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您的慷慨。”
周正很誠懇的對著陶玉鞠躬道謝。
通常來說,馭詭者因為詭異的影響,還有自身壽命的問題,情緒多少都會有這里和那里的異常。
幾乎每一位馭詭者都是如此,其中那些比較瘋狂的傢伙完全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乃至於作惡。
但周正在馭詭者的隊伍中,絕對算是心態上趨近於正常,為人也頗為正派的一位了。
愿意給普通學生講解這些,自己也愿意為了救人而選擇犧牲。
雖然原本后面他死后體內的餓死鬼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影響,但其本人來說的確算得上是馭詭者中的異類了。
在聽到了陶玉對於這黃金戰衣的處置后,相當誠懇的表示了道謝。
雖然陶玉是說將這黃金戰衣的損耗已經當做報酬拿走了,可這種瞬間壓制詭異復甦的手段,這種技術絕對是價值連城!
“我作為大昌市的負責人,需要將現在這里的情況如實上報,小公爵這邊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
周正還徵詢了一下陶玉的意見,同時也看到了他那懸浮在身邊拍攝的全景手機。
其實可能都不需要自己匯報,總部那邊一直負責情報的人員就已經看到了這里的情況,甚至可能很快就會聯繫自己。
但程序上,自己依然還是要上報的。
“隨便你了。”
陶玉都開直播了,當然是不在意周正的話。
而接到周正匯報的專屬聯絡員,可能因為情報延遲誤差的關係,卻也滿是震驚“鬼域,起碼是a級靈異事件?”
聯絡員震驚的不單單是這么嚴重的鬼域事件,她震驚的是怎么這么簡單就解決了!
周正的狀態她是清楚的,本來都不太適合再出任務了,這傢伙每次使用詭異的力量都不節制,想要拯救所有人,這就導致了他的狀態惡化的很糟糕。
結果現在你給我說捲入的鬼域事件中,問題已經解決了?
“具體,你可以看看小公爵的視頻,我想總部那邊已經看到了,我只是例行匯報一下,另外我現在的狀態很好,靠著小公爵的黃金戰衣詭異復甦的問題已經迎刃而解——“”
而在周正這邊給他的聯絡員帶來了一點點小小震撼的時候。
方鏡這里也是感到了難以置信,不過他已經重新將那失心瘋的人皮紙給收好,那張紙上全是一些吹捧的肉麻言語,已經壞掉沒什么用了。
方鏡還隱約覺得,那人皮紙上所說的詭異之主,恐怕就是眼前這位小公爵!
詭異之主?這是什么玩意兒!
而陶玉也感受到了方鏡的目光,對著他探出了手“拿來吧,那不是你能夠駕馭的東西。”
陶玉語氣很平淡,但方鏡卻是警覺的捂住了自己的口袋,同時相當霸氣的回道“這和你無關!怎么?堂堂小公爵想要搶我這個學生的東西嗎?你不怕直播間的觀眾恥笑嗎?”
方鏡的聲音很是嚴厲,自從他得到這人皮紙后就已經明白自己就是氣運之子,這人皮紙就是自己的金手指,能讓自己知曉一切!
哪怕現在它開始胡言亂語了,他也不可能捨棄自己最強的底牌。
內心極度膨脹的方鏡,加上他此時所處的年齡段,可以說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只是這邊他的話剛剛說完,陶玉都還沒出聲,結果方鏡身上自己就發出了一股陰冷的氣息,他的口袋被一股力量腐蝕,人皮紙直接掉落了出來落在了地上,隨后人皮紙的邊邊就好似長了腳一樣。
雖然移動的很緩慢,但卻是艱難的朝著陶玉方向挪過去,人皮紙上面還不斷閃現著一些紅色的字跡該死的蠢貨不要阻攔我追隨主人的步伐,這么相信我的話你怎么不去死啊,以前很多都是我騙你的,我根本不是未來的你所寫的東西只是人皮紙自己的力量可能的確損失了不少,缺乏移動能力,這慢慢的挪移被方鏡一下踩在了腳下,想要將其重新撿起來。
其他人看到這人皮紙倒有些莫名其妙。
而楊間倒是感到了一些恍然,難怪方鏡一下性格變了這么多,大概就是這個東西影響的吧?
看著就不是什么好東西,方鏡這是相信了對方承諾的什么嗎“
“啊!”
腳踩在人皮紙上的方鏡,好像腳下受到了炮烙一樣連忙拉開,而陶玉攤出手,那人皮紙也直接飄落在了他的手中,隨后語氣平淡的說道“你為什么要踩我的東西——”
“我的!那是我的!你還給我!”
方鏡臉色一片掙獰,想要朝著陶玉衝去。
不過現在已經和聯絡員聯絡完的周正,卻也絕不可能充許。
身上的黃金戰衣驟然冒出了數條無形的手臂,直接隔空就將方鏡捏了起來。
同樣也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陶玉手中的人皮紙“我開始就覺得你這個學生有問題,知道的太多了,既自信,但心性又不相符,似乎是得到了什么詭異物品,孩子,我之前說的話你沒聽進去嗎?你怎么會相信一只詭的話?
它是騙你的!”
雖然周正不知道人皮紙到底給方鏡灌輸了一些什么東西,但他知道這肯定是欺騙對方的,甚至這時候周正都還想拯救方鏡,說服他放棄。
“不可能!它就是我,未來的我怎么可能會騙我!”
方鏡滿是不信,死死盯著周正怒吼道“你們就是想要得到它!你們都在騙我!快放開我!你們這群強盜,小偷!”
方鏡失去了羊皮紙后,可以說是氣急敗壞,哪怕被周正用詭異的力量抓著都在不斷的掙扎。
而陶玉則是看都沒再多看他一眼,只是捏起了這羊皮紙“有點意思,通曉過去、了解現在、推演未來,算是多少有點東西了。”
陶玉自己的“全知全能”權柄,也同樣是主要靠“信息,其實這張羊皮紙也可以看作是弓中弓的相關權柄了。
一位古早時期的馭詭者和詭異完成融合后的產物,可以看做是擁有理智的詭異。
因為契合當前世界的底層規則,所以是少有對自己的真實情況有所察覺的東西。
陶玉剛剛將人皮紙拿到手,上面就充斥著各種溜須拍馬的言論,一副忠實狗腿的形象。
不過陶玉也清楚,其實是這玩意兒察覺到了眼前這是最優解大昌第七中學這邊爆發的靈異事件,還有本來在直播中的陶玉突然移形幻影的抵達,
看實也讓全球看看直播的人都反應了過來。
之前那個求助的學生是刷禮物求助的?
雖然陶玉本來開直播,很多狗大戶就開始刷禮物了,但普通人倒是沒這種需求,
現在看到陶玉千里來援,當下也和瘋了一樣。
就求一個安心,求關鍵時候小公爵來救自己!
甚至這突如其來的財富聚集,還引起了一些喜歡博眼球的自媒體進行擊“救援應該是人道主義的無償救援,收了禮物是否已經變質?”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小公爵藉此理財實屬不智。”
陶玉展現出的能力下,還敢這么開口,看似是不畏強權,其實是這些自媒體已經知道,那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不會輕易出面對付他們。
他們一直都是吃這一碗飯的,對於這種局面的把握很是精準,以前和平時期各種請命和質疑也多了去了,只要不過線都沒什么問題。
現在看到陶玉一直都是救人,也想要特立獨行吸引眼球,吸收流量。
只是很顯然,陶玉並不是什么心胸寬廣的人——
某自媒體導播室內,此時畫著淡妝的主持人剛剛抵達現場就開始進行詢問“上一期效果怎么樣?”
“效果相當不錯,支持的和反對的已經吵成了一鍋粥,熱度上來了,粉絲增加了幾百萬,有新的gg商找上門了。”
“很好,我們要將這個做一個系列,深挖內幕,痛批這種行為,另外還可以稍微合理質疑一下,是否就是小公爵將這些詭異放出來的。”
主持人滿臉振奮的說到。
“這—,不太好吧,畢竟真的有詭異啊,萬一咱們遇到不也要求對方幫忙的?”
只是聽到這話,主持人卻是不以為意“這東西這么少見,怎么就會讓我們碰到?而且就算真的碰到了,我們粉絲量越大,
求援的效果不是越好?難不成他就敢見死不救不成?這樣將迎來口誅筆伐—”
說到這里的時候,她還頗為感到有些振奮,以前她所嚮往的地方,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給搞的四分五裂了,精神故鄉破滅本來就一肚子氣,現在正好肆意發泄一下。
對方高度太高了,挑戰這種權威可以說是幾乎沒有風險的,因為放不下身段!
可她這邊的話都才剛剛落下,導播室的氣溫就開始降低了下來,燈光開始滋滋的閃爍,隨后本來正在準備機器的攝像師,突然將攝影機放下,開始反過來跑到工具包那里翻找什么東西起來。
滋滋?的燈光閃爍,本來就讓現場有些滲人,攝像師的動作也吸引到了一些注意“喂,你干啥。”
“是不是短路了—”
“你弄的嗎?”
結果回應他們的,只是電鋸拉扯的轟鳴聲“電路短沒短我不知道”
頗為陰間的疊音出現,攝像師驟然回頭拎著電鋸就朝著他們大步走了過來“但你們很快就要短一節了—
“啊!”
類似的事幾乎發生在了所有博眼球的機構之中,不過隨著總部這邊下達的封殺令,所有亂說話的機構一日全嘎,突然間網絡上便一片太平而另外一邊,陶玉也來到了周正在大昌的辦公場所。
作為大昌市的第二任負責人,周正的待遇和環境還是沒的說的,一直穿著黃金戰衣雖然讓周正看起來有點怪怪的,但瀕臨詭異復甦的他卻是不敢取下來。
“隨便坐。”
“我看你駕馭詭異並沒有多久的時間,怎么就弄成這個樣子了。”
陶玉隨口說到。
“可能是我用得頻繁了一點,上一任失蹤的很突然,導致有不少爛攤子沒能處理。”
周正也顯得有些尷尬,馭詭者的確都短命,但他好像是太短了一點。
這讓陶玉聽著也是搖頭,上一任負責人是馮全,現在在黃崗村那邊被鬼差牽制住了,
而馮全對比於周正來說,就要惜命太多了,對於詭異事件的處理只是稍微限制一下,絕不過分動用自己的詭異力量。
周正這個繼任者隔屁,馮全都還活的好好的。
不過馮全這種人,才是馭詭者隊伍中的常態。
楊間很有天賦,心性方面也是天生的馭詭者,能夠終結亂世並不是偶然和幸運。
就是現在來說,沒什么給他成長的時間了,陶玉終結了鬼敲門事件后,讓他成為一個普通學生渡過這一生其實也挺好。
如果有得選的話,楊間其實也並不是想要成為一個一直被緊迫感包圍的馭詭者·——
“之前總部那邊有詢問,想要派出特使來和您見見,不知道您是否有空?”
周正斟酌的詢問到。
陶玉在大漂亮那邊的展現,超強的機動性和恐怖的統治級戰力,的確已經可以說超脫了一切約束。
其個人意志已經凌駕於一切之上。
這也導致了一向強勢的總部那邊,現在也只能先進行請示,以免惡了對方。
“可以,詭異亂世,終究要終結的。”
陶玉其實也感覺現在錨定程度差不多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有套環的靈異世界,畫風還這么貼切,已經開始啟動掃清的準備。
“終結詭異亂世—”
周正一時間有點失神,但想到身上的黃金戰衣,還有對方那彈指間解決起碼a級詭異的手段,還是心中涌現出了火熱。
如果是這個人的話,那似乎是一定可以!
“走吧,去黃崗村看看。”
陶玉擺了擺手。
“鬼敲門雖然也不弱,但其本質主要依靠的是鬼域,加上羅文松死后的遺留,只要是擁有鬼域的馭詭者,要應付起來還是可以辦到的。
但黃崗村鬼差”的本質,相對就真的要比許多詭異都要更高一籌了,可以壓制其他的詭異,這是一種先天上的克制。
“哦,好...—”
周正沒和陶玉說過黃崗村的事,但他對於對方能知曉這個,似乎也並不奇怪!
對方已經能力這么超群了,再超群一些也好像很正常。
而現在別說這位小公爵,擁有黃金戰衣,不再懼怕詭異復甦的自己,似乎都可以單獨處理大部分的詭異!
可終究那里還是陷落了上一任的負責人,所以周正還是開口道“不過如果上一任在那邊出事的話,很可能那邊會有兩只詭,我知道上一任的代號是“鬼霧”,有可能擁有鬼。”
周正也就是負責情報提醒,並沒有左右陶玉的意思,反倒是主動開車出來,充當司機帶陶玉過去。
“現在總部那邊的特使已經出發,預計今天晚上就會到。”
周正還和陶玉大概確定了一下時間,他不確定這次詭異處理要多久。
“就讓他們直接去你辦公室吧,這里很快的。”
黃崗村這邊的鬼差暫時還是以鬼棺”的形式出現,而馮全處理的時候躲入了鬼棺占了詭異的位置,導致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不過這么久的時間過去,馮全也快要扛不住了。
周正開車帶著陶玉前往,路上顯得很是荒涼,連一輛車都沒有。
為了避免危害擴大,周正以自然災害的名義封鎖了附近,現在只有他們孤零零的出現在路上。
“前面就是黃崗村了,我成為負責人后來附近看過,能感受到前面的難纏,所以先去處理了其他問題。”
周正說到這里,似乎還多少有些內疚。
畢竟在他看來,這本來應該是他的職責,但他覺得自己不一定能搞定這里的問題,先把有用之身救下更多的人最后再來處理這里,結果現在還需要別人過來幫忙擦屁股了。
“這里不是你之前的能力可以解決的,里面的東西已經比較接近詭異的本質了。”
陶玉表現的很是平靜,和周正剛剛抵達這村子,便已展開了自己的鬼,將附近全部覆蓋。
以陶玉如今本質的壓制力下,第一時間就鎖定了那棺材,還有旁邊的遺像。
隨后直接過去一腳將棺材踢翻在地,將里面的馮全給踢了出來“出來了,別裝死。”
馮全本來在這里躲的好好的,和外面的鬼達到了某種平衡,突然被這樣打斷,渾身也顯得很是狼狐。
“馮全?你還活著嗎?”
周正也顯得有些意外,沒想到處理詭異事件失蹤這么久的上一任負責人還在,而且其實看情況,比起自己出事前都還要更好。
“我知道你,周正,你們這是干什么?壞了這里的好事!完了,平衡被打破了。”
馮全一出來后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嘴里還在不斷的咳嗽。
這也是他詭異力量的來源之一。
本來他進入這鬼棺也感受到了這棺材的強大,有心想要讓棺材保持自己詭異的再次平衡,甚至駕馭這一只極其強大的厲鬼。
但現在一切都亂套了。
“鬼域?你倒是找了一個好幫手,不過這只鬼不簡單———
馮全出來也感受到了陶玉的鬼域,語氣稍微緩和了不少,隨后看著周正的黃金戰衣疑惑的說道“你怎么這么奢侈?留個頭在外面這東西也保護不了你。”
“馮全你先閉嘴,你在這里太久了,和時代脫節了,先少說話!”
周正聽到馮全罵罵咧咧也是臉色一變,他不是自己被說而生氣,而是擔心這個傢伙冒犯到了旁邊這位。
“這只鬼的確是比較特殊。”
陶玉此時則是已經伸手在虛空掐住了一團什么,手中鬼顯化形成一道新的氣泡世界,宛若掌中佛國一般將其困死在了其中,這畫面落在本來想要質問周正的馮全眼里,也是感到一臉懵逼。
我這是看到了什么?
抬手一抓就把厲鬼給抓出來了?
“這只鬼有著限制其他厲鬼的能力,甚至能奪取融合其他厲鬼的能力,是解決靈異亂世的關鍵節點,走了”
陶玉抬手一甩,鬼域收斂,隨后鬼棺和陶玉手中的鬼都已消失不見,重新出現了一片荒蕪的地區。
這讓本來是心中有些惱怒的馮全,此時都變成了乖寶寶,隨后小聲對周正問道“還沒請教這位的身份—,哪里來的大佬啊?”
太夸張了!
本來九死一生,通過洞察規律才有可能收容的厲鬼,在人家手中卻是翻手便能拿捏?
那自己以前的斗智斗勇到底是為了什么?
“說來話長,都是你失聯的這段時間里發生的大事。”
“我這是待了多久了?這棺材會導致時間錯亂嗎?”
馮全有點茫然。
“時間沒錯亂,但時代的確是變了———”
周正也同樣有些感慨。
之前在第七中學的時候,對方直播時雖然手段也很超然,但好互也是黃金戰衣和鬼域雙重鎮壓。
勉強自己還是能理解一點原理的。
結果現在你是裝都不裝了嗎··
那種自帶佛印的掌中世界,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詭異的手段吧?
也不像是你們嘴里的什么魔法—
周正帶著這種感慨回到大昌市時,總部的直升機也已經帶著轟鳴聲落下。
隨后總部最寶貴的科研人員王小明,以及戰力擔當的秦老,便是先后從直升機上下來。
“公爵閣下,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
王小明剛剛見到陶玉,便已是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醞釀已久的一句話。
“看你對世界的理解是什么了。”
陶玉不置可否,巫師界也可以說是不在這個世界,更深層次的靈異界也可以說不是,
但所有的世界,都處於深淵“好吧,無論如何都感謝您選擇的是拯救世界,而如果您這邊有任何需求,我們都將無條件滿足。”
王小明能總結出諸多詭異規律,研發出不少針對詭異的物品,可以說是總部能讓馭詭者臣服的絕對核心之一。
而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是顯得極為誠懇。
因為通過已知信息他已經做出了預判和推演,只要對方想,那世上沒有任何人能阻止對方所做的事!
既然無法阻止,那便不如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