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黢黢的禁林,靜悄悄的夜。
哈利急匆匆走在隊伍最前面,循著獨角獸殘留的斑斑點點的銀藍色血跡,因為沒有使用熒光閃爍,所以他走的有些跌跌撞撞,時不時便被小路兩側探出的樹根絆一跤。
鄭清帶著赫敏和羅恩跟在他身后。
“——會不會是狼人?”羅恩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想到了他進林子之前腦海里浮現的那本書,對巫師而言,這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征兆了。
“禁林里沒有成部落的狼人存在,《一段校史》里有記載,霍格沃茨的歷任校長都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赫敏語速很快的否定了紅發男生的猜測:“——至于單獨的狼人,根本沒有能力讓獨角獸受這么重的傷!”
“也有可能是阿拉戈克……就是海格以前養的那只大蜘蛛,像小房子那么大,我和哈利之前見過,差點被它吃掉。”羅恩又想到了他最討厭的動物。
赫敏沒有見過阿拉戈克。
但她聽說過。
而且在《魔法生物圖鑒》里,八眼巨蛛是眾所周知的食肉類危險魔法生物,又是群居,獨角獸遇到它們,說不定真的會受傷。
“——那些八眼巨蛛?”
鄭清輕快的聲音在兩個小巫師耳邊響起:“不是它們。早上海格還跟我提起它們,說大蜘蛛們全不見了,巢穴里空空蕩蕩,只留下幾根殘肢……他還想抽空調查一下這件事。”
“不見了?”
羅恩明顯松了一大口氣。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與之相比,赫敏顯然想到了更多,語氣反而緊張起來:“八眼巨蛛是領地生物,幾乎從不離開它們的巢穴,更不要提那么多巨蛛全都消失了…林子里肯定來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海格也有相同的看法。
鄭清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四周靜悄悄的,除了遠處潺潺的水聲外,就只剩下幾個巫師的喘氣與小聲說話的聲音,一行人剛剛經過一顆長了很多氣根的大榕樹,哈利在它垂落的氣根上又發現了斑斑點點的藍銀色血跡,這讓他的情緒愈發焦躁。
“啊!”
羅恩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拳砸在手心:“我聽說活米村最近來了一頭騶吾,長得比老虎還大,尖嘴獠牙,非常兇猛,在魔法部危險生物分類里是五個X,這意味著它是一種已知殺害過巫師的魔法生物!會不會是它動的手?”
蹲在鄭清肩膀上的小貓很大聲的咳嗽了兩下。
“——有沒有另一種可能,五個X只是意味著它是一種不可被馴養或者馴服的意思?”
它毫不忌諱的在兩個小巫師面前開口,語氣帶著一絲不悅:“最起碼,我就沒有殺死過巫師……而且我也對獨角獸不感興趣。”
把兩人齊齊嚇了一跳。
羅恩還在發呆。
赫敏已經反應了過來。
“它就是那只騶吾?”她的眼中閃過興奮的表情,伸出手,似乎想摸一摸,卻又停在半空中,顯得有些遲疑。
鄭清善解人意的拎著小貓的頸皮,把它塞進女巫懷里。
黃花貍哼了一聲,沒有拒絕這份好差事。
“——它怎么,怎么……”羅恩結結巴巴著。
“怎么這么小?”
鄭清手中的魔杖挽出一朵漂亮的杖花:“自然是魔法的功勞……其實魔法部對危險生物的分類充滿了偏見,很多魔法生物的危險來自于巫師的傲慢,我們只要像紐特·斯卡曼德先生那樣尊重它們,它們同樣也會尊重我們。”
騶吾發出很響亮的哼聲。
“不,我的意思是,它怎么會跟著你。”羅恩此刻終于恢復了冷靜,而且立刻找到了某個邏輯漏洞:“——如果按照它剛剛說的話,騶吾是‘不可被馴服’的。”
“誰告訴你,蹲在他的肩膀上就是被他馴服了?”黃花貍睜大眼睛,惡狠狠瞪著他,聲音里帶著一絲惱火:“有沒有可能,在我看來,是我馴服了他?”
“一種蹲法,兩種表述。”
鄭清聳了聳肩膀,沒有與騶吾爭論到底誰馴服誰這個哲學難題:“——就像我說的,我們要學會尊重它們的想法。”
赫敏忍不住笑了一下。
騶吾斜乜了她一眼。
她立刻收斂笑容,不動聲色的偏轉了話題——這種技巧似乎是很多漂亮女生的天賦——她用略帶驚訝的語氣問道:“我從來不知道騶吾會說話……我的意思是,書上沒有提到過你們會說話。鄧布利多教授辦公室里那只鳳凰,好像都不會說話。”
“福克斯嗎?”
鄭清適時開口,簡單給黃花貍打了個小補丁:“她只是不喜歡說話,福克斯的說話的語氣像極了教授,非常威嚴……會說話的魔法生物很多的。就像羅恩剛剛提到的阿拉戈克,不就會說話嗎?”
“確實……”羅恩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暗中盯著我們。”赫敏突然戳了鄭清一下,聲音很小,語氣有些緊張。
“這說明對方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可怕。”
鄭清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它真的能一口氣殺死一個巢穴的八眼巨蛛,就不會躲在暗處想偷襲我們……而會像這頭騶吾一樣,大白天就肆無忌憚出現在活米村的街頭。”
“哼哼。”
黃花貍蜷在女巫懷里,懶洋洋甩了甩尾巴,表示贊同某人的說法。
話雖如此。
鄭清的目光卻向斜后方瞥了一眼。
一只懸停在半空中的‘蚊子’在他的目光中倏然墜地。
“——我好像被發現了。”
距離鄭清等人幾里之外的一片林間空地上,一個盤腿坐在空地邊緣的青年突然開口,打破了林間的靜謐,他扶了扶臉上寬大的戰術防護鏡,看著鏡片上飛快閃過的一幅幅圖像,最后定格在綠袍男巫漫不經心的那一眼上。
“這里的巫師也能發現主神的科技造物?”
另一個蹲在樹杈上,胳膊紋著海賊骷髏標志的紅發男人低聲笑著,彈動著手指,指揮著樹下的八眼巨蛛跳著踢踏舞,語氣顯得有些惡劣:“隊長,我們要不要試著干掉哈利·波特……看看能收獲多少意外之喜?”
空地中央。
萊因哈特站在倒地的獨角獸身旁,仰著頭,看著星空,沒有理會某個隊員的妄言。
只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今天為什么沒有月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