這個節目劇組的主演們也會上跟著蹭熱度宣傳，但仍舊是以周易為主。
周易本來還沒打算上，是錢江勸住了，表示好歹上節目澄清一下跟宇多田光之間那亂七八糟的替身文學。
“周易好人妻”這個不正之風可不能被坐實了。
以前緋聞遍天下那叫才子風流，可一旦牽扯到人妻那性質可就變了。
“周易君，我們都知道你是世界級的天王，而Miyuki（中島美雪）也是我們日本國寶級的歌手，與中國樂壇之間的聯系也很深厚，你對你們這次的合作感覺怎么樣？”
“很棒，Miyuki女士演唱出了歌曲的另外一種味道。”
倒反天罡的周易做出了點評，還收獲了中島美雪當面的一聲感謝：“阿里嘎多，周易桑。”
觀眾席上，以前一直都是看著中島美雪不斷被華語歌壇買歌曲翻唱版權的老一輩心里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幾年前，這句話還是華語天王任賢奇翻唱了老妖婆的歌后，被她給點評時說的話。
這才過去多久，形勢就逆轉了。
在周易的率領下，新一代華語樂壇的領軍音樂人貌似都很少買歌翻唱了，尤其是領頭的一皇三天王——清一色都是自己寫，自產自銷。
皇帝：周易；
三天王：陶哲、周杰綸、王立宏。
這是日本節目上對華語樂壇的分級，同時也是第一次有正兒八經的大型電視節目上明確了周易的亞洲流行音樂皇帝的外號，還他媽給四人都畫了一個六芒星能力圖來做對比——
周易看了腳指頭都得尷尬地摳出三室一廳。
論中二還得是小日子。
“那周易君，我們都知道你在歐美樂壇取得極大的成就，那你覺得Utada（宇多田光）這次在美國發行的英文專輯能夠取得一個怎么樣的成績呢？我們都知道你們之間的關系好像很不一般，能不能預測一下？”
“首先，我需要明確回應一點，我與宇多田光小姐并不熟悉，我們甚至到目前為止只見過一面，就是當年在世界音樂大獎賽上，那些新聞都是狗仔在亂寫，我的律師已經在收集材料準備控告他們了……”
率先澄清了所謂替身文學的周易之后在談論到宇多田光的英文專輯銷量時，不由得搖了搖頭：“至于說銷量，說實話，我并不認為她能夠在美國成功，因為她顯然還不知道歐美與亞洲流行音樂之間的切換點。”
我愛說實話，鐵鐵。
本以為周易會說點漂亮話就結束這一趴的主持人、乃至于現場觀眾們頓時來精神了。
我日，不愧是皇帝！這嘴就是敢說啊！
要知道現在的環球可是在為宇多田光美國之行造勢，一副亞洲天后必將登頂美國排行榜的態勢。
整個日本樂壇也都對她翹首以盼，周易是第一個敢公開表態不看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