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的一切,文珪特別感興趣。
特別是其他地方,各種不同膚色的人,那些渾身黑色的人,還有金發碧眼的人,聽起來就是很有趣,海外肯定還有其他,更讓人向往的東西。
文珪現在很想出去走走,但一來自己年紀還小,二來作為大明太子爺,他敢出去,太爺爺、父皇和母后肯定會把他關起來,還有可能連乾清宮的大門都走不出去。
太子這個身份,有時候的限制又真的很多。
“那些渾身黑色的人,他們都在非洲……”
鄭和唯有硬著頭皮,給文珪講解這些事情。
只不過他說的時候,腦子里一直想著季文靖那個推演,很心不在焉,說和不說這兩道聲音,在他的腦海里反復出現,真的很難抉擇。
“鄭和,你陪著文珪,在這里說說話。”
朱炫笑道:“文珪喜歡聽,可以多說一些。”
“多謝父皇。”
文珪開心道:“等孫兒全部聽了,就回去和太爺爺說,讓他也開心一下。”
提起了太上皇,鄭和的心里又有一種,想要說出來的沖動,不過這種沖動最后還是讓他給壓下去,恭敬道:“奴婢知道了。”
朱炫看到今天的鄭和,這般模樣,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總覺得他肯定知道了什么,卻又很糾結,不知道該不該說,說出來了或許不怎么好等等。
朱炫想了片刻,沒有追問鄭和到底如何,讓他先陪著文珪,回了文華閣看還有沒有其他事情要處理。
“陛下。”
侯顯進來通傳道:“兵部尚書齊大人,在外面等著了。”
兵部尚書齊泰,已經在外面了。
這個大聰明剛剛升職,當上了一部尚書,就想著有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表現一下自己,好證明自己絕對不會,辜負陛下的厚望等等,看著最近在下面傳回來的各種消息,終于讓他找到機會,馬上就來文華閣。
“傳!”
朱炫道。
一會過后,齊泰走進文華閣,正常地跪拜行禮,就得到賜座。
“齊大人有何事?”
朱炫好奇地看著對方。
齊泰連忙起來,畢恭畢敬道:“關于之前軍餉發放方式一事,在挺久之前,對應天府范圍內所有的士兵,已經全部開戶成功,也在前不久發放軍餉,他們開始去取錢,陛下是知道的。”
朱炫微微點頭,當然是知道的。
取錢的第一天,他還帶上梅殷在外面看著,順便還和梅殷打了一會的感情牌。
這么重要的事情,那么重要的一個改革,他必須要知道。
“發放的軍餉,還是特別順利,取錢也順利。”
齊泰繼續說道:“不過也有點小意外,應天府所有軍營當中,一共有三十一人因為資料意外缺失,或者開戶的時候不認真,導致某些資料對不上,而取不到錢,他們鬧了一會,但最后在臣的兵部,和戶部合作,也都一起解決了。”
這些事情,本就不只是兵部的責任。
也是五軍都督府,還有戶部的責任。
只不過,齊泰這個兵部尚書就這樣進來匯報,朱炫多少能猜到一點,這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也不在乎,隨便他去折騰。
“還有其他問題嗎?”
朱炫問道。
齊泰想了想道:“除了這一點,再無任何問題,而私吞軍餉的事情,應該能得到完全解決,錢會通過錢莊直接到士兵的手中,大明的士兵都在感激陛下的仁德。”
朱炫滿意地點頭道:“你們做的,也還不錯。”
“多謝陛下的夸獎,臣等也只是在陛下的指導之下,才能做到那么多。”
齊泰想著又道:“應天府之外,其他地方的開戶,鳳陽那邊完成得最快,下一個通過錢莊發放軍餉的,就是鳳陽了,不過現在應該發放了,臣得到的消息,已經是兩天之前的。”
鳳陽可是大明龍興之地,先把應天府的做好了,那么他們必然會集中力量,優先處理好鳳陽的事情。
這個也是,必然的事件。
把鳳陽做好,說明他們對這件事的重視,順便還能刷一下存在感等等。
“也不錯。”
朱炫滿意道:“你們自己拿主意就好了,朕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真正的做好,要不然錦衣會做點什么,朕也沒辦法保證。”
“臣明白了。”
齊泰想到錦衣衛的可怕,不由得渾身顫抖了下。
但是,只要自己正正經經干活,不做任何不好的事情,錦衣衛絕對不會上門,齊泰也不敢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還有其他事情?”
朱炫看到齊泰欲言又止,不是很愿意離開,抬頭便問。
齊泰想了好一會,還是豁出去道:“臣在很久之前,曾和黃子澄提到過一件事,那就是削藩,臣看得出來,陛下做了那么多事情,其實也有這個意思,臣……斗膽再和陛下提一提。”
“哦?”
聽到齊泰還敢提起這件事,朱炫多少有些意外。
齊泰確實敢提,也豁出去地提了。
畢竟他說的,也都是真的,看得到陛下做了那么多事情,真的有要解決藩王的意思。
另外,他們作為東宮舊臣,又得不到太好的重用,如果不做點什么事情,不提點意見,他知道是不可能被陛下記住,進不了陛下真正的核心。
削藩這件事,齊泰認為絕對是陛下在未來,最想做的一件事。
如果在以前,朱炫聽了這么說,一定會把齊泰趕出去,但也不會怪罪,但現在的朱炫不趕了,反正削藩的意思真的很明顯,大家都看得到,倒是想看看齊泰能有什么想法。
“你就說說看,你自己的見解。”
朱炫淡淡道。
聞言,齊泰大喜。
終于通過自己的努力,爭取得到一個,可以在陛下面前表現自己的機會,他一定不會放過,得好好地表現自己的能力。
“陛下在北邊,安排布置得,其實差不多了。”
齊泰的腦子快速轉動,又道:“河套、西北、北平,都有陛下的兵力,就算到了平壤,也還有衛王殿下在,壓得住整個遼東,北邊的布置,真的特別完善,但是南邊,還有中原地區的布置,臣認為稍微欠缺,沒能安排好。”
說完了,他抬起頭,偷看了朱炫一眼,心里其實沒有底,還是有些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