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發誓,他不是故意偷聽的。
關心隊伍里的新人,擔心他走之后,這些新人被那個不懷好意的南亞人再下蠱,所以在她身上放了一個念頭,以防萬一,然后不小心聽到了傳音蠱里傳來的聲音,這也算偷聽嗎?
老實說,他這個念頭放的有理。
因為那個老巫師確實又給新人下蠱了┓(`)┏。
只不過其他人似乎不這么想。
傳音蠱應該是東南洲隊伍里的‘標配’,所以鄭清的聲音在林雨晴腦袋里響起的同時,也被其他資深者們聽到了。
和尚銅光閃閃的皮膚一瞬間變成了慘白色,仿佛被潑了一身的硝酸溶液。
躲在樹影里的忍者小姐也一個不慎,從樹上摔了下來,然后慌慌張張撿起地上的苦無又藏到了樹后。
傳音蠱的主人表情愈發愁苦。
只有林雨晴,身為普通人,腦袋里驟然變成別人開會的場所,沒有感到丁點兒有趣,只覺得頭暈腦脹,胸中煩悶,忍不住抬手用力錘了錘腦袋,似乎這樣就能把耳朵里那只蟲子錘死,或者把腦袋里那些聲音錘出來。
鄭清后知后覺,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失禮。
干咳了一聲。
聲音同時傳入其他幾位資深者耳中。
“——那個萊因哈特你們不用擔心,我會關注他的。你們也不必分開去做任務了。直接去海格的小屋,我跟他打過招呼,給你們留了一把獨角獸的尾毛,先完成一項支線任務吧。海格你們知道吧?就是霍格沃茨的獵場看守,那個混血巨人。”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補充道:“至于主線任務,稍安勿躁。海格找到獨角獸后,會幫我們取血的。實在不行,還有哈利,你們不要忘了這個任務世界的名字……至于另一個支線任務,那些八眼巨蛛似乎出了意外,消失掉了,學校這邊會有專人幫忙調查它們的下落。你們老老實實呆在海格旁邊,就不會出事……唔,最后那個特殊任務,殺死鄧布利多的,如果你們有信心,可以去試試。我強烈建議你們不要犯傻。”
說話間,他已經拎著那把壞掉的光輪2000,離開三把掃帚的門口,徑直向著城堡走去。
“——順便。”
眼看那襲綠袍就要消失在眾人視線中,鄭清的聲音再次突兀的出現在幾個輪回者腦海里:“圣芒戈的治療師和魔法部的傲羅們馬上就要到現場了,如果你們不想跟他們打交道,最好現在就離開……學校會幫你們收拾手尾的。”
查猜二話不說,轉身就向海格小屋所在的方向走去。
其他幾人,包括林雨晴在內,只遲疑了一秒,也紛紛跟了上去。
走著走著。
四周路人漸漸稀少。
查猜的腳步慢慢放緩。
月島凜東張西望,不斷給阿南達打著眼色。
“抱歉,我的他心通只是小成,還沒有達到讀懂別人心思的程度。”和尚的膚色漸漸恢復了古銅,語氣帶著幾分惆悵。
忍者小姐惱火的瞪了他一眼。
“我猜她想問,這里說話安不安全……他還能聽到嗎?”身為普通人的林雨晴察言觀色的能力反而格外驚人。
“——不需要刻意回避,有什么說什么就好。”
身為隊伍里唯一的三階,查猜比其他幾個人看的更透徹一些:“相比較而言,我倒是更希望他時刻關注著我們……在主神殘酷的游戲里,這種關注讓人有種安全感。為此讓渡一點兒隱私權,非常公平。”
月島凜張了張嘴。
最終還是言不由衷的開口道:“不,我的意思是……他不是魔法部的專員嗎?為什么能調動那么多學校的巫師?剛剛你們也看到了吧?斯萊特林的院長,那個脾氣很壞的斯內普,跟他談笑風生……”
“強者在任何地方都會受到優待。”
查猜給出了最簡單,也最有說服力的解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他肩膀上那只騶吾……應該就是之前在活米村里四處搗亂的那頭怪物。這么短時間,他就收服了一頭怪物,還獲得了這個世界的‘大勢’,這是很多智者絞盡腦汁也達不到的結果……”
“傳說中的‘一力降十會’嗎?”阿南達喃喃著。
“應該就是如此了。”
查猜抬頭看了一眼無邊無際的天空,輕輕說道:“我聽印洲隊的隊長提到過,很多輪回隊伍推崇的智者、布局、謀略等等,都是能力不足時,投機取巧的手段……真正強大的隊伍,比如天神隊、惡魔隊以及中洲隊,從來不會考慮這些細枝末節,他們完成任務的方式只有三步:進入世界,完成任務,離開世界……”
跟在他身后的幾人臉上紛紛露出憧憬的表情。
而距離東南洲隊一行人較遠的地方。
剛剛進入霍格沃茨城堡的鄭清耳朵微微一動,忽然轉頭看向肩膀上的‘騶吾’。
“——你在學校呆了那么長時間,應該聽說過‘中洲隊’的,對吧?”他若有所思的念叨著這個名字。
“知道,也不知道。”
黃花貍還沒從被雷劈的惱火中緩過神,沒好氣嘟囔道:“中洲雖然有超級獵團的地位,卻與仙秦、神周之類傳統獵團不一樣,人數很少,屬于精英獵隊的模式……常年都在域外征戰,極少與聯盟打交道。如果不是他們主動在聯盟注冊過,恐怕記得這支獵隊的人都很少。”
“有沒有可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黃花貍稍稍支起身子,幅度很小的搖了搖頭:“中洲就像昆侖或者十字架,是一個廣泛流傳的概念……如果它是主神空間的那支中洲隊,意味著主神空間對巫師世界的滲透很早之前就開始了……你覺得先生會對此視而不見嗎?”
鄭清贊同的點了點頭。
突然停下,又搖了搖頭。
“難說。”
說話間,他已經停在了城堡二樓的圖書館門口,推門而入前,仿佛自言自語般,聲音很低的呵了一聲:“——誰知道那個老頭子在想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