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下官也不知道。”
徐奇現在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身上衣服無風自動。
出現了殺官造反的情況,當地官員沒辦法擺平那些反賊,不得不讓人傳信來求救徐奇,說明順德的情況,嚴重得超出了他們的預料,貪腐等事情絕對存在,當地官員一定沒有用心賑災。
那些混賬,真的可恨!
徐奇恨不得把順德的知縣拖出來打。
他們就算要貪,也不看看現在是什么時候。
貪了朝廷賑災的東西,會害死很多百姓,殿下可是和陛下一樣,最痛恨貪官,這一次只怕有很多人要被殺了。
徐奇最近忙著番禺的事情,沒時間過問太多外地的情況,只是把外地的文書收集起來,看過認為沒問題就算了,哪曾想問題就出現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面對朱炫的質問,徐奇無法回應。
因為順德的知縣,連他都騙了。
“算了,問你也是白問。”
朱炫也可以理解,徐奇最近很忙,番禺救災的事情,已經讓他們忙得不可開交,沒時間再管其他縣,高聲道:“傳令給花英,把南海衛集合起來,明天我要親自去順德,我倒要看看,百姓殺官造反的原因是什么。”
他可以不計較徐奇的過失,但是那些敢貪的官員,必須得死。
不死不足以平民憤。
“是!”
徐奇顫聲道。仦說Ф忟網
但是還不等徐奇離開,嚴冠匆忙地進來,道:“殿下,有結果了。”
錦衣衛的調查,正好也回來了。
“說!”
朱炫冷聲道。
嚴冠朗聲道:“順德知縣和當地豪紳存在勾結貪腐等行為,他們把殿下撥款去修筑河堤的錢,貪得差不多了,殿下安排去賑災的糧食,也被他們貪了,每天給受災百姓派送的粥,清澈得和清水一樣。”
朱炫一拳就砸在旁邊的桌子上。
徐奇頓時被嚇得渾身一震,這他喵的貪得那么厲害。
那些官員真的會作死啊!
但這樣還沒完。
嚴冠繼續說道:“殺官搶糧造反那個頭領,在當地頗有勇武之名,他只是質疑了一句,問知縣為什么不肯派糧救濟,但被暴打一頓!此人不服,把打自己的官員都殺了,利用自己的名聲集合了三千多人上山為寇,到我們消息傳回來為止,還有不少人陸續投靠反賊,現在可能有四五千人了。”
“殿下,是下官該死。”
徐奇跪下來,磕頭道:“下官沒能了解清楚當地的情況,請殿下責罰!”
朱炫拳頭都硬了,問嚴冠,道:“還有嗎?”
“順德縣內外,有統計的,受災而死的百姓,高達七十多人。”
“大部分還是幼童和老人。”
“崩塌的河堤,基本沒有人管。”
“當地官員確實派人去搶救農田了,但救的都是豪紳的田地,對于百姓的農田完全不管不顧,任由被浸泡。”
“百姓的莊稼,幾乎全無。”
嚴冠說到最后,拳頭也硬了。
作為錦衣衛雖然見多了各種貪官,但是在此情此景,他還差點忍不住要去殺人。
把順德的知縣,還有那些豪紳等,全部殺了干凈。
嚴冠繼續說道:“殺官造反那人,搶了不少糧食,反而是那人暗中派糧賑災,但這種情況很快到頭了!他們搶來的糧食不多,當地知縣和豪紳被搶怕了,把糧食藏在城內,如果屬下沒有猜錯,造反那人下一步計劃,就有可能攻城了。”
順德縣城,守衛不過一兩百。
一座小城養不起太多士兵。
附近衛所的士兵,順德的知縣沒有資格調動。
如果造反的人真的要攻城,在民怨滔天的前提下,一定能成功,城內說不定還有不少人愿意打開城門,迎接他們進城。
在知縣的治理下會餓死,他們倒不如直接反了。
“所以那個知縣,還有臉派人來求救?”
朱炫冷笑道:“他求救的時候,連真相都不敢寫,只是寫有惡賊殺官搶糧造反,什么無惡不作,只為了求救我們,保住他們的糧食和財物,以及性命,好一個順德知縣,好一個當地的宗族。”
這些人把他,把朝廷,都當作不存在的。
“下官并不清楚,順德的具體情況,這是下官的失職。”
徐奇繼續磕頭道:“請殿下賜罪。”
知縣那種情況,肯定存在了不止一天半天。
他能持續那么長時間,除了背后有宗族支持,還有辦法瞞過上級。
這兩年的相處,朱炫知道徐奇這個知府可以信任,不是貪官,愿意干實事,錦衣衛都查過了沒問題,此事如果說和他有關系的話,那就是監管不力。
“徐大人先起來吧!”
朱炫深吸了口氣,又道:“我們現在就去順德,嚴冠出城傳令,親衛營和神機營的士兵,全部集合,再讓花大人來見我。”
“是!”
嚴冠直接往外跑。
離開的瞬間,他的眼神里,也閃過一絲殺意。
那些貪官可恨,該大開殺戒了。
貪官死不足惜。
“殿下真的要親自去?”
徐奇擔心地說道。
朱炫冷聲道:“你在番禺繼續賑災,我不親自去,如何對得起受災的百姓?侯顯鄭和,為我更衣。”
侯顯鄭和二人,拿來了一套,朱炫平時練武穿的勁服。
更衣完成后,他帶上刀和手槍,大步出門。
侯顯和鄭和二人,一左一右地跟在身邊,他們也要和殿下一起去殺貪官,那些貪官是真的該死。
出門的瞬間,他們主仆三人,都是殺氣騰騰。
跟在身后的徐奇,被這凌厲的殺意震懾,不敢跟得太近。
他覺得殿下越來越像陛下,殺意上來了,和陛下一樣可怕,但也很像陛下一樣,一心為民,這也是大明之福。
“殿下。”
“我也要去!”
此時,岑花追著走出來,道:“我也可以幫你殺貪官。”
貪官可恨,岑花都忍不住了。
朱炫搖頭道:“你留下來,幫我盯著季文靖,我信不過其他人,只是相信你。”
言罷,他繼續離開。
岑花聽到朱炫說只相信自己,遲疑了一下,不再要求一起離開,果斷地留下來,不能辜負了朱炫的期望。
出城后,來到營地。
朱炫和花英見面,又集結自己的部下,再通過花英的命令和安排,領走了南海衛的衛所士兵,直接往順德而去。
花英也跟隨出發。
得知那些官員的所作所為,他同樣被氣炸了。
不殺一批人,大明的貪官可能忘了,老朱家對貪官完全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