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發生在港島地區的女星“劉嘉琳”綁架案按當事人口述有兩個版本。
張子文知道兩個版本都是真的。
倒不是他去采訪過劉嘉琳女士,而是他正在親身經歷……
1990年4月25日,凌晨三時。
屯門,大興村。
張子文雙手被縛,蹲在墻角,半瞇著眼睛努力適應光亮。
兩名手持棍棒的年輕人,站在一個鐵籠周圍,身影在鎢絲燈的黃光下漸漸明顯。
他慢慢看清鐵籠中關著一位黑色露背長裙,眼睛蒙著黑布的女人。女人躺在鐵籠中,用高跟鞋不斷踢踹籠子,鐺鐺鐺,動靜很大將喂狗的飯盆打翻。
一個染著黃毛,穿著花衫的男子用力一腳蹬向鐵籠,拔出一支手槍出聲咒罵:“丟雷老母,動靜小一些些!”
“是劉嘉琳?”
張子文腦海一下清醒過來,心中驚鄂:“自己撞上了著名的劉嘉琳綁架案?”
說來好笑,他重生至九十年代港島,一心想發財賺大錢,曾經就試過寫電影劇本投給公司,想要混進娛樂圈。
可惜,投稿如同石沉大海,了無音訊,現在竟然以另一種方式搭上娛樂圈的界。
現在他還不如回去開出租車呢!
就算是以偷渡客的黑戶身份,幫出租車司機開夜班。
一個月起碼也有兩千三百塊,而且勝在安安穩穩,省吃儉用,干上五年就能回內地炒房。
起碼不用被人拿槍指著!
一名綁匪將揉過的黑布扔在地面:“坤哥,的士佬清醒了。”
“醒了?那個死衰仔。”拿著手槍的黃毛朝地上呸了口唾沫。
張子文卻一眼認出黃毛手中的是把54式手槍。
采用7.62毫米手槍彈,短后座式自動射擊,擊錘式保險,設有空倉掛機。
得益于自身狂熱的射擊愛好,還有軍迷般對武器裝備的喜愛。
他知道54式手槍有效射擊在100米距離內,且在50米距離內有致命殺傷,曾參加過朝戰,總產量上千萬支。
是市面上流通最廣的一把國產制式手槍。
只因手槍握把處有一個黑色五角星,又在黑市上被俗稱為“黑星”
五米距離內,黑星一槍可以把他天靈蓋掀開!
所以,當黃毛拿著指著他一步步走來時,張子文心中充滿恐懼,不自覺地喉結鼓動,咽下口水,舉起手,僵硬的道:“大佬,有話好好講,要多少錢,我托人去湊……”
“他媽的,真搞笑,這小子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黃毛用槍口不斷戳著他腦袋,左手還在口袋里掏出支煙,側頭等小弟給他點著火,罵罵咧咧的道:“一個的士佬能掏出多少錢?”
“還是個大圈!”
“是啊,吉米哥。”小弟收起火機,插著褲兜道:“這個的士佬走霉運,敢接嘉琳姐上車,看來天生是個短命鬼。”
一小時前,張子文的出租車在油麻地等客,見到一女的慌慌張張下了私家轎車,到路邊招手叫的士。
他不懂情況,就想著多搶單生意,一腳油門就上了。
可女人剛沖上車把門合好,一輛貨車就橫停在面前差點撞上。
隨后幾個手持棍棒的男人跳下來,對著出租車一頓亂砸,扯著劉嘉琳的頭發把人拖走,順便給了他腦袋一棍。
直到現在,他才確定自己是卷入一宗綁架案,不得不道:“大佬,你們是求財,不是求命對不對?”
“我有一些股票,證券,很值錢的,給我一個機會回家去取。”
“癡線。”黃毛不屑的咒罵,右手拿著槍指人,彎下身,歪著腦袋盯著他罵道:“當我傻啊!讓你回家拿錢,還不是想找機會跑?”
“花榮,雞球,你們把人拖出去做掉,埋在林子里。”
兩名馬仔面面相覷,有人道:“吉米哥,頂爺就讓我們綁一個人,現在不止綁兩個,還要干掉一個,不合算啊?”
“是呀,大哥,綁一個臭婊子頂多蹲幾年,還有社團罩著,干掉這個的士佬,搞不好終身監禁。”另一個綁匪插嘴道。
吉米哥皺皺眉頭,直起身看向兩名小弟,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問道:“那你們說怎么辦!”
要手下拿綁人的錢,干殺人活,擺明是不現實。
江湖早就不是大佬一句話,小弟就會傻乎乎送命的世界。
花榮撐著根鐵棍,思索著道:“把的士佬的舌頭割掉,那他就不能亂講話,給警方當證人了。”
吉米卻不愧是個當大哥的料,眼神忽然瞥回鐵籠子里的長裙女人,咧嘴笑道:“嘿嘿嘿,的士佬你有福了。”
張子文看著吉米打開鐵籠,用力把劉嘉琳扯出來,撕爛她的肩帶,雙目瞪得老圓。
因為他已經知道綁匪的打算,是要讓他成為“共犯”,加入一場侵犯女明星人權的犯罪當中。
這樣他就是施暴者,自然不可能給警方作證。雖然法律意義上,他是受到罪犯脅迫,有免責權,但是現場誰會給他作證?
罪犯肯定不會,劉嘉琳會嗎?不可能!
而且綁匪背后有社團罩著,出什么事有個高的頂,他干完女明星,女明星會放過他?誰來幫他頂?
吉米粗暴的把劉嘉琳衣服扒掉,回頭招手道:“給她拍幾張照片,頂爺要用!”
“知道了,吉米哥。”花榮撿起地上一個背包,扯開拉鏈,取出一臺相機。
此時,劉嘉琳已是春光外泄,倒在地上,落入綁匪粗暴的魔爪當中。咔嚓,咔嚓,幾記閃光燈亮起,劉嘉琳發出一陣尖叫。
張子文親眼目睹暴力犯罪,心里沒由來升起一股暴躁,因為他討厭命運被人控制的感覺,他害怕在事后遭到報復,還不喜歡作惡。
前世的狂躁癥雖然已經痊愈,但早已給他性格種下敢想敢做的種子,天生就是能豁出去的性格。
發現吉米已經脫下牛仔褲,那把黑星手槍別在腰帶上,正好卡在小腿窩中,現場一共三個綁匪,如果能搶下手槍……
張子文咽了口唾沫,戰戰兢兢的站起身,守在旁邊的雞球扭頭瞪著他:“的士佬,好好蹲著,還沒輪到你!”
許是覺得用了個好辦法拉人下水,綁匪對他的防備降低不少。
張子文舉起被綁的雙手,哀求道:“大佬,給支香煙得唔得,看的心里一團火,那可是劉嘉琳耶。什么時候輪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