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出了城隍廟便直奔鐵拳幫總部,他從張云華那里得知,白蓮教如今正在那里落腳。
雖然相比于鐵拳幫幫眾,白蓮教徒的巡邏正規了許多,但他如今也非往日,躲過了重重巡邏來到一處庭院。
在窗戶上戳了個洞,見著曹達開正摟著一個女子在床上翻滾,趁著其嬉鬧的功夫,小心翼翼的潛入其中。
悄無聲息的拔劍將其殺了,不等女子驚叫,反手一劍將其打昏。
眼見曹達開確實已死,又給女子補了一記,讓她昏的更徹底些,拉起被子給兩人蓋上,吹滅了蠟燭。
轉到另一處庭院,看到了正在院中練武的劉福星。
見其刀法大開大合,威猛無儔,自己下去跟其爭斗,必不能速勝,反而有可能驚動其他人。
當即掏出養魂葫蘆,密呪一番,伸手一指,一道黑光如箭射出。
正在練武的劉福星心頭一凜,背后寒毛直豎,猛地縱身向前一躍。
正要反身迎敵,忽覺得胸口一涼,低頭看去,見一點槍尖透心而出,再想轉頭卻已沒了力氣,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陳玄收回鬼將,轉身便走,時間緊迫,等人發現了曹達開和劉福星的異樣,必然會讓何云警惕起來,要速戰速決。
說來也巧,這幾日何云練練拜訪縣令、師爺和城中大戶,今日正好閑下來,處理了一些教中事物,又看起青峰山的方向,心中恨海翻波。
陳玄找到他時,就聽他在那里自言自語的絮叨著李三通如何的不公。
“當初你不教我真東西,只拿那些驅邪祈福的把戲來糊弄我,想來你也沒想到,我加入了白蓮教,得傳正法,煉成了這般本事。
可是,可是,你竟然死了,竟然死了?哈哈
沒關系,你死了你徒弟還在,你的道觀還在,我要讓你看著,我是怎么毀了你的道觀,殺了你的徒弟的。
聽了一會,陳玄不愿再污了自己的耳朵,默念金光咒召請金光護體,抖手將養魂葫蘆打了出去。
何云聽到風聲一驚,閃身躲過。
不等他開打來的事什么東西,陳玄已然仗劍殺了過去。
他抬頭看見陳玄,頓時恨意沖霄,喝道:“是你?”
一手如蓮花般展開,化作漫天掌影硬接了這一劍。
不顧手掌鮮血淋漓,便想向外逃去。
大喊道:“來……”
話沒出口,陳玄已然催動養魂葫蘆放出鬼將,長槍一抖,便向背對著他的何云刺去。
將養魂葫蘆扔過來,就是為的這個目的。
一聲來人尚未出口,何云就感到身后一道寒意襲來,忙就地一滾。
他雖躲開了致命的一擊,但也因此被鬼將在腰腹間撕開一道口子,大量的鮮血混雜著一些內臟噴涌而出。
不等他慘叫出口,陳玄手中劍光一閃,一道血線出現在他的脖子上。
何云竭力伸手捂著脖子,難以置信的看著陳玄。
一張口,鮮血涌出,帶走了他最后的一絲力氣,委頓在地。
陳玄眼見何云身死,胸中塊壘頓去,一股難以言喻的暢快涌上心頭。
正要收回鬼將,異變陡生,何云渾身的血液陡然從傷口處凝聚成一朵血色蓮花徑直向他飛來。
陳玄一驚,下意識縱身向后一躍,催使鬼將擋在身前。
血蓮花落在鬼將身上,頓時化作一片血漬蔓延開來。
見狀,他趕忙念咒掐訣,將其收入養魂葫蘆中,抬手貼了一張封鎮符。
眼見沒有異樣,陳玄松了口氣,皺眉看向何云。
“方才的血蓮花是什么?白蓮教臨死反撲的秘術嗎?”
“師父,出事了!”忽的外面傳來一道聲音,令他驚醒,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聽著外面一片嘈雜,陳玄心知應當是曹達開或劉福星的事被發現了。
在何云身上翻找了一下,找到一張記著白蓮教在平山縣內主事人名字的紙張。
匆匆一看,其中縣令夫人唐麗、師爺湯永林、城中大戶張萬春赫然在列。
來到門口,猛地一把抓住前來報信之人,捏住他的脖子,問道:“鞠嘉兒在什么地方?”
那人看到倒在地上的何云,頓時滿臉驚恐,下意識的道:“圣女在清河灣修煉我教秘術。”
“什么秘術?”
那人本不愿回答,但剛才話已經說出口了,此時也沒了抵抗的心氣,一股腦的道:“我不知道,聽師父說是一門很厲害的護體秘術,道爺饒命,我上有……”
見他確實不知道,陳玄直接扭斷了他的脖子,閃身出去,趁著一種白蓮教徒混亂的空檔。
出了鐵拳幫總部,便直奔縣衙和張萬春家。
平山縣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白蓮教的混亂并沒有驚動縣衙和張萬春家。
他潛入進去,直接悄無聲息的將縣令夫人唐麗、湯師爺和張萬春抹了脖子。
從張萬春家走出來,他抬頭看向清河灣的方向。
鞠嘉兒,先天化意境的高手,以他現在的境界必然打不過。
不過既然得知她在修行護身秘術,那無論如何也得去看看。
若是能夠令其遭受反噬,走火入魔,說不得也有機會將她一并除了。
此時天色已經微微亮,趁著還沒徹底大亮,他從城墻上翻了出去,找了個僻靜的樹林。
奔波了一夜,輾轉四處地方殺人,讓他感到了一陣疲憊。
準備休息一番,順便看看鬼將的情況。
自己當時下意識的拿他當了擋箭牌,不知對其有什么影響。
打開養魂葫蘆看了看,只見鬼將竟變了副模樣。
原本身上刀劈斧砍的傷痕消失不見,一張臉變得清晰可見,濃眉大眼,寬額高鼻,倒是一副好相貌。
手中紅纓長槍化作一桿蛇矛,破舊的盔甲變得嶄新,兜鏊也變成了蛇頭的樣式,像他之前率領鬼兵時的軍勢真意顯化。
胯下的骨馬變成了一匹黝黑發亮,神俊異常的寶馬。
若說之前是個敗軍慘將,無生的厲鬼,此時便是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若不是身上還泛著一絲透明的瑩光,一雙眼睛呆滯無神,簡直是跟生人無異。
陳玄將其放出,便見他如雕塑一般端坐馬上,渾身沒有半點怨煞戾氣,既不會攻擊他,也不逃跑。
“去!”
一聲令下,鬼將將蛇矛一抖,一抖韁繩,驟然向遠處一顆大樹沖鋒而去。
嗡鳴聲中,一道黑光從鬼將身上閃過,飛快的化作一條黑色大蛇,吐出一條蛇信打在樹干上。
轟的一聲,大樹瞬間化作無數碎片,呈扇形向前方掃射而去。
“先天真意?”
陳玄一驚,從剛才一擊的威力,和鬼將身上籠罩的黑蛇虛影來看,應當是先天真意才對。
然而,若是鬼將凝聚了先天真意,晉階到化意境,必然會擁有很強的自主意識,以他如今的修為不可能掌控的了。
如今的鬼將卻十分順從,不僅沒有反抗,就連之前身上的兇厲氣也不見了。
“那道血蓮花究竟是什么東西?怎么會把一個厲鬼變成這般模樣?
若是當時落在自己身上,我不會也得變成這樣吧?”
想到這里,陳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白蓮教的東西果然詭異。
嘗試了一番,發現鬼將對自己言聽計從,他忍不住思量殺掉鞠嘉兒的可能性。
原本他還想著自己不是鞠嘉兒的對手,想要除掉她過于冒險了。
如今看來,未嘗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