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聽到周易這么說的孫燕茲若有所思。
如果定位不沖突，那去客串一把MV女主確實沒什么好糾結的，公司內部也不會拒絕。新人與新人之間的內部消化嘛，這在任何一家唱片公司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ok，那就這么說定了。”
得到準確回應的周易抬手打了個響指，愜意地依靠著椅背：“至于說少函參演的問題，過會我就去找周總聊聊，讓他給福茂那邊發個合同就行了。”
說著，他還想到了一件事，笑著歪頭看向了面露驚喜之色的張少涵：“說起來，少函你應該還沒有經紀人吧？到手的錢能少被分一份，到時候別忘了請客啊。”
蠕動著嘴唇半晌都沒能說出一句話的張少涵猛地自椅子上站起身，再一次鄭重地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道謝：“真的十分感謝你，易哥，真的。”
這一份突如其來的正式令周易與孫燕姿都原地愣住了一會兒。
“……其實，你倒也不必這么正式，搞得我好像是你恩人一樣。”熟知后續時間線歷史的周易臉色有些古怪。
不久以后歌手張少涵就會迎來自己在偶像劇演員道路上的爆發，從此一飛沖天，大火特火。
他這么做純粹就是奔著結個善緣去而已。
“不，對我來說，其實易哥你就是我的恩人。”
看著眼前這個僅比自己大一歲，卻才華橫溢到讓華納高層為之低頭的男人，張少涵臉色一黯，咬咬牙，如實相告道：“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但我家真的很窮，真的真的很窮。
“從我初中開始，家里所使用的大半電器都是我去參加歌唱比賽贏回來的獎品，因為我家里沒錢買那些大件。
“來到寶島的福茂唱片后我本以為自己能夠出道改善家庭生活了，但事實上卻一直都在歌手培訓班里接受培訓，生活費還得自理，為此我一天要打兩份工，還要給家里寄錢。
“易哥你突然指名我來與你合唱歌曲，還讓我參與擔當MV女主角，這對于現如今手頭拮據的我來說真的是及時雨……”
這兩天的相處，無論是孫燕茲那出身富貴之家的背景還是周易那完全不符合這個年齡段的談吐，都讓從小家境貧寒的張少涵會感到有幾許自卑。
明明年齡相差不多，可偏偏孫燕茲與周易有時候聊的一些話題她壓根就插不上話，甚至于是壓根都不懂。
她覺得周易在內地應該也是出身于富貴之家，否則的話應該也不會和出身書香之家的孫燕茲能聊到一起去。
跟這兩人當朋友，講道理，張少涵心里一直有壓力。尤其是在周易還這么照顧她的情況下。
連MV女主角的位置都給她了，這就相當于給了她一個能夠面向大眾的出道位。
她是來錄歌的，也是個預備役歌手，自然能夠聽出一首歌究竟好不好聽，旋律抓不抓耳，質量高不高。
周易的歌，說句實話，但凡讓華納來選，不說MV了，合唱這個部分都沒她的份。
她很有自知之明。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周易才算是她真正意義上的伯樂。
之前她一直沒吐露自己的難處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自卑所致，但現在她屬實是憋不住了。
周易這遞過來的手直接揭開了蒙在她頭頂的烏云，讓她看到了在福茂待了一年都沒能看到的陽光。
出道位，還是華納主推歌手的MV出道位，這怎么能讓她不激動。
“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你現在的經濟狀況，不過，能幫到你也算是好事。”
同樣意外于張少涵當下這拮據生活狀況的周易挑了挑眉，笑著把嚴肅正式的氛圍沖淡：“哪怕我不是很喜歡及時雨這個稱呼。”
“為什么？”
一旁的孫燕茲有些疑惑：“這稱呼有什么問題嗎？”
“我不喜歡宋江，但這個稱呼總能讓我想到他。”周易聳了聳肩，說出了理由后卻霎時間迎來了兩道不解的視線——
“宋江？”
“宋江？”
“……《水滸傳》，你們沒看過？”
兩女下意識對視一眼，而后同時搖了搖頭——
張少涵：“沒看過，只聽說過。”
孫燕茲：“我爸書房里有《水滸傳》，但是我翻了幾頁感覺沒意思就放回去了，不是很懂里面的意思。”
周易：“……”
那沒事了。
差點忘了這倆一個是在加拿大長大，一個是新加坡人，生活環境自然也不會跟國內一樣。
既對水滸傳不感興趣也沒看過水滸電視劇的話，不知道及時雨宋江倒也正常，能對華僑華人完成通殺的應該是西游記和三國演義。
相識以來難得看到周易啞口無言的孫燕茲毫無顧忌地張嘴大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張少涵則是乖巧地坐回到了椅子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總不能讓她跟著孫燕茲一起笑吧，雖然確實很難得看到周易這“吃癟”的模樣。
“虧你還是名校畢業的，家里還是書香之家，笑得這么大聲。”看不得孫燕茲這“猖狂”模樣的周易懟了回去。
“我對水滸傳又不感興趣，你要問我三國的相關知識那我肯定能答上來。”毫不在意的孫燕茲得意地挑了挑眉，翹起的二郎腿一晃一晃，左手五指撥弄著還沒吃完的蘋果，笑意吟吟。
“我不信。”
“不信你問啊。”
“司馬昭殺的是誰？”
“司馬昭殺的——嗯？？？？”瞬間卡殼的孫燕茲頓時就是滿腦袋的問號，一旁觀戰的張少涵聞言小腦瓜也霎時間陷入到了頭腦風暴當中。
得意地瞥了眼兩人，周易剛要繼續開口作妖，口袋里的手機鈴聲卻陡然響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赫然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感到疑惑的周易摁下了接聽鍵：“喂？哪位？”
“周先生，你好，我是溫瀾，是昨晚被你救出來的那個溫瀾。”電話的另一端，一道溫和中仍帶有幾分虛弱的女聲傳來。
“哦，溫小姐啊，有什么事嗎？”
“抱歉打擾到你了。是這樣的，我想問一下周先生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和亙宏還有杰綸想著請你吃頓飯，表達一下我們的謝意。”
“你們就出院了？”聽到這話的周易驚奇不已。
“是的，接下來只需要在家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這都多虧了周先生您。”
“舉手之勞，你們定個時間吧，這三天內我都有空。”
“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怎么樣周先生？”
“沒問題。”
三言兩語間定好了今晚有約的周易剛掛斷電話，就看到孫燕茲與張少涵兩人都在以一種頗為八卦的眼神看著自己，頓時古怪道：“怎么了，你們兩個？”
“英雄救美結束了，小師弟長得又這么帥，按照武俠劇的套路，接下來是不是要英雄抱得美人歸了？”
嚼著果肉的孫燕茲眉眼一彎，笑得分外玩味：“你在內地有沒有女朋友啊？”
聞言的張少涵頓時眼前一亮，頓時期待起男人的回答。
晃了晃手中諾基亞的周易正迎上孫燕茲那玩味的眼神，隨即嘴角噙起一抹戲謔的笑意：“當然沒有，我還這么年輕，怎么可能被感情所累，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
“嘖，看不出來小師弟你還是個渣男。”
“別污蔑我啊，我可不是渣男。內地認識我的都知道，我從來不會玩弄她人感情，我只是一個十分有愛心的人罷了。”
“是嗎？你有多少愛心？”晃了晃手中蘋果的孫燕茲不置可否地玩味道。
“嘖，怎么跟你描述呢……這么說吧，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人比我更有愛心了。”
周易攤了攤手，咧嘴戲謔道：“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