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染春水看著一步步向著自己走近的楚心怡,口中輕輕吐出了一口濁氣。
富士聯合會的那位大人已經承諾,只要他為富士國出力,證明花染家對富士國的忠誠,那位大人便會下令解除富士國文明領域對花染家的封鎖。
“君子義以為上。”
“君子有勇而無義為亂,小人有勇而無義為盜。”
“入此不義之戰,吾非亂,乃盜也!”
此時花染春水眼中浮現出家中天賦優異的幼弟的模樣,眼神中浮現一抹哀愁。
那是一個午后,正在嘗試鏈接文物的幼弟突然吐血昏迷,等到醒來后,和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
“兄長,我好像鏈接到了什么,但是一股力量突然出現,把這鏈接給打斷了。”
花染春水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他自然知道那股力量是什么!
那是富士國對他花染家的封鎖!
“佐助啊……為了你,為兄為盜,又如何!”
隨即,花染春水眼神逐漸深邃,手中浮現兩柄長刀。刀顎是花朵造型,看上去極為貴氣。
楚心怡也來到了花染春水身前數米,雙手手中握住了兩支判官筆。
“判官筆?很罕見的炎夏兵器!”花染春水淡淡說道,“如果打不過,可以投降,我會立即停手的。”
楚心怡沒有說話,只是握著判官筆的手又緊了幾分。
“喂喂喂,這個娘炮小子,到底實力怎么樣?”富士觀樓上,望月鬼斬看著校場上對峙的兩人,開口問道,“這一場要是輸了,我們第一局可就完敗啊!”
“花染家是名門,雖然最近幾十年衰敗了,但是作為家主一脈的春水大人還是有很強的,我們家主說,若是花染家不受壓制,此時的春水大人恐怕已經在沖擊磐石境了。”此時,站立在一旁的服部半月開口說道。
飛鳥結弦也點了點頭:“我曾經與春水君切磋過,他的天賦讓人驚嘆。”
望月鬼斬看了看服部半月,又看了看飛鳥結弦,輕輕點了點頭。
“最好是這樣。”
說著,望月鬼斬的目光似乎是不經意間落在了正在療傷的空鏡和尚身上。
站在空鏡身后的空明上前一步,擋住了望月鬼斬的視線:“望月家的,你想做什么?”
望月鬼斬笑了笑:“沒什么,就是看看空鏡師父的傷怎么樣了?”
空鏡拍了拍空明,示意空明讓開,然后對上望月鬼斬的視線,淡淡道:“貧僧還好,若是拼命的話,還能重新起咒。”
望月鬼斬挑了挑眉,沒有接話,只是轉開了視線。
此時校場之上,一聲鼓響。
第一局第三戰,楚心怡VS花染春水,開始!
鼓響的剎那,楚心怡身后《祭侄文稿》一閃而逝,楚心怡向前一步,精神力迅速將其纏繞起來,“化墨”特性發動,她身上仿佛套上了一層水墨濾鏡,整個人似乎是從水墨中走出來的一般,化作了黑白二色,下一刻,楚心怡身形踩著一道流暢的軌跡,沖到花染春水面前,雙手判官筆朝著花染春水連連點去。
花染春水同樣揮舞手中雙刀,與楚心怡戰斗起來,一時間長刀與判官筆的碰撞之聲連綿不絕,只見楚心怡的身影仿佛一只水墨蝴蝶,繞著花染春水身周不斷強攻,但花染春水始終沒有移動一步,從容擋下了楚心怡的全部攻擊。
“這個花染春水,連文物特性都沒有發動。”炎夏觀樓上,一名導師皺眉道,“這個楚心怡怕是打不了!”
“畢竟是富士國那邊在第一局安排的鎮場選手。”另一名導師嘆了一口氣,“打是肯定打不了的,小楚能夠將他的實力逼出幾分就算勝利了。”
“怎么逼啊,完全被壓制了。”又一名導師說道,“只能說田忌賽馬嘛,用下馬對上馬,就算耗費花染春水一些體力也算有幫助。”
陳皓聽著這些議論,又看到楚心怡的導師莫曉青正一臉關注地望著校場,微微皺眉,于是擠出了一個好奇的笑容,問道——
“三位導師,我就是好奇問一下,你們當年參加了長河爭渡嗎?”陳皓突然開口問道。
那三名導師見是陳皓詢問,也沒做他想,都是點了點頭。
“那三位導師也成為十二支了嗎?”陳皓又是問道。
三名導師聞言,感覺到陳皓的話里似乎有些別的意思,有兩人皺眉不語,另一名導師則是說道:“我們實力一般,自然不是當年的十二支。”
“哦,那你們就對十二支放尊重點。”陳皓語調一冷,強調道,“無論是哪一屆的十二支。”
“楚心怡正在奮戰,你們點評可以,話語里少些輕視!”
這三名導師頓時臉色一變,其中一人剛要解釋,就聽到王一飛的聲音傳來:“陳皓說的不錯,孩子們是在為國寶回歸而戰斗,何來下馬上馬之說,只要踏上這校場,都是炎夏的好兒女。”
燕都老嫗也是冷哼一聲:“有些地方的導師是在現世待久了,和平日子待慣了,我回去就和嚴老商量商量,這現世的文明導師,也該去炎夏長城上輪換輪換!”
這三名導師臉色一白,也不再辯解,朝那楚心怡的導師拱了拱手,以示歉意,便退到人群之后。
其他人看向陳皓,眼中都多了一抹贊許,而在觀樓之上的十二支看向陳皓,則是一個個都露出笑容。
是啊,試想他們上了校場,若是自己背后有人說自己是下馬,那可真是傷心了。
“多謝!”一道柔柔的聲音在陳皓耳邊響起,陳皓循聲望去,只見是楚心怡的導師莫曉青,輕輕點頭,傳音問道:“莫導師,您看心怡這一戰怎么打?”
莫曉青看了一眼正在圍攻花染春水的楚心怡,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心怡能不能取勝。”
“但是……心怡不會認輸的。”
花染春水一刀蕩開楚心怡的攻擊,另一刀直接朝著自己預判楚心怡下一刻出現的角度砍去,長刀落下時,楚心怡果真移動到了那個位置,她心頭警覺炸響,急忙后退,這才險而又險地與花染春水的長刀刀尖擦過。
“我看出來了。”花染春水語氣平淡道,“你的精神力屬性應該是強化類吧?進入這種水墨狀態后,速度快了不少。”
“但如果只是這樣,伱沒有一點機會的。”
“趁著還沒有受傷就認輸吧,讓那個玩火的下來和我一戰!”
“我已背負亂盜之名,不愿再欺凌弱小了。”
“你好吵啊……”就在這時,自從登上校場之后的楚心怡終于開口。
“你說什么?”花染春水皺起眉頭問道。
楚心怡冷冷看著花染春水,沒再答話,而是深吸了一口氣,手指尖墨色的精神力形成一道氣柱,落在地面上,瞬間楚心怡所站的地方被墨色侵染,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墨地,那墨色在地面上微微蕩漾。
這場景,就像是楚心怡站在一方研好了墨的硯臺之上。
下一刻,楚心怡再度沖向花染春水,只是這一次,那地面上的墨色卻仿佛被楚心怡吸引,跟在她腳下勾勒出她的行動軌跡,那楚心怡此刻似乎化身成了一支一支毛筆,正在校場上蘸墨揮毫!
望著沖來的楚心怡,花染春水終于動了,他不再原地防守,而是向前踏出,迎向楚心怡主動出擊。
一時間,兩道身影快速接觸到一起,兵刃相撞的火光如同閃爍的星火,身影如電,轉瞬間碰撞了不知多少回合。
突然間,花染春水一記飛腿,將楚心怡踢飛了出去。
“沒用的,這樣的攻擊,多少次都沒有用的!”花染春水停止了進攻,站在原地,望著被自己踢飛數十米外倒在地上的楚心怡,說道,“沒有實力的堅強只是讓人發笑的愚蠢,沒有勝算的倔強只是折磨自己的悔恨!”
“沒錯!一個我不夠,那十三個呢?”楚心怡從地上爬起來,她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但她的眼神卻閃著光芒。
“什么?”花染春水沒聽明白楚心怡的意思。
楚心怡精神力瘋狂涌出體外,此時她留在地上的墨色軌跡居然開始扭曲,似乎有什么要從墨跡中飛出來一般。
“《祭侄文稿》,全文十三處涂改,蘊含著顏真卿悲憤之情,生怕自己之文字不能表達侄兒之英勇,損其忠義。”楚心怡將手中判官筆重新握緊,再度沖向花染春水。
下一刻,隨著楚心怡沖向花染春水,那楚心怡先前留下的墨色軌跡中,突然跳出了十三道人影,皆是水墨楚心怡,此刻隨著楚心怡一同,齊齊殺向花染春水!
悲如墨,憤如火。
無以言痛之萬一,唯見殺墨明心意。
祭侄文稿十三改·墨殺!
十三道墨色人影跟著楚心怡殺向花染春水,轉瞬就將花染春水包圍起來,花染春水揮舞手中雙刀如同花朵綻放,抵擋著楚心怡的攻擊,但這十三道墨影和楚心怡如同一人,進退有度,只片刻功夫花染春水身上的羽織袴就有了道道破損,腿上、胳膊上、臉上都出現了傷口。
似乎,戰局扭轉……
然而下一刻,校場上被十三道墨色人影與楚心怡包圍的花染春水身上突然涌現出雄渾的精神力波動,隨即楚心怡和十三道墨影齊齊受到重擊,全部倒飛出去,水墨分身紛紛炸開,楚心怡也重重摔在地上,而原本花染春水站立的地方,卻出現了兩道背靠背的身影。
兩個花染春水。
一名身著白色羽織袴,一名身著粉色羽織袴。
此時,在這兩名花染春水的頭頂,一副畫作展開,隨即消散。
那是一幅畫,但卻又好像是兩幅,不同的是一副是白色為主,一副是紅色為主。
“《紅白芙蓉圖》!”炎夏觀樓上,有導師失聲喊出了這幅文物古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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