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的事情,先把問題找出來,再想辦法慢慢改變。”
朱炫看著戶部的賬目,心里又在想:“只要不破壞了普通士兵的利益,兵變的可能性就不大,上層軍官可以先穩住,改得不能太激烈,用一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
如果軍隊的問題,也像戶籍那些一步到位的話,造成的后果應該會很嚴重,確實不應該操之過急。
“這件事,想要解決,其實也不難。”朱炫又在想。
很快先放到一邊去,等徐輝祖和茹常他們,把相關的資料、文書、名冊等送進來,確定好其中的問題是什么,再進一步考慮。
問題是一定有,但問題的大小,才是需要進一步確定。
去年才有了朱權貪了軍餉的事情,現在又發現戶部關于軍餉的賬目對不上,由此可見這已經是一件比較普遍的事情,通常發現一只蟑螂,家里可能已經被蟑螂占據了。
用這個比喻,放在這上面,好像也是合理。
“暫時放下。”
朱炫想著又說道。
把賬目放到一邊,繼續看剩下的奏章,看得差不過了就是晚上,順便關心一下其他藩王現在怎么樣了,再回去休息。
如今的藩王,除了朱允熥和朱模,其他的還在路上。
他們早晚也是要回來,朱炫只是安排人關注一下,如果有需要招待的,等到人回來了再安排招待,大概便是如此。
如今在京的皇叔,除了朱老四,就是朱椿他們三人。
今天晚上,朱椿兄弟三人,前去拜訪朱棣,帶了一壇酒,還有一些肉食,敲響了朱棣家里的大門。
“是三位叔叔。”
徐妙云打開門一看,只見是他們的時候,連忙讓開,接待他們進門,笑道:“沒想到你們會來,我們什么都沒有準備,快請進來。”
“四嫂客氣了。”
朱桂笑道:“我們不請自來,是我們的不對,不過也有挺長一段時間沒有拜訪四哥,這不熱孝結束了,就來找四哥喝喝酒,我們兄弟之間挺長時間沒有來往。”
朱椿問道:“四哥在家吧?”
徐妙云點頭道:“當然在家,你們快進來。”
她迎接他們進門,再回去找朱棣。
片刻過后,朱棣出來一看,甚是好奇地問:“你們怎么來了?”
朱椿笑道:“來拜訪四哥,順便想和四哥喝點酒,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
“也好!”
朱棣也是笑了,道:“我們到書房喝酒,順便聊一聊別的事情,來了我的家里,你們就不用客氣。”
朱橞說道:“我們從來不會和四哥客氣。”
以前朱棣還在北平,他在宣府,經常偷跑到北平找朱棣喝酒。
關系還算是可以。
徐妙云看到他們如此,微微感到奇怪,但也不好說什么,唯有為他們再準備兩個下酒的小菜,送到了書房里面,就再也沒做其他事情。
也不管他們,要聊的是什么。
喝了一點酒,他們很快有些上頭了。
“四哥,你是不知道,上面的人,一直壓著我們藩王。”
朱桂首先說道:“五哥、六哥,還有十七弟,挨個遭殃,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輪到我們了,唉!”
話到這里,他長嘆了口氣。
朱棣喝了一口酒,這才不緊不慢道:“有些話,你可不要亂說。”
“也不是我們亂說。”
朱橞附和道:“從現在的形勢來看,要把我們削了的意思特別明顯,四哥也不用為他說話,當年在大本堂,我和他的關系還不錯,但現在……”
他嘆了口氣,有一種對朱炫很失望的感覺。
聞言,朱棣沉默了。
殿下有削藩的意思,確實表現得越來越明顯,他們藩王肯定有所察覺。
“四哥覺得,我們應該怎么辦?”
朱椿問道。
朱棣搖頭道:“我一個庶人,能做到什么?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有些事情,還是要小心謹慎,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也要記住,還有就是不要貪小便宜。”
朱權他們就是為了貪,才中了計的。
“你們不用心急,等下去,一直地等。”
朱棣又說道:“你們安分守己地等,期間什么都不要做,未來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
朱桂眼前一亮,興奮地問:“四哥的意思,是有辦法?”
“我什么都沒說。”
朱棣繼續喝酒、吃肉。
然后就是一個,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他們一看,有些秒懂。
有些事情意會就行了,不一定需要那么直接說出來,他們現在就是意會了,大概知道一些,差不多就是這樣。
“喝酒!”
朱椿說道:“我們今天來找四哥,為的正是喝酒吃肉,不要聊其他了。”
“沒錯!”
朱棣微微一笑,又道:“十一弟,十三弟、十九弟,你們一起喝。”
他們在書房里面,還有點觥籌交錯的意思。
把應該說的說完了,接下來就是喝酒,其他什么都沒有做,朱椿他們三人,得到朱棣的某些話,放心了很多,認為未來一定不會有什么問題。
只要做好了應該做的,接下來等待即可。
相信四哥他們,可以做到很多事情,絕對不會讓他們失望。
酒很快喝得差不多,肉也吃完了。
朱椿他們很滿意地,提出要離開,想要回去了。
朱棣就送了他們出門,目送他們離開,一個兄友弟恭的樣子,好像今天晚上他們的拜訪,只是為了敘一敘兄弟情誼,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了。
送走了他們,朱棣嘆了口氣。
“夫君。”
徐妙云在這個時候,過來說道:“我不知道,夫君接下來想要做什么,但我們現在已經很好了,高熾當了燕王,高煦和高燧他們可以去打仗,我覺得應該安靜下來,好好地當一個普通人,夫君覺得呢?”
聽了這話,朱棣皺了下眉頭。
這是要提醒他,一定安分守己。
不能做的事情,千萬不要再做,否則要活不下去。
朱棣只是說道:“我明白了。”
是不是明白,只有他的心里才知道。
還有一事,朱棣想到自己那三個逆子,都成了朱炫的人,一定會反對自己,就感到腦闊疼,應該怎么做才能改變這一狀態呢?
他確實挺頭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