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做得太狠,對殿下的名聲也不好。”
常林擔心地說道。
總不能看到,朱允熥要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在女真這一片部落里面,聲名狼藉,可以嚇唬小孩,不管是誰看到了都會害怕。
留在史書上的名聲,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一個藩王,要那么好的名聲做什么?”
朱允熥直接反問。
這個問題一出,常林不知道如何回應,不過藩王確實不需要太好的名聲,一旦好過頭了,還很容易引來懷疑。
藩王看起來是威風,有兵權也有政權,但背后諸多限制,麻煩也是很多,這樣做不行,那樣做同樣不行,一不小心可能還會被猜疑。
有時候,朱允熥甚至在想,要不自己別當藩王,回去好好享受生活,就算經商也行,現在大明的東西方貿易進行得如火如荼,正好是一個大展拳腳的機會,想來還挺不錯。
只不過,現在的陛下,還需要自己留在遼東,穩住這里。
“我還要幫小弟啊!”
朱允熥心里感嘆。
他沒有太多的,爭權奪利的心,只想盡自己的努力,幫朱炫多做一些事情,僅此而已。
只要能幫上朱炫的忙,那么他可以很滿足了。
朱允熥又道:“我要的不是名聲,而是同化,用強權、武力強迫他們歸順,這只是第一步。”
停頓了下,他繼續說下去:“只要他們害怕我們的武力,那么我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迫使所有人低頭了,再想辦法治理,發展民政,慢慢把他們控制起來,這是第二步。”
“只有做好第一步,才能做第二步。”
“遼東的條件不足,很多事情都不能效仿,做不到像平將軍他們那樣。”
朱允熥繼續說道。
常林他們聽了,微微點頭,確實就是這樣。
朱允熥又道:“繼續殺雞儆猴,讓所有人都覺得我很可怕,認為我是個魔鬼,讓他們不得不聽我的話。”
“是!”
常亭和常林兄弟二人,齊聲說道。
他們領了命令,這就下去安排。
朱允熥再攤開一份地圖,自言自語道:“我已經打下了一半的女真,剩下那一半,正在集結兵力要反抗,同時聯系其他部落的人,準備和我拼一場。”
停頓了下,他冷笑道:“他們沒有和我拼命的條件,只要我想打,不管來的人再多,也是沒用。”
這個時候,剛離開的常亭,又回來了。
“十五叔和十七叔現在怎么樣?”
朱允熥問道。
“他們還在遼東鎮,什么都不管,只是玩樂。”
常亭說道。
好像出來打仗,就是來游玩的,既然朱允熥不給他們面子,他們也不準備給朱允熥面子,反正都知道這場仗不可能輸。
如果有那么多恐怖的火器在,還能打輸的話,朱允熥得有多沒用啊?
“別管他們了。”
朱允熥搖了搖頭,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他們的死活,交給陛下處理。
遼東鎮。
在這里駐扎了很久的朱植二人,由于什么都不用做,過得越來越無聊,最近除了練一練兵,好像沒有其他了。
“也不知道,朱允熥打得怎么樣了。”
朱權開始有些后悔,應該跟著去打仗,但那個指揮權的問題,他們又絕對不想放開,只想自己指揮,這是他們原則上的問題。
朱植說道:“還能怎么樣?當然完全沒問題,如果這樣都打不贏,那他朱允熥就是個廢物,不過如果他打不贏,我們的問題可能就嚴重了。”
要知道,朱炫是讓他們,一起輔助朱允熥打仗。
但是,在輔助之下,還能打不贏,這不是問題,是什么?
“說的也對。”
朱權想了想說道:“你說,如果這里的事情傳回去,他會對我們怎么樣?”
“他能怎么樣?”
朱植對朱炫毫無好感,不過想了想還是說道:“他大概就是訓斥我們兩句,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反駁,那是朱允熥不給我們出兵,他想獨攬功勞,這不就行了?”
“還是十五哥考慮得周到。”
朱權聽著,哈哈地笑了,但很快又說道:“只是我們一直在這里待著,又很沒有意思,我都想回去了,要不直接抗旨回去吧?”
反正抗旨這種事情,他們又不是第一次做。
有父皇在,幫著他們,抗旨一兩次,只是小問題,最多挨一頓板子。
“這樣不是很好吧?”
朱植想了想道:“抗旨回去,那就嚴重了,不過我們現在這樣了,好像再抗旨也沒所謂。”
朱權淡定道:“我們父皇還在,他敢對我們做什么嗎?父皇第一個不愿意,他最護犢子了。”
“也對!”
朱植微微點頭。
父皇就是他們,現在最大的依仗。
只要還有老朱在,他們確實有底氣和朱炫對著干,這是他們的一種,迷之自信,他們的權力是來自父皇,而不是朱炫。
“殿下。”
這是,朱權部下的陸中德進來,低聲道:“遼東鎮的軍糧,已經用得差不多,但至今還不見有其他軍糧送來,臣派人去打聽過了,說是金陵那邊,已經斷絕了我們所有糧餉供應。”
“什么?”
他們二人聽了,立馬跳了起來。
斷了他們所有糧餉供應,那么接下來就是要吃自己,這個絕對不行,他們只想吃朱炫的,不能吃自己。
甚至還想過,要動手從其中克扣一些糧草出來,以后就是他們的軍糧,方便他們積累實力,將來反了。
可是,現在要斷供了,這絕對不行。
要不然,來打仗干嘛?
還不如不來!
反正抗旨,又不是第一次了。
“一定是他,知道我們什么都沒做,斷供了糧餉。”
朱植還覺得,什么都沒做是很應該的,咬牙道:“他這是想報復我們。”
朱權贊同道:“十五哥,沒錯!我們這就回去,女真不打了,誰愛打就讓誰來打,我們走!”
他們本來就想著,抗旨回自己的封地。
現在得到那些消息,那就更應該離開,再也沒有留下來的心思,什么抗旨不抗旨,對他們而言也不重要。
反正雙方的關系鬧成這樣,到了這個地步,那一道圣旨,似乎再也不重要,不遵守都沒所謂了。
“回去!”
朱植咬牙道:“我們現在就離開。”
“兩位殿下。”
陸中德猶豫著,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我都不知道,該說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