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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禮,起來吧!”
朱炫說著又道:“賜座。”
侯顯搬了一張凳子過來,王度這才敢起來,小心翼翼地坐在凳子上,又不敢直面朱炫,緊張那是肯定的。
“王度,你可曾怨恨過我,或者怨恨過皇爺爺?”
朱炫故意這么問,想看看王度如何回答這個看起來是送命的問題。
王度猶豫了好一會,本想說不怨恨,但猶豫到最后,也許他現在的心境、心態完全改變了,也許是想要豁出去,低下頭道:“剛開始,臣確實埋怨陛下和殿下,把臣發配遼東苦寒之地受苦。”
這個回答,使得朱炫頗為意外。
一般情況下,很少有人敢說這句話,或者敢這樣說話,王度就敢了。
由此可見,這么多年里面,王度在遼東的苦沒有白吃,改變得確實很大,讓人刮目相看,耳目一新了。
“但是,在遼東吃苦一段時間后,臣心態改變過來了。”
王度繼續說下去,道:“臣也意識到,以前做得很不對,陛下不殺了臣,其實就是要給臣一個改過的機會,臣能體會到陛下和殿下的良苦用心,再無任何怨恨了。”
他的話,說得很誠懇,也很認真。
朱炫聽得出來,他沒有刻意這樣說,從而引起自己的關注等等。
去吃苦幾年,變化確實很大。
艱苦的環境,很能鍛煉一個人的心智。
“你可以意識到這一點,不錯了。”
朱炫微微點頭,又道:“你不怨恨,那就行了,你可知我為何把你傳回來?”
“請問殿下,為何呢?”
王度不太懂地問。
他是真的不知道,朱炫為何把自己傳回來,已經做好了在遼東呆一輩子的準備,沒想到還有回來的機會,但心境淡然的他,已經不再為此而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覺得回來了很好,就算不回來,也沒所謂。
一切隨緣了!
“通政使這個位置空缺,我想到了你,就把你傳回來,你覺得能否勝任?”
朱炫不拐彎抹角,直接便問。
王度一愣。
這次回來,還真的能升職了。
還是一個回歸朝堂的大好機會。
“臣全聽殿下的安排。”
王度當然不會拒絕,遼東是很能磨礪人,但能回京是最好的,絕對不會拒絕回京。
也沒有人,可以拒絕回來。
再說了,自己的兒子、孫兒,總不能一輩子待在遼東,需要回來更熟悉的地方。
“那就行了。”
朱炫又道:“你現在去吏部,找張紞,和他說一說,這件事就確定下來,歡迎你再回來。”
“臣,多謝殿下!”
王度起來,再跪下躬身一拜。
最后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這才離開文華閣,往吏部去了。
“又安排了一個位置,不知道王度這人,能不能用。”
朱炫心里在想。
希望能用,可以為自己所用,進一步地實行分化,這是很重要的。
王度到了吏部。
“王大人回來了。”
吏部不少人看到王度的時候,還是拱一拱手行禮。
曾經的王度,在朝中當了那么多年官,肯定有一定的人脈,吏部里面認識他的人還不少。
“你們好。”
王度一一回禮,不過看到這里的時候,感覺熟悉又陌生,盡管沒有在吏部任過職,但是這里的一切都是熟悉的,讓他難以忘懷。
“王大人。”
張紞聽到動靜,走出來笑道:“歡迎回來,你的事情,我已經準備好了,請隨我來。”
“好啊!”
王度微微點頭。
回京這件事,很快辦妥了。
高麗改名,分作兩個部分。
北邊是玄菟,南邊是樂浪,大范圍的名字改了,但是各個城池的名字繼續保留,這個消息快速傳到高麗。
首先是電報給了朱允熥,再發一份通報出去,告訴所有的百姓,從現在開始正式改名,再也沒有高麗兩個字,只有大明玄菟府和樂浪府兩個府。
不少當地的百姓,看到這份通告的時候,早就不覺得有什么。
高麗被滅了那么多年,他們心中對高麗的感覺淡了,除非是那些高麗王室王族的人,普通人無論叫什么名字,其實也沒所謂。
只是叫法不同,應該生活的,還是得生活,不會有太大影響。
“殿下突然改名。”
朱允熥討論著這個消息,說道:“這個名字一改,未來的人就能徹底地忘記了高麗,他們只知道大明,再無高麗,改名的意義其實很大,殿下的想法,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其實他打算在年底回京之后,也和朱炫提出改名的事情。
帶在平壤那么多年,同化當地的人,也同化了那么久,他對于改名的感受還是很深,應該去改,但還沒提出來,朱炫他們就能想到這一點。
常林說道:“皇太孫殿下,高瞻遠矚。”
朱允熥贊同道:“殿下向來如此,他真的比我更合適。算了不說這些,安排下面的人,繼續把改名的事情傳遍各地,從現在開始,樂浪和玄菟的所有文書,盡量不要再出現‘高麗’兩個字,一些年長的人,可以給他們適應時間,畢竟叫了高麗那么多年,但年輕人應該很容易改過來。”
改名,是必須要改。
不管誰來了,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是!”
常林領命,安排下面的人傳播此事。
最近的平壤,一切安好。
朱允熥暫無別的事情可以做,每天都是帶在王府享受生活,或者處理一些普通的政務,日子過得還是特別舒服。
“那個叫做李生的人,還來不來?”
朱允熥突然想到此人,也想到了朱權的事情。
走私香煙相關的內幕,他已經摸清楚了,是十七叔命令一個,叫做李生的商賈做的。
那個李生,名字叫做李裶,正是那個造反的高麗王族。
這些都是朱炫命人,告訴他的。
當時朱權平定李裶回來,帶回來一具李裶的尸體,頭部沒有了半邊臉,當時他就覺得奇怪,總感覺那尸體不太對勁,現在對比一看,果然很不對勁。
尸體是假的,李裶活得好好的。
他還被朱權收編了,為朱權經商賺錢,就感到很不可思議。
“十七叔不安分,以后會后悔的。”
朱允熥心里在想。
自己必須做一個安分的人,未來只聽朱炫,以及朱元璋的命令,就能一直穩住在平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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