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乘坐火車北上,跟在身邊的還有其他,同樣北上的藩王。
不過北上得差不多了,他們陸續離開,要換乘到其他地方,因此到最后可以一起到北平的,只有朱允熥和朱高煦兄弟,以及在宣府就藩的朱橞了。
朱桂早就在上一站離開,其他的藩王,在更早的站,也陸續地離開了。
只不過,朱橞的立場不對,他們在朱橞面前,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大概也就這樣,隨便坐在同一列火車回去。
到了北平站,朱橞下來,說道:“允熥,我先回去了,有時間來宣府坐坐。”
“好啊!”
朱允熥隨口回應。
就算有時間,他也去不了宣府,作為藩王,是不能隨便去其他藩王的地方,除非能得到陛下的同意。
比如說現在,得到同意了,他就能來北平去見藍玉。
“允熥堂兄。”
朱高煦說道:“要不你先隨我們回王府,休息一兩天,再去密云見藍大將軍?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嫂子和侄兒坐車也累了。”
朱允熥北上,當然是一家子一起來的,同意道:“好啊!不過我想明天就去密云,我作為藩王,哪能長時間留在北平呢?就怕有什么不好的影響。”
朱高燧熱情地說道:“陛下都同意了,哪用管什么影響?允熥堂兄盡管來,我們北平歡迎你們。”
“好啊!”
朱允熥微微點頭,隨后他們一起進城。
只見現在的北平,已經開始準備拆遷和建新宮、新都,來來往往的工人還是很多,那些開始搬家的百姓,正在陸續的往外面搬動了。
城外劃了一塊地出來,給他們安置補償,重新建的房子也是免費的,現在就有施工隊在為那些拆遷的百姓建房子了。
城內城外,都是忙碌的一片。
朱高煦看了一會,感嘆道:“也就回去過一個年回來,北平的變化那么大,差點讓我都認不出來了。”
朱允熥笑道:“未來新都建成,陛下遷都至此,變化還能更大呢!不過接下來的你們,不知道會改封到什么地方。”
朱高煦說道:“我們倒是沒所謂,只要能讓我上戰場殺敵,那就足夠了,我此生志向除了殺敵就是殺敵。”
聞言,朱允熥搖頭笑了笑。
朱高燧說道:“你當然沒所謂,到時候改封的是大哥,又不是你,不過我們哥倆只要功勞足夠多,應該能得到一個郡王。”
不過,此話一出口,他們又想到,功勞還要用來救母親,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吧。
“郡王一事,我還沒聽說。”
朱允熥想著又道:“不過陛下怎么封,那是陛下的事情,我們不適合討論太多,就怕觸犯了禁忌。”
“對啊!”
朱高燧贊同地點頭道:“我們先到王府,讓嫂子和侄兒他們休息一下。”
聞言,朱允熥的王妃,感激地對他們點了點頭。
到了王府之內,朱高煦讓人設宴,好好款待朱允熥一家子,他們還是特別的熱情。
很多皇孫,都和朱標的兒子,關系不怎么好。
但是他們不一樣,在火車相處了一會,關系這不就培養起來,反正未來都是站隊朱炫的人,提前和朱允熥打好關系,那是很有必要。
要知道朱炫特別重視,朱允熥這個二哥。
在燕王府,待了一個晚上。
次日一早,朱允熥準備北上見藍玉,媳婦和孩子暫時留在王府,不適合帶領他他們一起北上。
“允熥堂兄,走了!”
朱高煦不休息了,也不停留。
既然朱允熥第二天就要北上,那么他也跟隨一起,至于朱高燧真的留在北平,和朱高熾一起幫忙建成新都和新宮,責任還是很重大。
“來了。”
朱允熥這才走出王府大門。
到了外面,他就能看到,朱高煦為自己準備的快馬。
想要速去速回,跑快馬是最合適的。
朱允熥當年跟著藍玉在北邊駐守,爭奪皇太孫那個位置,學過馬背上的功夫,盡管很久沒騎馬,但要跑起來完全沒問題,笑道:“出發了!”
他們先出城,到了城外,人不多的地方,開始策馬奔騰,往北邊密云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走到了傍晚,除了中午休息半個時辰,其他時間基本在趕路。
到傍晚的時候,還沒到密云。
“明天早上,可以到密云的軍營。”
朱高煦說著,又道:“允熥堂兄平時看上去斯斯文文,沒想到也那么勇武,快馬跑起來,我差點都要追不上。”
朱允熥擺了擺手道:“碰巧學過一些馬術,也是你給我的馬太好了,跑得足夠快,我才能跑得那么輕松。”
他們說著,相視一笑。
“允熥堂兄。”
朱高煦是知道,朱允熥此番北上,主要是為了見藍玉,說不定還是要見藍玉最后一面,嘆道:“要不你勸勸藍大將軍,讓他回京好好修養?實在閑不下來,京城的軍校還需要他呢。”
他是不想看到,藍玉要走到大限,死在戰場上面。
現在年紀越來越大,早晚也是要死的,但回去金陵好好修養,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到戰場打仗、勞累、受傷等等,會縮短了藍玉的壽命。
“我也想勸,但就是勸不動。”
朱允熥無奈地搖頭道:“你是知道,舅姥爺多么的固執。對于他而言,作為一個老兵老將,戰死沙場才是最好的歸屬,就算陛下、太上皇來了,也不一定勸得動他。”
朱高煦真的很崇拜藍玉,也很不想藍玉那么快沒了,嘆道:“藍大將軍就是固執,他也一直和我說,男人就應該衛國死在戰場上,病死在榻上算個屁,那是廢物的行為。我的勸說,也是一點用都沒有,唉!”
“我這一次,說不定是去見他最后一面。”
朱允熥嘆了口氣,又道:“高煦堂弟,還是要麻煩你,幫我照顧舅姥爺,不能讓他隨便亂來,就算真的決心死在戰場上,但也……”
本來他想說,不要太過悲壯,但話到了嘴邊,就說不出來了。
討論自己舅姥爺的生死,這樣算什么啊?
應該算是,很大逆不道!
盡管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但現在即將面臨了,又是難以接受,這樣的事情,換作是誰,其實都不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