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2點,末日城
潔白的房間,醫生輪番進出。
蘇凜等在門口,玥玥走到他身邊。
“蘇明安怎么樣?”玥玥看了一眼房門緊閉的房間。
“或許是他身上被動技能的影響,很少有人能給他做心理治療,反倒是這些醫生會不由自主地被他反向影響……”蘇凜說。
片刻后,門被打開,蘇明安走了出來,眼圈下有一層明顯的青黑。
“我說過了,我不需要心理治療。”蘇明安說:“讓這些醫生去幫士兵們作心理輔導吧。”
他直接朝走廊外走去。
如今戰爭終止,戰后處理正緊鑼密鼓地進行中。蘇明安用自己的25000點貢獻值換了三件道具。
X66戰略偵察機(紫級),需要兌換點數:10000點
耐久:100/100
巡航最高高度:5000米
重量:10kg
裝置:航空照相機、前視與側視雷達、紅外線偵察設備、實時情報處理系統及傳遞裝置
裝備需求:機械技能6級以上。
機械進化核心(紫級),需要兌換點數:10000點
效果:在一件機械類裝備上使用,大幅提升該裝備性能。
生物融合藥液(紅級),需要兌換點數:5000點
效果:在一具生物體或仿生體上使用,使機械與該生物體融合。
蘇明安將他之前制作出的緋鳥,利用生物融合藥液與X66戰略偵察機融合,制造出了一只紫級機械寵物,依然起名為“緋”。
機械焰鳥(成長:紫)(命名:緋)
等級:lv.40
攻擊力:3070點
方向:偵查型
天賦技能:
機械體:免疫火類、冰類攻擊。免疫高溫與極低溫。
偵察機:附帶X66戰略偵察機一切設備。
火焰沖擊:吐出一道火焰沖擊,造成300點真實傷害,并造成持續灼燒效果,被燒灼部位不可即時治愈。攻擊距離最高可達5000米。(火焰沖擊蓄能值:5/5次)
蘇明安一直不重視寵物,沒想到紫級寵物這么逆天,跨越5000米的超長攻擊簡直聞所未聞。
白貓、黑貓、緋鳥、狐貍小愛,再加個腕表阿獨,這五個東西快在他身上開會了。
隨后,他將機械進化核心與浮游炮相融合,將原本30100之間的攻擊力提升到了50150,攻擊力一炮下去能轟死三個艾尼。
一系列操作完畢,戰斗力飆升到了3400點。蘇明安在下午休息了一會。
夜幕降臨,玥玥敲響他的房門。
“新年快樂,明安,全城都在開慶功宴,市中心的廣場還有福緣節表演,你要來嗎?”玥玥的聲音傳來。
“好。”蘇明安應聲,這是收集情緒值的好時機。
他推開門,才發現玥玥今天穿著一襲鮮紅的蕾絲裙,烏發垂在她光潔的皮膚,像濃密的星云。她現在的樣子像極了高中那場畢業典禮的模樣,裙裝昂貴的價格再也不能制約她。
“走吧。”她伸出手。
他們一路走出門外,被灑滿了一頭星光。
城市的空氣在一維半開啟之后,像是被過濾了般干凈。遠方霞光消散,接踵而至的是濃厚的夜幕。
人們在樂曲聲中起舞,裙裝“嘩啦啦”如旗幟般地飄動,班離繁華揮灑在他們搖晃的發絲。有人甚至拿出了手風琴、吉他等失落已久的樂器。絡子飛揚在人們的手腕與腰帶,如同黑夜中虛幻的彩虹。
橘紅紙燈漂浮,就像一間間半開的小房子,帶著人們的祝福向天際飄去。
即使戰爭帶來的是慘重的傷亡,人們卻會帶著已死者的遺愿,在福緣節同享歡樂,報團取暖。
“澈怎么樣了?”蘇明安說。
“戰團沒了……”玥玥低語:“哥哥現在在養傷,連我也不想見,先這樣吧……”
他們聊起了其他人。特雷蒂亞已經恢復了正常,神之城的小碧不見了,北利瑟爾的山谷已經派兵前去保護,相信不會出什么問題……
“明安,去廣場之前,能和我跳一支舞嗎?”聊到這里,玥玥突然說。
“好。”蘇明安牽過了她的手。
如同那年的畢業典禮,蘇明安和她在夜色下共舞,她的舞步成熟,一直帶著他輕移腳步,鮮紅的舞裙搖曳在她的身后,她的眼中像盈滿了月光。
她光滑的皮膚上再無家暴的傷痕,他的手上也沒有被琴板砸下的痕跡。
星光灑在他們身后,他們像踩著滿地星光。
“希望下個世界還能與你相遇。”玥玥說。
“一定會的。”蘇明安說。
“明安,你喜歡什么樣的世界?”玥玥問。
“度假世界,能天天睡覺的那種。”
“好像有點難度……”
他們松開手,一舞結束,她帶著蘇明安走向廣場,很遠就能聽見熱鬧的音樂聲。
蘇明安到場時,場面瞬間爆棚,人們鬼哭狼嚎般的歡呼聲嚇得他差點退了回去。
“城主——!!我愛你!!”這是一個激動的大漢。
“城主!聽說你喜歡白毛是嗎!我們一街的人都染了白毛!”這是一個激動的少女,她的頭發染成了白色,身邊還有數十個白毛,年齡下至八歲正太,上至八十老太。
“城主讓我抱抱!么么么么么,親親親親親——像你這樣的小貓咪生來就是要被我吃掉的啊啊啊啊——”這是個玩家,毋庸置疑。
民眾的狂熱程度超乎蘇明安的預料,他后撤半步,慶幸自己處在離人潮較遠的幕后區。
“小帥,你居然會來這種場合。”夕今天同樣穿著一身紅,她的身后是高高架起的舞臺,臺上正是福緣節的演出。
令蘇明安意外的是站在臺上的森·凱爾斯蒂亞。森居然會唱歌,不少人正與他同歌,明明是散亂的合唱聲,在數萬人一同歌唱時,卻有一股直擊心靈的震撼感。
只有此刻,才會讓人感覺這像一場異世界的旅游。
“按照福緣節的習俗,小帥,你不表演些什么嗎?”夕臉上帶著壞笑。
程洛河看了這邊一眼:“別為難城主。”
“就是。城主都那么厲害了,還要他會表演,不是為難人嗎?”旁邊的諾亞附和著,搭上了蘇明安的左肩:“如果城主你什么都不會,我可以教你的,只要你經常陪我聊天……”
夕緊接著搭上了蘇明安的右肩,和諾亞一左一右:
“小帥,你現在可受歡迎了。去人群里隨便揪一個人出來,沒有一個不愿意嫁給你的。當然,這只是我的比喻。”
“這比喻爛透了。”蘇明安無語。
“至少讓你知道了你自己的受歡迎程度。”夕說:“來吧,別掃興。”
“我會的樂器,你們這里沒有。”蘇明安說。
“有。”
“嘭!”的一聲,一架鋼琴砸在了地上,震耳欲聾。
蘇明安再度后撤半步。
“這是戰場遺跡發現的世紀災變前的樂器,經機械加工,可承受三級碰撞。”夕又單手扛起了鋼琴,那狂放的大力士姿態,與她稚嫩的臉型格格不入:“來吧,樂器都給你準備好了。”
蘇明安終于意識到玥玥為什么要拉著他來這,原來她是篤定了要讓他彈琴。他回頭看了一眼,玥玥在偷笑。
臺上已經開始報幕:
“——讓我們歡迎人類自由陣營最高領導者,亞撒·阿克托城主,為福緣節慶禮彈奏一曲鋼琴曲——”
頓時,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響起,人們像是瘋了一樣鼓掌,浪濤般的掌聲隔著一段距離都震得人頭皮發麻。
這群人的狂熱程度,比翟星那群休閑玩家還嚇人。
簡直……就像祭神一樣。
“去吧。”夕說。
這一刻,她一向藏著狡黠的雙眼,突然變得很柔和:“我們這里的所有人都對善意有回報,我們對領導者永遠懷有敬意。沒有人會不感激你,嫉妒你……也沒有人會對你懷有惡意。”
她笑了,松開他的肩:“我們最喜歡你了,小帥。我們會一直愛戴你的,沒有人會侮辱英雄。”
蘇明安緊了緊手指。
這一瞬間,愛德華臨死前怨恨的眼神、水島川晴咒罵他的言語、還有觀眾們論壇上針對的惡劣言辭,在他腦海里飄過。
“嗯,我也愛著你們。”蘇明安說。
他邁開步子,沒有走上高臺,而是坐在了臺下的鋼琴邊。
許多人不得不踮起腳尖,蘇明安的位置太低了,他們看不見他。
蘇明安的手指,許久都沒有動靜。黑白琴鍵在他眼前化作了游蕩的幻影,疼痛從他的太陽穴處傳來,他這才意識到……原來三百發藥劑的后遺癥根本沒有這么快褪去……
突然,他聽到一聲清麗的笛聲。
“嗚——”
像是悠久婉轉的月光,笛聲悠遠,貫穿了茫茫夜色透過寂靜而來。人們紛紛回頭讓出一條路。一名手持笛子的白發青年緩步而來。
直視著白發青年的目光,蘇明安的眼神略微清明。
“那個人好像是……內城一家茶館的老板?”夕說。
蘇明安按下琴鍵。
一瞬間,鋼琴的琴聲,與悠遠婉轉的笛聲相合,共同譜寫了一曲音律和諧的樂章,如同溪水與月光相逢,通透的冰粒在樂音中躍動,而后冰雪消融,溪水自由地向下一個白日奔去——
很少有人聽過鋼琴的聲音。
它源自世紀災變前的世界,據說,那時的人口還沒有銳減,天空還沒有變成血色,土地能生長出花朵,人們還有春日……
超過五十歲的人們落下了淚,他們隱約察覺,被他們忘掉的世紀災變,似乎是一段很重要的記憶。
一曲停息,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情緒值:max
蘇明安起身,夕將一個麥克風遞到他身邊。
“說些什么吧。”夕說。
蘇明安思考了片刻,轉身,面向大海般的人潮,開口:
“各位。”
人們紛紛抬起頭。
“很遺憾沒有一直陪伴你們,走過這十六年的戰爭。”蘇明安看著數不清的民眾們:
“接下來,請各位和我一起繼續走下去。
“我們都是無法超脫于人世間的人類而非神明。所以,請我們努力靠近彼此,用火堆與體溫取暖,度過這一場寒冬。”
他的聲音隆隆,透著擴音器傳遍全城。
他說到這里,突然想起了災變32年,他最初踏入凱烏斯塔時,遇見的那位戴著妖狐面具、會畫水粉畫的女孩。
小帥,你知道,我們的庇護所,為什么要叫烽火嗎?
人們畏懼黑夜,因為到了夜晚會很冷。可怕的異獸會活躍起來,許多像十一區這樣的臨時聚集地會毀滅。
但我們的首領,他將領導我們……走向沒有神明的‘新世紀’。
小帥……
你會……記得我……嗎……
跨越十六年,他做到了。
他還記得。
先是一陣寂靜。
緊接著,先是夕,她朝他微微鞠躬。
而后是諾亞、森,接著是聚在后臺的領導者們,然后是海洋一般的大眾,他們一個接一個,朝他低下了頭,猶如翻滾的浪花。
沉甸甸的、名為責任的東西,壓上了他的肩頭。
人可以自己選擇成為圣人,但外人萬不可將自己的愿望強加他人。他可以說,“我要拯救你們”。但眾生不該以“你是我們的救世主,你一定可以拯救我們吧”這種言辭,將人架上祭臺。
然而他已經在這樣的祭臺上,被燃燒許久,從第二世界,到第九世界。
如今,他自己走上了這樣的祭臺。
蘇明安放下麥克風,看向走近的茶館老板。
”新年快樂。”茶館老板說。
“新年……快樂。”蘇明安說。
“叮咚!”
黎明之戰·中轉期已完成,您作為發起人,請決定是否進入休息時間?(如您想要體驗完整凱烏斯塔,請選擇進入休息時間。)
本次休息時間為五小時,您將在五小時后自動傳送回凱烏斯塔。
周圍突然陷入了靜止之中。
蘇明安盯著“中轉期”三個字看了一眼,又看向靜止的夕,還有森、諾亞、程洛河……最后看向茶館老板。
他仍然記得上一周目茶水的味道。
……那是消毒水的味道。
“進入。”他說。
白光遮蔽了他的視野,迎接而來的是五十年后的風景。
一枚金黃的銀杏葉,落于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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