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的手更有力量。”馬陸道。
“這是動物園，不是古羅馬斗獸場，所以力量也沒啥用。”黑熊又想了想，“好吧，也不是完全沒用，在那頭母熊發情期的時候，我至少能保住自己的清白。”
想到先前那一幕，馬陸也有些尷尬，“剛剛我還以為它是你的親人朋友什么的。”
“除了國王，我的親人和朋友都是人類。”
“好吧，等等……你說你的親人和朋友都是人類？也就是說你的父親，或者母親其中一方是人類。”馬陸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雙方都是人類。”黑熊解釋道，“國王是我的朋友兼搭檔，我們之前一起在一家馬戲團里工作。”
“我明白了，所以你們的那個宇宙位面也有馬戲表演嗎？”馬陸又喝了口可樂。
“哥們兒，我跟你是一個位面的，我一直都在這個位面，沒有離開過。”
“讓我捋一下，”馬陸道，“你和我一樣是這個位面的土著，父母，和所有親戚都是人類，之前在馬戲團工作，有一頭熊當搭檔，那為什么你會是頭熊呢？”
“我不是熊。”黑熊嘆了口氣，“至少曾經的我不是熊，那是一場意外，我那天表演完，給國王洗澡，說了句我很羨慕它，只要每天做做表演，就能有吃有喝，完全不用為生活操心。
“再然后我就昏倒了過去，等我醒來，我就看到我在騎獨輪車。”
“什么？”
“準確的說是國王在騎獨輪車，但用的是我的身體，而我則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不對，那時候的我還沒長這么大，只有現在差不多半頭高吧。
“你和國王互換了身體，就像《你的名字里》那種？”
“是的，但是是人熊版的，而且沒有愛情元素。”
黑熊給自己也拿了瓶可樂，“這在一開始還是挺驚悚的，尤其變成熊以后，因為聲帶不一樣，我沒法開口說話。”
“馬戲團里的人都把國王當成了我，把我當成了國王，我去團長的辦公室求助，結果他一見到我就大聲叫嚷，喊來馴獸師，用鞭子抽我，把我往籠子里趕。
“我不想使用暴力，只能先回籠子里待著，等以后找機會再跟周邊的人解釋，但是等我回去，發現國王已經睡在里面了。”
“然后那些家伙又把熟睡的國王從里面給拽了出來，把我趕進去。
“看到有其他熊睡在本該屬于它的籠子里這件事情顯然深深刺激到了國王。
“它整晚都在籠子外面徘徊，大吼大叫，還用指甲去抓鐵柵欄，可憐的家伙，它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變成人了，把指甲蓋都抓掉了，鮮血直流……”
“我只能等人都走后，再把籠子打開，然后我倆換個地方睡，但這樣顯然也不是長久之計，等到了第二天，就有人發現了國王的異樣，而到了第三天，整個馬戲團都知道我已經瘋了。
“那天晚上團里還有場馬戲表演，因為我和國王的狀態都不太對，馬戲團已經取消了我們的節目，但是國王它，大概是被掌聲和歡呼聲吸引去了前臺。
“再然后它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沖了出去，用我的身體，光著屁股開始瘋狂鉆火圈，搶那些猴子的風頭。
“順便一提，它和馬戲團里那些猴子的關系一直都不怎么好，雖然團長管這個叫良性競爭，但是你知道的，它就見不到那些猴子出風頭。
“鉆完火圈后它還蹬了兩圈獨輪車，到處作輯要錢，當時大概有好幾千人來看表演吧，這下我瘋了的事情就再也壓不住了。
“在那場表演后團長就把它給送進了精神病院去。他們想讓它在那里接受治療，我后來聽說他們每天都給那可憐的家伙服用大量的精神類藥物，甚至對它使用電療。
“逼迫它承認自己是人類，但問題是國王就是只熊啊，如假包換的，你喂它吃再多的氯丙嗪、氟西汀、阿普唑侖，它也沒法變成人類，可憐的家伙，我聽說它在那里住了不到三個月就死了。
“他們說它受不了精神的折磨，在深夜的時候不知道用什么辦法拆了防盜網，從四樓跳了下去，就這么摔死了，我后來找人去那里看了看，還拍了照片，你猜怎么著。
“在那下面有個自行車棚，它應該只是想去蹬蹬自行車，這太殘忍了，我到現在都無法原諒那些庸醫。”
黑熊把可樂瓶放在自己的嘴巴上，直接用爪子捏爆了它，一口氣就干完了一瓶可樂。
“不過那時候的我也已經自身難保，無暇他顧，我花了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才讓團長相信了我是人類，只是和國王互換了身體。
“那個混蛋嘴上安慰我說會想辦法，但實際上只是想拿我來賺錢，他給我安排了很多節目，包括什么乘法速算，拼圖，還打算讓我和觀眾玩21點。
“總之他野心勃勃的要把我打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熊——以此為噱頭來吸引觀眾，我識破了他的真面目，但是也沒什么卵用，我已經變成了國王。”
“而且從那以后他嚴禁馬戲團的其他同事接近我，防止其他人發現我的身份。
“我一度非常絕望，以為我就會這樣淪為團長的賺錢機器，直到又有一天一只犰狳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自稱城市管理人，跟我說他們犯下了一個錯誤，讓一個非常危險的家伙逃脫了監控。
“正是因為那家伙，我和國王互換了身體，它們已經控制了那個家伙，但是國王已經死了，我們曾經許下的愿望也沒法再解開。”
“它還說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它的失職，它會盡可能的補償我的損失，盡管相比起我失去的東西，這些賠償可能不值一提。
“總而言之，那家伙給了我一大筆賠償金，有RMB，也有叫星幣的玩意兒，大概幾十萬吧，我對那東西沒啥概念也。
“它還把我從馬戲團里救了出去，征求我的意見后給我在動物園里安排了份新工作，從那以后我就在這里扮演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