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推著巨大的人頭,朝著山坡往上走。
這個場面有些荒唐,荒唐到了蕩寇軍不清楚現在還是不是在打仗。
軍士們按照將領和校尉的命令,嚴格保持著陣型,并在合適的時機做出調整,對李伴峰和大人頭形成合圍。
合圍之后,他們要準備戰斗,可看著這顆滑稽的人頭,還是有不少士兵笑出了聲音。
「這是什么東西?」
「這是人腦袋變成大球了,還是大球成精了?」
李伴峰挺佩服這群士兵,他第一次見到這顆人頭的時候真被嚇壞了,可這群人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
蕩寇軍也并非完全不害怕,可這是戰場上,他們不僅是士兵,而且出身貴族,害怕也不能表現出來。
更重要的是他們人多勢眾,彼此壯膽,而且自前也沒看出來這顆大腦袋有什么攻擊性。
人頭在滾動的過程中,臉朝前的時候,看到了士兵的笑容,臉朝后的時候,
看向了李伴峰。
「他們罵我,我聽見了,我這個人真的公道,幫過我的人,我是不會忘記的,欺負過我的人,我也不會忘記的。」
李伴峰一聽這話,覺得這顆人頭和他性情有些貼切,于是問道:「前輩,你怎么稱呼?」
人頭回答道:「我叫投有路,有句話叫走投無路,我這人到哪都能找到路,
所以就起個名字叫投有路,他們以為我沒念過書,瞎起名字,他們還笑話我,我最恨別人笑話我。」
投有路又在地上滾了一圈,突然閉上了眼睛。
砰!砰!
周圍連聲作響,十幾個嘲笑過過投有路的士兵,當場炸成了肉泥。
這些士兵在千夫力陣的庇護之下,體魄極其強悍,就這么被投有路硬生生給殺了。
關鍵李伴峰還不知道投有路用了什么技法。
是走馬觀花么?
邏輯上似乎有些問題,正常的走馬觀花,是讓敵人看不見自己,投有路把眼晴閉上,是讓自己看不見敵人。
要是能這么用技法,事情可就簡單了。
被炸死了十幾名軍士,蕩寇營才進入了戰斗狀態,李伴峰和投有路向上爬坡,屬于仰攻,對于仰攻的敵人,應對的方法實在太多,圓木、滾石、弓箭都是極好的選擇。
在千夫力陣之下,這些看似尋常的攻擊手段都爆發了驚人的威力,李伴峰自己躲閃都有些艱難,投有路始終貼著地面,李伴峰左滾右滾,明顯騰挪不開。
投有路對李伴峰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累贅?」
李伴峰想了想初次見面時的場景:「我覺得你肯定有別的辦法走路,不一定非得在地上滾,你長得這么俊,山坡這么硬,別把臉給弄傷了。」
投有路停止了滾動,用脖子上的斷口,站在了山坡上:「你是有眼光的,你知道我長得俊,其實你也長得挺俊的。」
李伴峰指著身后道:「這個事一會再說,咱們先把這根木頭躲過去!」
一根圓木朝著投有路的方向,從山坡上滑落,投有路沒有理會,接著對李伴峰說道:「你別看我沒手沒腳,但我真的俊,我不光長得俊,我還能飛。」
話音落地,滾木即將撞上投有路的后腦,投有路眉毛一挑,飛了起來。
不是他飛了起來,是滾木飛了起來,飛向了山坡上的蕩寇軍。
滾木勢大力沉,幾名軍士被當場砸死。
蕩寇軍立刻還擊,一百多軍士沖出營地,站好了軍陣,圍住了李伴峰和投有路。
這一百多軍士是為了分散李伴峰和投有路的注意力,其他土兵準備好了技法,要送這個人上路了。
投有路沒理會這一百多士兵,他接著向李伴峰解釋會飛的事情:「我真的會飛的,我沒有騙你——」
一名士兵的長槍戳中了投有路的后腦勺。
投有路兩條眉毛一起往上挑,回頭看向了那名士兵。
他再次用了技法,可自己還是沒飛起來,身邊的一百多名土兵飛了起來。
投有路回頭看了看,眼神之中充滿了理性:「別人在地上,我在天上,這算是我飛起來了。」
土兵飛在半空中,正想辦法落地。
投有路接著說道:「我留在地上,他們到地底下,也算我飛起來了。」
砰!砰!
一百多名士兵猛然落地,在地上砸了個淺坑,全都摔成了肉泥。
李伴峰瞪圓了眼睛道:「這是乘風駕云?」
投有路很高興:「你也會這招么?這招殺人很管用。」
「這是殺人技么?」李伴峰想了想學習這項技法的初衷,「這個技法不是用來飛行的么?」
投有路抽抽鼻子:「你這么說是沒有道理的,如果是用來飛行,為什么不叫乘風而飛?」
是啊!
他說的很有道理啊!
李伴峰推著投有路,繼續往山坡上走,所經之處,敵軍紛紛離地起飛。
起飛的過程很艱難,從表情上看,投有路也用了不小的力氣。
但落地的過程要輕松許多,因為從離地的一刻起,土兵已經錯過了千夫力陣的站位,掉在地上紛紛摔的骨斷肉爛。
投有路在和千夫力陣硬碰硬,沒有任何技巧,靠的全是實力。
蕩寇軍的攻勢越來越密集,投有路不在地上滾了,他貼著地面飛了起來。
脖子下的斷口離地不到十厘米,但他確實是在飛,地面上的砂石塵土在氣流的作用下,匯聚在了他脖子下方,一團一團上下蠕動,不仔細看,還以為他脖子下邊長了腳。
一片羽箭飛向了投有路,投有路雙眼凝視著羽箭,沒有躲閃。
一團火焰籠罩在半空,羽箭在空氣中化成了灰,投有路沿著山坡向上緩緩飛行,目光匯聚之處,箭矢圓木盡數燒毀。
李伴峰問道:「前輩,你還會火修技?」
投有路斜著眼晴看向李伴峰:「我是旅修,不會用火修技,這個技法叫執炬夜行,是旅修的技法。」
旅修的技法,能放火?
投有路解釋道:「以前啊,我走夜路的時候,總是看不清楚路,一旦走錯了地方,可能就要迷路,我是最怕迷路的,以前我遇到了一個荊棘叢,好幾天都走不出去。
為了不迷路,我在走夜路的時候就要舉著火把,可是舉著火把也很麻煩,因為我沒有手。
我曾經把火把插在我的耳朵里,可我在地上打滾的時候,火把經常會戳進我的耳道,這很疼。」
李伴峰仔細想了想:「前輩,你有沒有考慮過把火把插進鼻孔里?」
投有路輕輕搖晃,表示他在點頭:「這也是試過的,但是火把插在鼻孔里,
總是會燒到嘴唇。
于是我就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然我不能拿著火把,就讓對方自己點亮,你別說,這個辦法挺有用的。」
投有路的目光集中在了身前一群軍土身上。
這群軍土感覺身上一陣陣灼痛,仗著千夫力陣的庇護,他們站在原地,始終不動。
千夫力陣確實能扛得住水火,可投有路就是來硬的,眼看這群軍士身上緩緩冒煙,鉆出火苗,直至化成灰,周圍的軍士有些害怕了。
一隊軍士主動出擊,上前圍攻投有路,投有路讓他們原地起飛,直接摔成肉泥。
一群軍士朝著投有路使用同文共規:「營盤重地,閑人止步!」
強大的技法威力,讓投有路停在了原地。
李伴峰沒受太多影響,他不覺得自己是閑人,很容易掙脫了技法。
但這句話對投有路殺傷挺大,他掙脫了兩次,沒能成功。
李伴峰耳畔突然傳來了阿雨的聲音:「推著投有路往左走兩步!」
阿雨就在附近,眾人一起使用同樣的技法,技法交織之間會有縫隙,阿雨觀察到了縫隙的所在。
走過兩步,投有路掙脫了技法,嘴里念道:「說誰是閑人?我閑人怎地了?
我吃你家大米了?」
凡是施展文修技的軍士,全都被投有路炸成了一團血花。
炸過之后,投有路很解氣的說道:「我這個人,就是這么的記仇。」
「當心一些,有戰車沖下來了!」李伴峰又聽到了阿雨的聲音,聽得非常真切。
這個陰狠的婦人,是不是掛了鉤子?
阿雨在暗中指點,李伴峰在旁幫襯,兩人一路破了許多技法,漸漸走近了阿依。
被困的阿依異常興奮,把最后一包炸藥扔向了敵軍,一聲巨響,一片敵軍身軀搖晃,投有路趁此機會,用乘風駕云之技,想帶這群敵軍起飛,但他們人數太多,一時間飛不起來。
李伴峰不動聲色灑了一滴血,無形的光暈來到了敵軍腳下。
士兵們感覺腳底被燙了一下,本能的把腳底板輕輕抬了起來。
這一抬起來,可就再也放不回去了。
一片士兵飛上半空,投有路想把他們摔下去,但他沒力氣了,硬頂著法陣施展技法,這一路消耗太大。
摔不下去也無妨,阿雨那邊有機槍,李伴峰這邊還有炸藥,兩包炸藥在空中爆破,碎爛的戶骸如雨而降,待硝煙散盡,阿依一臉歡喜沖出了重圍。
李伴峰拎起阿依,喊道:「下山!」
下山可沒那么容易,山坡之上全是敵軍。
投有路問李伴峰:「你會用斷徑開路么?」
李伴峰沖在前邊,用斷徑開路分散敵軍,沖了幾十米,站穩腳步的敵軍擋住了去路,李伴峰的技法頂不住了,還被一名蕩寇軍的士兵砍了一刀。
投有路從身后追趕上來,長嘆一聲:「雖說咱們是朋友,但有話還是要明說,你的斷徑開路練得不對,根本沒有掌握要領。」
李伴峰虛心求教。
在《浮云問驛》里,李伴峰相繼學到了踏破萬川、走馬觀花和乘風駕云的技法要領,技法有了質的飛躍。
而今旅修祖師親自指導,這是不可多得的良機,必須把斷徑開路的要領學會。
投有路說道:「斷徑開路是我最喜歡的技法,你可千萬要認真學呀。」
說完,他橫著躺在地上,一路滾下了山坡。
一開始,偶爾還能看見他的臉,過不多時,投有路越轉越快,快到地皮冒煙,如同一枚火球,直接撞向了敵軍。
第一排敵軍直接被撞成肉泥,連同草木沙石,四下飛濺,后排敵軍被遮住了視線,堅守軍陣的被直接撞碎,臨陣脫逃的保全了性命。
一路沖到山下,投有路吐出去一嘴泥沙,問李伴峰:「朋友,你學會了么?」
李伴峰回頭看了一眼:「我就想知道,你上山的時候怎么用斷徑開路?」
「上山這種事情,實在太難了!」投有路慨嘆一聲,趕緊帶著李伴峰和阿依跑路。
三人一并跑向葫蘆村入口,蕩寇營在身后緊追,李伴峰和阿依都傷的不輕,
投有路也已經力竭。
秋大象在路邊喊道:「兄弟快走,剩下事情交給哥哥。」
阿依含著眼淚道:「媳婦兒,我沒白疼你!」
三人剛走,追兵隨后就到,秋落葉把身形變大,甩開了長鼻子,沖著眾人喝道:「哪個想來送死?」
蕩寇軍沒和他搭話,列著軍陣直接往前沖。
「慢著!」
孫鐵誠兩手一抄,沖著眾人喊道:「你們站定了軍陣,再和我們打,免得說我們欺負你們。」
這人看著就很老實,而且說話在理,軍陣肯定是要站定的,沒有軍陣,沒法和普羅州的人廝殺。
地上有現成的記號,眾人看著記號,各自站好了軍陣。
一名副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這是砥鋒營,不是青銳營,站軍陣哪還需要看記號?
可軍士們都沒察覺到這一點,蕩寇營有三個營盤,無論哪個營盤學陣法的時候,一開始都要看著記號站位。
沒有記號的時候雖然也能列陣,但有記號的時候站的更準,所有人都覺得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就沒有一個想過,這其實是順坡下驢的事情。
這些記號從哪來的?
等副將醒過神來,為時已晚,坡兒搭好了,驢也下了,葫蘆村里幾百口子人抱著機槍和炸藥沖出來了。
副將下令調整軍陣,可軍士們調整不過來,記號就在腳下,不踩在記號上,
就總覺得自己踩錯了地方。
等雙方開戰,再想調整也晚了,阿蕓開著坦克,已經沖進了蕩寇營的軍陣。
阿依扛起機槍,放聲笑道:「大姐,咱家大哥還是有真本事的。」
「這廢物也就中用這一回!」阿雨拿來粉盒,在臉上撲了點粉,跟著孫鐵誠一起上了戰場。
洪瑩也在找粉盒,趙驍婉從隨身居走了出來,打了洪瑩一板子:「一會再抹粉,先跟相公殺敵去。」
李伴峰站在隨身居的身邊,抓著鐵門上的把手,用手壓著頭上的帽子,隨著噴吐的蒸汽,沖向了敵軍的軍陣。
朝歌城中,喬毅帶著人馬四下圍堵老火車、臉不大和何家慶。
何家慶受了重傷,手里緊緊著一片蓮花葉子。
第一片葉子交給了老火車,這是第二片,趕在大熔爐轉向之前,何家慶硬是把這片葉子給摘下來了。
可摘了葉子該怎么往外帶?
喬毅跟瘋了一樣,整個朝歌城不知出動了多少一等兵刃,剛逃到七重城,老火車覺得已經寸步難行了。
臉不大急道:「這可如何是好?」
何家慶緊緊著蓮葉,這片蓮葉實在太寶貴了,今天就是把命拼在這,他也不想把這葉子交出去。
臉不大不想落在內州手上,他在身上涂滿油脂,咬牙切齒道:「實在不行,
就只能和他們拼了。」
老火車搖頭道:「不要急,我知道還有個去處。」
兩人跟著老火車,走上了一條回廊這種回廊在七重城非常多見,用途就是為了連接各個閣樓,傳說七重城有七百七十七座閣樓,一樓一世界,一旦走錯了地方,就出不來了。
老火車在回廊之間穿行了十來分鐘,追兵漸漸被甩開了。
可臉不大也繞暈了:「十八輪,我現在不知道該怎么走出去,一會全看你領路了。」
老火車搖頭道:「現在出不去,得先在這待一會。」
走下回廊,老火車來到一座閣樓近前,繞著閣樓走了一圈,他躺在了地上,
在閣樓的東北角看到了一個窟窿。
「來跟我走。」十八輪蜷縮著身子,鉆進了窟窿。
何家慶跟了進去。
臉不大最近吃胖了,身子卡在了洞口,他擠出來不少油水,好不容易才滑進了窟窿。
窟窿里一片漆黑,兩人跟著老火車爬行許久,終于爬到一片空地,等站起身子,活動一下筋骨,一輛火車在三人面前呼嘯而過。
這輛火車不燒煤,不燒油,它是用電的。
臉不大和何家慶都去過外州,看到這輛電力火車,兩人都愣住了。
「十八輪,這是到外州了?」臉不大低下頭,檢查了一下鐵軌的樣式,確實是外州的。
老火車搖頭道:「這不是外州,這是外州人的夢。」
何家慶思索片刻道:「前輩,咱們是到了夢牽樓?」
老火車點了點頭。
臉不大笑道:「好你個老東西,夢牽樓上有個窟窿,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和夢倩兩個有一腿?」
「別胡說!」老火車擺擺手道,「那窟窿是我在夢里見到的。」
趙懶夢真沒夸口,他說在夢牽樓挖了條隧道,還真就有這么一條隧道。
只是老火車覺得奇怪。
夢倩已經知道這條隧道的所在,她為什么不把這窟窿給堵上?
何家慶還放心不下:「喬毅不會帶人追進夢牽樓么?」
老火車笑道:「嘿嘿嘿,讓他追呀,這地方大了去了,我看他能追到什么年月!」
笑聲在夢牽樓里回蕩,夢倩在噩夢之中驚醒。
喬毅四下搜尋,沒能找到盜取蓮葉的賊人,正當惱火之際,鼎野城送來了戰報。
青銳營遇襲,折損軍士四萬六千余人。
砥鋒營遇襲,折損軍士一萬八千多人。
喬毅身軀搖晃,感覺自己站不太穩,
他扶住身邊的兵部侍郎鵲羽寒,問送信的差人:「淬火營如何?」
「淬火營沒有遇襲。」
鵲羽寒長出一口氣,對喬毅道:「大人,好在淬火營得以保全。」
喬毅面無表情,站在夜風之中,一語不發。
他辛苦打造的蕩寇營一共有十萬人。
砥鋒營有兩萬多人,被打的只剩下零頭,他們是蕩寇營的精銳。
青銳營有五萬多人,也被打到了只剩下零頭,他們雖然不是精銳,但他們是皇族。
一役折了六萬多皇族,他們沒死在普羅州,卻死在了鼎野城,死在了大商的土地上。
喬毅思緒一片空白,寒風凜冽,風聲之中仿佛有冤魂豪哭。
不應說是仿佛,身邊就有個鬼魂坐著哭,像這樣的鬼魂,朝歌城里不知有多少。
喬毅吩附鵲羽寒,盡快聯絡年尚游,讓他返回朝歌。
不知為什么,到了這般處境,喬毅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年尚游。
年尚游拒絕返回朝歌,他給喬毅回信,他在毫城周圍陷入了苦戰。
苦戰倒不至于,但這場戰斗非常激烈。
年尚游讓蘆塘生派出了一百條腐鰭鰩,圍攻虛翼城腐鰭看著像一條腐爛過半的鰩魚,其實這是一類內州人,他們長年生活在陸地上,下海之后也能戰斗。
和其他的水師軍土不同,腐鰭攻擊敵人的方式是用毒,他們腐爛的背鰭上有劇毒的枝葉,一百多個腐鰭鰩一起散發毒液,把虛翼城給毒翻了。
虛翼城失去了行動樂力,年尚游直接帶兵攻進了城里,在主街上和馬五等人廝殺起來。
這一戰可真是惡仗,馬五、亍玉秀、秦田九都是云上的好手,八算和菠蘿都是世外高人,年尚游兩次強攻未果,干脆把蘆塘生私人的兩件一等兵戲都帶上了。
蘆塘生心疼:「年兄,我在軍中拼了乞半輩子,可就這點家當!」
年尚游壓低聲音道:「我剛收到消息,朝歌出乞事了,鼎野城也出乞事了,
喬乞人這連遭慘敗,樂不樂爭來一勝,可就看咱們了。」
蘆塘生仔細想了想,年尚游是喬毅仇邊的紅人,聽他的應該沒錯。
他親自把兩件一等兵戲帶進了虛翼城第一件兵戲是一把奶眼火,這種岸西在商國不常見,火藥在內州很難被激發,這種落后的火器,商國一般也不會帶上戰場。
馬五還琢磨這火有什么用處,蘆塘生上了彈丸,對著馬五開了一槍。
槍聲不乞,彈丸的威力」乎也不乞,馬五上帶著法寶,他不打算躲閃,打算直接硬扛。
菠蘿撞開了馬五,避開了子彈,菠蘿能窺視到一些端倪,火打出來的子彈好像是活物。
蘆塘生又開了一槍,馬五再次閃避,彈丸打中了龍骨水車。
彈丸在龍骨水車里猛然炸裂,百十來條肥碩的蠕蟲,趴在水車上不停的啃咬。
它們啃得非常興奮,每啃一口,都要狠狠嚴上一下,這是它們的又性,吃肉的時候不能忘了喝血。
可啃了一會,這些蟲子漸漸沒了力氣,龍骨水車根本就沒肉。
水車從池塘里汲了些水,把水和蟲子全噴在了年尚游和蘆塘生的仿上。
這些蟲子徑直往肉里鉆,年尚游一邊捉蟲,一邊怒罵蘆塘生:「你個廢物,
用個兵戲,還能用出來這么乞的敗招!」
中了蟲子的不止他們兩個,仿后的軍士也受了殃及。
馬五看準機會,沖著眾人喊道:「跟我沖,把他們殺出虛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