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安然無恙，什么事都沒有，無論讓黃子澄做什么，都不會拒絕。
黃子澄現在，只想活下去，繼續當大官。
朱炫聽到黃子澄回答得那么爽快，瞇了瞇眼眸，道：“你確定，真的能為我赴湯蹈火才好，我讓你做的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你覺得呢？”
聞言，黃子澄微微一顫。
有一種，要進了朱炫挖的陷阱的感覺。
朱炫絕對沒有那么容易放過自己，說的那兩件事，肯定不簡單，但到了這個地步，不同意是絕對不行，一定會搞死自己。
“臣……臣真的能為殿下赴湯蹈火！”
黃子澄咬著牙，豁出去說道。
他不管那么多，說過的話，無法撤回。
“很好。”
朱炫又道：“第一件事，你幫我彈劾一個人。”
“請問殿下，是誰呢？”
黃子澄小心翼翼地問。
“衍圣公。”
朱炫說道：“我不僅看到你到了船上，還看到衍圣公，你們的興趣愛好都是一樣，上次我放過了他，但死性不改，你幫我狠狠地彈劾。”
上一次早朝過后，孔公鑒還跑到朱炫面前大哭，說自己再也不敢了。
果然死性不改，過了沒多久，又偷偷摸摸地去嫖，嫖客的嘴，騙人的鬼。
“臣領命！”
黃子澄松了口氣，不就是彈劾孔公鑒，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問題，得罪孔公鑒的后果，他還承擔得起。
沒想到衍圣公，也是那么道貌岸然的人，表面一套，暗地里又一套，上次被敲打了，現在還敢再去嫖，他不得不佩服孔公鑒的膽量。
換作是自己，肯定不敢。
但他沒有被直接敲打，所以敢去，還玩得特別花。
只不過，黃子澄想到一件事。
殿下為什么，今天可以知道那么多？
好像還是專門，坐在那里等自己下船。
“殿下今天也去玩了吧？”
黃子澄如此在想，又覺得殿下是真的雙標，自己玩就行，我玩就不行？
可惡啊！
誰讓他是殿下。
黃子澄不敢把這個想法說出來，他擔心說了之后，明天一早錦衣衛把他的各種事情，包括去嫖，但又不僅限于嫖的那些不正當的事情，公告整個朝堂，告訴其他所有人。
他一點不懷疑，殿下會不會搞死自己。
“這是第一件。”
朱炫有道：“還有第二件事，這個特別重要，你確定要為我赴湯蹈火？我怕你承受不來。”
“臣可以的。”
黃子澄走到這一步，再無任何退縮的可能，點頭道：“請殿下吩咐臣。”
朱炫說道：“你在朝堂上，提出遷都一事。”
“什么？”
黃子澄的腦海里，如遭雷轟一般，直接傻在原地。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殿下要遷都嗎？
這可是一件，特別嚴重的事情。
要知道陛下還在，殿下就想遷都，這樣可不行啊！
別說陛下，朝中群臣，只怕沒有人愿意遷都，只要他在朝堂上一提出，必定遭到前所未有的反對，會被其他官員活生生地噴死，成為整個大明朝堂的敵人。
遷都是絕對不能提。
但是，殿下為什么要遷都？
黃子澄快速地腦補，但也腦補不出什么，只知道超級震驚，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話是真的，小心翼翼地問：“殿下是不是開玩笑？”
朱炫問道：“你覺得，我是個開玩笑的人？”
讓黃子澄把這件事提出來，就是想看看朝中群臣，對遷都一事態度如何。
想知道反對的人，激烈不激烈。
有一個可以幫忙試水的人，不用白不用。
黃子澄就是覺得，朱炫在給自己開玩笑，但是看朱炫還是認真的，他快要哭了，哀求道：“殿下還不如殺了臣！”
“殺你，多沒意思？”
朱炫反問道：“并且，你想死？”
黃子澄本能地搖頭，沒有人想死的，他也不例外。
提出遷都，又是一件比死了還可怕的事情，根本不能提。
他算是看得出來，殿下就是想讓自己當這個出頭鳥，看一看那些大臣的反應如何，簡單來說就是讓他去送死的，這也太狠了！
再說了，殿下完全不能遷都。
“殿下，遷都會動了大明的根本，浪費人力物力財力，損耗國力，不行啊！”
黃子澄趕緊勸說。
朱炫冷聲道：“我只是讓你提出這件事，沒有讓你教訓我，你到底愿不愿意提？你不愿意，我們今天這件事，就要好好算賬，你自己考慮清楚。”
黃子澄渾身一顫，明白朱炫的意思很肯定，一定要讓他提。
也許在未來，還一定要遷都。
大明不在金陵建都，可以遷去哪里？
黃子澄愚鈍，想不出來哪里更合適，猜不透朱炫的意思，只好低下頭道：“臣……臣愿意。”
他還是屈服了，自知斗不過朱炫，也沒有任何骨氣，硬氣不起來，只能全聽朱炫的安排。
“早點這樣，不就行了？”
朱炫的語氣，這才平緩了些，又道：“你好好準備一下，明天給我提出來。”
黃子澄問道：“可是，臣提出，也得有個理由。”
確實需要一個理由，讓黃子澄順勢提出來。
朱炫尋思片刻，道：“你就說，金陵過于紙醉金迷，和衍圣公的事情連在一起，至于怎么說，你自己回去想，可以了吧？”
“臣明白了。”
黃子澄聽著，又有點明白朱炫的意思。
要說紙醉金迷，黃子澄是同意的，確實如此。
他們這些當官的，尚且如此，每天下班就跑去玩，長此以往，風氣敗壞，朝廷如何運轉？
好像遷都，還是有必要。
金陵不一定適合當帝都。
“行了，下去吧！”
朱炫揮一揮手。
黃子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結束了對遷都一事的腦補，躬身行了一禮，退出文華閣。
走到外面，被涼風一吹，打了個冷顫。
今天太驚險，也太可怕了。
“我真的要提出來嗎？”
黃子澄又慫了。
可以想象，明天早朝的自己，將會遭到怎么樣的圍攻，很后悔為什么偏偏在今天出去嫖。
不出去，不就什么事都沒有？
“去嫖，果然沒有好下場。”
黃子澄連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在這同時，和黃子澄是同道中人的孔公鑒，美滋滋地走下船，還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怎么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