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在這里有人,韓鈞是有點好奇。
順著那個白蓮教的人指示的方向,往前面看去,還真的看到一個頭發蒼白的老人,坐在草原高處,面朝向晨曦,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看那人的衣著,像是一身道袍。
韓鈞只覺得道人眼熟,看了背影好一會,終于認出來是誰,驚喜地走過去道:“老祖,是你嗎?”
他們來這里,為的就是找白蓮教老祖,覺得姚廣孝果然沒有吹牛,老祖真的就在草原上,終于讓自己找到了,韓鈞連忙走過去道:“老祖。”
來到那人前面,韓鈞低下頭一看,果然是他們白蓮教老祖,當即跪下來了。
其他白蓮教的人,跟隨韓鈞過來,見狀也跪下來了,態度恭敬,禮數十足,只要找到老祖,他們白蓮教就可以有未來的方向。
“別擋著太陽。”
袁珙淡淡地回了一句。
韓鈞他們,趕緊往兩邊分開,不敢擋著。
袁珙就是這樣,坐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對于他們而言,白蓮教老祖是前輩高人,不管做什么,都有老祖的道理,他們是沒辦法理解,但老祖這樣做,一定特別重要,于是都跪在一邊等待。
也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
袁珙這才微微睜開雙眼,問道:“你要找我?”
“是的,老祖!”
韓鈞連忙起來,有些恭敬道:“我們現在,不知道做什么,更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們連北明都沒有了,請老祖指點方向。”
“幫我找張邋遢。”
袁珙還在找張三豐,確信張三豐沒有死,只是假死的。
但是,他找來找去,又找不到人在何處,連一個確切的目標都沒有,經過多種推演,覺得可能在草原,可是在草原轉了好幾圈,還是一無所獲。
找不到張邋遢,他就不死心。
這一份執念,比誰都要強。
“然后呢?”
韓鈞小心地問。
他早就聽說,張邋遢已經死了,還有可能是假死,但是,白蓮教的存在,為的是反了,他韓鈞為的是報仇,而不是去找張邋遢,怎么老祖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不讓他們反了。
“找到了再說。”
袁珙淡淡道:“我找了他許久,至今還不知道人在何處,你們幫我找,盡量地找。”
停頓了下,他又道:“只有找到張邋遢,你們才知道接下來怎么做。”
“好的。”
韓鈞先答應了,但又很小心翼翼地問:“老祖,這又是……為何?”
張邋遢和他們白蓮教的未來,有什么關系呢?他們好像是敵人。
“找到了,我才能靜心,幫你們指點方向,一天找不到,我一天無法靜心。”
袁珙把話說完了,拍了拍手就起來,轉身迎著太陽的反方向離開。
安排白蓮教去找,但他自己也要繼續找,不把人找到,絕對不肯罷休,這一份執念,他特別執著,一直不愿意放下,也是不肯放下,反正就是這樣了。
好不容易把他們的老祖找到,但是能問到的就是這點事情。
袁珙好像不太愿意幫白蓮教,這就讓韓鈞感到了無助,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明王,我們怎么辦?”
白蓮教的一個高層吳興問道。
韓鈞想了想道:“先找張邋遢。”
既然老祖讓他們找,那么他們也只能這樣找,白蓮教不能得不到老祖的指點。
盡管現在的袁珙,對他們真的不理不睬,但他們還是不能不管袁珙,那些話還是要聽,只不過在草原上找了那么長時間,最后得到這樣的回復,讓他們感到很不滿足。
這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找人。”
韓鈞淡淡道:“一起去找。”
可是,他們老祖都找不到的人,他們又該往哪里尋找?
“早知道,就別讓道衍大師離開,他在的話,肯定還有辦法,現在只有我,如何找呢?”韓鈞心里嘀咕。
至少姚廣孝還懂得各種推演,如果能幫忙推演一下,效果還是很明顯,要比自己漫無目的好很多,要知道袁珙在草原上,就是姚廣孝推演的結果。
“走吧!”
韓鈞又道。
現在只能是,到處尋找。
老祖既然出現在草原上,說明張三豐很有可能就在這里,那么順著草原這條線索找下去,或許有收獲,要知道他們白蓮教現在的大本營,還是在草原上。
“安排所有人,都去找。”
“傳令回去給圣母,讓她也派人去找,找不到人,不罷休!”
韓鈞豁出去道。
吳興問道:“可是……金陵那邊怎么辦?”
韓鈞說道:“先別管了,告訴鐘紹元,讓他在金陵繼續給我穩住,不要亂來,不要暴露,否則我先弄死他。”
吳興想了想,又一次問:“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朱允炫準備遷都北平,我們在金陵的布置,等到新都建成之后,豈不是要浪費了?”
這個確實是個問題,另外要遷都北平這件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在大明,都傳遍了。
傳到了草原上也是正常,朱炫從來沒有控制過這個消息的傳播。
“到時候再做安排。”
韓鈞想了一會道:“遷都一時半會是完成不了,皇宮的建造,也要時間,等下去就夠了,先不要暴露,否則又要死人了。”
他們白蓮教,已經死很多人。
之前北平事件,死了不知道多少的核心人員。
信徒方面,韓鈞不是很在乎,因為吸納信徒是件容易的事情,但除了信徒,核心人員才是最重要的,想要培養一批核心人員能有多難,沒有誰比韓鈞更清楚。
因此,鐘紹元、寡婦等人,一定不能死,必須好好活下去,不然白蓮教真的就要沒了。
“是!”
吳興說道。
韓鈞無可奈何,只能帶上身邊的人,在草原上走來走去,到處尋找張邋遢的身影。
同時又派人去找姚廣孝,希望可以把姚廣孝截停,帶回來再推演一遍,或者給自己指點一下,到了這個地步,韓鈞真的很茫然。
整個白蓮教都是茫然的,同時還要被大明一直追殺,壓力山大。
“我到底怎么樣,才能報仇?”
韓鈞忍不住看向天空,問道:“我要如何,才能結束這樣的日子,真正地當至高無上的皇帝?”
他還做著,屬于自己的皇帝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