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都很忙的，大家都要忙著賺錢，最起碼社會上這個類型的成年人基數是最大的。
而真正有空有閑的，那就是學生群體。
他們錢或許可能不太多，但嗓門絕對夠大。
“這就是你的底氣？”
“為什么不能是？”
周易的反問把蔡桌研給噎住了。
好像確實是這樣——大家都是靠粉絲。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成功了的話，你后續要怎么下臺？”也不裝自己在鏡頭前那一套了的蔡桌研靠在了椅背上，右手手掌托在左手的肘關節處，不置可否地開口問道。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瞻前顧后的話是大紅不了的。”嚼著牛排的周易玩味地與之對視著。
“我只是不想輸而已。”
上一次的經歷過后，蔡桌研也開始在他面前展示真正的自己，坦誠道：“當然，我覺得像你這樣出道就爆紅的天才，大概率是不會明白我這種人的感受的。”
為了出道當大明星，她認真刻苦的訓練、跟著前輩到處跑場子刷臉熟，哪怕被香港大佬黃霑嘲諷為“一唱歌就哮喘，不會唱歌就不要出唱片”，她也依舊是打落委屈往肚子里咽——
哪怕私底下已經把黃霑臭罵了成百上千遍。
因為單手空翻的獨特出場動作，她和阿姣甚至被大規模的嘲諷為“馬戲團的小丑”，但這些都沒有熄滅蔡桌研心中那團想當大明星的火焰。
“巧了，我就不怕輸，輸了又有什么關系？影響我的銷量嗎？影響我的地位嗎？”
笑瞇瞇地舉起高腳杯抿了一口紅酒，輕輕晃了晃酒杯的周易饒有興致的反問道：“我一個人打他們這么多個人，就算是輸了也雖敗猶榮好吧？就算港媒到時候寫我敗在了車輪戰下，那也是對我的吹捧。
“試問整個華語樂壇除了我以外，還有誰能抗住這一連串名字組成的車輪戰？”
好他媽的有道理，橫豎都立于不敗之地了屬于是。
感覺自己好像過于執著輸贏的蔡桌研一下子就從牛角尖鉆了出來，抬眸注視著面前這個神態自若的男人，單手托腮，嘖嘖直搖頭：“有時候我覺得媒體對你的評價挺準確的，你是真的狂。”
“現在不狂，以后年紀大了就沒時間狂了。”
周易微微向右歪了歪腦袋，朝窗外努了努嘴：“況且，如果我不狂的話，以前怎么鎮的住他們。”
不解的蔡桌研扭頭，窗外除了半山風光夜景以外，什么都沒看到：“什么？”
“你可以到我這里來看。”周易雙手微微向后抬了抬椅子，讓出了位置后朝女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半信半疑的蔡桌研起身，繞過了餐桌來到男人讓出來的位置前，視線不斷搜尋著燈火通明的玻璃窗外——
幾個隱約可見的鏡頭在這個角度看很明顯，幾棵參天大樹上橫七豎八掛著不少狗仔。
姿勢各異，甚至還有趴在樹干上撅著屁股的，她愣是給看笑了。
“有嗎？我怎么什么都沒看到？”笑著，她側身，低頭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周易：“伱不會是在騙我吧？”
“我這個人或許有很多缺點，但唯一的一個優點就是從不說謊。”
伸手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的周易站起身，將它扔到了桌上后，一步突破了兩人之間的安全距離，微微俯身，將腦袋湊到了她的肩膀上，抬手指向了外面的狗仔聚集地——
“這下看到了嗎？”
自男人嘴里呼出的熱流縈繞著蔡桌研那粉嫩的耳垂，近在咫尺的距離，她甚至能夠感覺到周易的呼吸拍打在自己白皙脖頸上的清晰觸感。
“看到了。”
蔡桌研輕笑一聲，側頭與男人對視了一眼：“你的視力真好。”
“多謝夸獎。”
“不客氣。”
察覺到周易的身體向后退了一步后，蔡桌研轉過身來，雙手大開抵在了餐桌的邊沿，居高臨下地看著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的男人：“但是現在問題來了，我要怎么走？”
“好問題，外面你比我熟。”
周易掏出了一把奔馳車的鑰匙，舉了起來：“你來還是我來？”
“我可以當你的領航員。”
一把接過了鑰匙的蔡桌研轉身挽起了包包，而后看了一眼周易，朝開在半山上的餐廳外走去。
大樹上，本收到消息說周易與蔡桌研在這約會的狗仔們在看到兩人向下移動時不由得躁動了起來——
“快快快！他們要走了！要跑了！”
“丟，這兩人是真的一點都不避嫌啊，居然還當著我們的面表現的那么親密。”
“這是挑釁吧？是吧？”
周易此前的那一番無異于當面挑釁的行為多少讓這群狗仔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侮辱。
銀色的奔馳車在油門轟鳴后一騎絕塵而去，速度之快，明顯超出了所有狗仔的預料！
“超速！他在超速！他們在超速！”
“別他媽放屁了！追啊！這路段有個屁的超速！”
就如再快的AE86也追不上奔馳一般，周易這輛銀色的奔馳速度之快也是狗仔們所追不上的——嫻熟的漂移技巧在一連幾個轉彎過后便將他們徹底甩開了距離。
“啊啊啊！！！！”
在聽到聲音的路人注視下，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蔡桌研雙手死死抓著安全帶，在車輛速度逐漸慢下來后這才逐漸緩過了呼吸，緊繃過后的心臟飛快蹦跳著，“撲通撲通”的聲響隨著車載電臺里《殺手》的節奏聲一起不斷敲擊著她的耳膜——
“絕對完美的一雙手，不流汗也不發抖
“交叉在微笑的背后，暗藏危險的輪廓
“在你最放松的時候，絕不帶任何感情就下手”
“你真的是個瘋子，開這么快。”
“這叫絕對的自信。”
右手食指在方向盤上撣了撣的周易側頭與之對視著，得意地沖她挑了挑眉：“怎么樣，開車技術還不錯吧？”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
猛烈的心跳不斷促進著蔡桌研情緒上的波折，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龐，她已經說不清究竟是激動還是悸動。
嘆了口氣后，笑著搖了搖頭的蔡桌研解開了安全帶，而后——欺身而上，直接吻上了男人那得意的唇角！
柔嫩的觸感足以令人窒息。
“你真的是個混蛋，周易。”
喘著粗氣的蔡桌研雙手勾在了男人的脖頸后，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電臺里，《殺手》的歌聲還在搖曳。
“心情停止搖擺，在你三百米之外
“感覺饑餓難耐，需要你填滿空白
“鎖進來，進來，這美麗的悲哀”
“這是愛，是愛，只有你明白”
伴隨著《殺手》一曲的結束，李耀中激動地摁下了暫停，MV里那個簡直帥到沒朋友的西裝殺手周易幾乎是讓他有種在看電影的感覺——
百發百中的槍法、喜歡彈鋼琴的自我治愈、干脆利落的干架方式以及——到因為女主的拒絕，最后扭曲到殺了女主的變態。
無論是打光、布景還是鏡頭的移動，都帶給了他電影級的享受。
“還是周易的MV帶勁啊！真不該省錢買普通版CD和磁帶的，早買豪華版的早就看了個爽了。”
無論是擋路的是誰，最后都是殺殺殺。
再配合以周易那超帥的身手，簡直可以就可以說是實打實的西裝暴徒——打個架、殺個人都他媽跟逼王似的，簡直是把裝逼刻進了骨子里。
這也太戳他了。
他對后面那個90分鐘的《以父之名》倒是感覺一般般，看完后唯一的感覺就是歌還挺玄乎的，又是上帝又是贖罪。另外那個女角色程好是真漂亮，他也想找個這樣的黑道千金吃軟飯。
但凡主角是他，程好早他媽回家坐月子去了。
“可惜了，這么好聽的一首歌居然沒有很多人欣賞，排行榜都擠不進前十。”
一想到這里，李耀中就不免嘆了口氣。
作為一名哲學專業的帶學生，還是剛上大一的，他自詡自己的音樂品味還是要比家里老頭子高不少的。
那些膩膩歪歪的情歌他都聽膩歪了，包括周易這次最火的《童話》，他其實都不咋喜歡。
最喜歡的是《鬼》，很有味道，他甚至還洋洋灑灑寫了一篇樂評，但奈何直接被淹沒了——無人問津。
因為現在整個香港樂壇的新聞就是在“打仗”。
周易的死忠粉們群情激奮，認為那些參戰的對手們是為了讓周易難堪，故意不讓他打臉美國人；
對手們的歌迷則認為我們只是在正常爭榜，總不能樂壇是為你們家周易一個人開的。
兩邊各執一詞，吵的不可開交。
“媽的，一群廢物，吹都不會吹的高逼格一點，還得我來！”
作為周易的粉絲團一員，自詡脫離了低級趣味的李耀中準備再次揮毫投稿了。
2002年10月25日，一篇名為《連山：周易送給香港樂壇的獨特情書》發表在了一份小報上。
“作為81年出生的人，周易無疑是聽著香港樂壇巔峰時期的音樂長大的。
“但現在，他卻正如《殺手》這首歌所唱的那般，對于不愿意屈服、順從自己的香港樂壇，痛下殺手！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很多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B面的雙子星，卻忽略了A面霸氣側漏、說一不二的教父周易。而這個渾濁的香港樂壇，就是已經變異的《鬼》……”
在這篇文章剛被發出來的時候，新城電臺上的激戰已經趨近于白熱化——
陳毅迅的《明年今日》擠下了《童話》的冠軍王座，盧巧因的《好心分手》卡住了周易的《爸爸媽媽》；
《小酒窩》、《今天你要嫁給我》與王非的老歌金曲《開到荼蘼》、《寓言》在58名上廝殺的有來有回。
張雪友與梅艷芳合唱的《相愛很難》與劉華的《天生天養》直接將《干杯》與《煙花易冷》給踢出了前十，隱約有重現昔日天王之勢。
今天又退出了前十的《楊千畫》則是變成了十三守門員，和排在第十五的陳惠玲《有福氣》一起對周易的《寂寞先生》呈兩面包夾之勢。
周易的幾首英文歌排名更是在這群香港老歌手爆發后排名直線下滑。
而就在同一天，《陳龍被氣哭了》一文開始頻繁出現在了學生們之間流行的社交賬號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