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鞠嘉兒胸中一口淤血噴出,就地一滾,躲開攻擊,連抬頭看敵人是誰的功夫都沒有,腳下一點,化作一朵白云向遠處遁去。
如今她雖僥活了下來,但卻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受傷頗重,此時不跑,留下來怕是性命不保。
此時陳玄正在法壇前盤膝閉目,精神卻在法壇的加持下跟在玄蛇將身上,催使玄蛇將兜轉韁繩,架起長槍再次向鞠嘉兒沖鋒。
嗡!錚
真氣真意匯聚在槍尖之上,破開空氣發出一陣龍吟般的嗡鳴。
黑色玄光如水匯聚,以槍尖為蛇信,覆住玄蛇將全身,化作一條三丈巨蟒,帶其陣陣罡風。
氣流從身后吹來,帶著刺骨的寒意,凌厲至極的殺意激的鞠嘉兒心頭一凜,汗毛炸起。
“唔”
劇烈的心跳牽動受傷的內臟,令她氣血翻涌,差點泄了一口真氣。
趕忙收斂心神,腳下一點,一朵白蓮浮現托住她橫移三丈。
玄蛇將一槍刺空,蛇形的氣勁如山洪爆發,將前方犁出一道錐形的鴻溝。
“先天化意?!玄蛇真意?莫非是營侯陳家的人?”
鞠嘉兒鬢角垂下一滴冷汗,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拼盡全力施展白蓮幻步,幻化出十余道身影,向四面八方拼命逃竄。
玄蛇將將蛇矛一轉,一招簡單的橫掃千軍,黑水玄光化作一道扇形槍芒瞬間掃滅所有的幻影。
鞠嘉兒閃避不及,被一槍掃中后背,翻滾著摔落在地上。
噗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其中還夾雜著一些結塊,乃是內臟碎片。
此時她面色潮紅,微微嬌喘,香汗淋漓,白色紗衣破破爛爛,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身上沾著的泥土、草根不僅不能遮掩其姿色,反而有種殘破的扭曲美。
令人看了不由在心生憐憫的同時,還暗生一絲興奮。
看著身披黑甲,跨坐黑馬,手持蛇矛的玄蛇將。
鞠嘉兒慘笑一聲,“呵呵,果然是玄蛇陳家的人,沒想到陳家除了營侯陳元朗等幾個元老,竟然還藏著一個不為人所知的化意高手。”
玄蛇陳家?大雍十六柱國大將軍之一的營侯陳?
陳玄聽得一愣,他什么時候成了陳家的人了?
他有前身的記憶,雖然一樣姓陳,但前身可不是出身什么名門,只是個普通人家罷了。
隨即想到,她指的應當是玄蛇將。
心想她誤會了更好,驅使玄蛇將催馬飛奔至她跟前,手中蛇矛一抖。
鞠嘉兒低頭看了眼胸口,一道血洞出現在心口處,大量的鮮血涌出,將她的白紗染紅。
隨即臉上露出一絲圣潔的笑容,手中顫巍巍的掐出白蓮訣,口中喃喃念道:
“淤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盛世…舉……
白蓮…圣母……”
陳玄見狀霍然起身,抓起法劍,貼了一張聚魂符,咒道:
“煞氣結凝,十轉回靈,玄陰聚魂,速附靈壇,攝!”
玄蛇將頭頂凝聚出一個葫蘆,灑下一道玄光,只是一攝,她的魂魄便離體而出。
正要收入葫蘆中,鞠嘉兒身上的鮮血,極為快速的化作一道血色蓮花,裹著她的魂魄化作一道血光沒入半空中。
玄蛇將縱馬一躍,猛地一矛刺出,卻已是追之不及。
陳玄看著消失的血光,沉默了一會,將玄蛇將召了回來。
這般的情況雖令他意外,卻也沒出乎他的預料。
昨夜只是殺個何云,都能遇到那等事,何況是身為圣女的鞠嘉兒。
“白蓮圣母,看來最少已是觸及先天之上的人物了。”
好在,今天他并沒有出現在鞠嘉兒的面前,玄蛇將也跟之前的模樣大不相同了。
她就算還活著,也不知道是自己做的。
何況,陳玄就不信了,這等手段會沒有一點后患。
收拾一番,將祭壇平了,恢復成原來的模樣,看了一眼玄陰煞氣肆虐的清河灣轉身就走。
這里的攤子回頭讓沈君他們來收拾就行了,正好借此機會鞏固一下他們在平山縣的聲望,打擊白蓮教。
他雖將平山縣內的主事者都殺了,但白蓮教完全可以再派人來,到時候仍舊是免不了一番爭奪。
眾人提前一步應對,總不至于讓白蓮教輕易的就占據了平山縣。
此時,平山縣城中一片風聲鶴唳,何云等人之死還是小事,畢竟上不得臺面。
但張萬春、湯師爺和縣令夫人唐麗之死,卻是震驚全縣的大事。
特別是唐麗,雖說昨夜她沒跟縣令同房,但也離的不遠。
能悄無聲息的殺了她,也就意味著能夠悄無聲息的殺了縣令。
這般命懸一線的恐懼,令縣令大為驚恐,責令趙曉鳴三日之內抓到兇手,若是抓不到那就唯他是問。
陳玄并沒有進城,而是托人捎了個信給沈君,讓他帶著玉陽出城,自己則在不遠處的茶棚等著。
等他喝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見沈君帶著玉陽出了城門,忙起身招了招手。
“師兄!”玉陽小跑著來到他身邊,一下撲在他懷里。
“好了,沒事了。”陳玄拍拍他的背,等他起來后,向著沈君一拱手,“多謝法師看顧玉陽。”
“這不過是件小事,反倒是你,做的好大事啊!”沈君看著他,心中止不住的升起驚嘆之感。
昨夜送他離開時,便知道他要殺不少人,但他怎么也沒想到,陳玄竟然連縣令夫人都敢殺。
陳玄給他倒了杯茶水,道:“我只是殺了幾個主事的,剩下的白蓮弟子眾多,卻不是我能殺的完的了。”
沈君鄭重的道:“放心吧,剩下的交給我們,我們扎根平山縣這么多年,也不是吃干飯的。”
他看了看陳玄,接著道:“反倒是你,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你還要多加小心才是。”
“小道曉得。”陳玄點點頭。
雖然殺了人后用玄陰幡攪散了現場的氣機,但他可沒什么殺人的經驗,不知道哪里便可能遺漏了蛛絲馬跡。
更何況誰也不知這世間有什么秘法,能夠不講邏輯、證據的便能夠確定兇手是誰。
暴露只不過是早晚的事。
不過他也早就想好了應對之法,將清水灣的事告知了沈君之后,就帶著玉陽回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