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效。”
對于愛瑪教授的詢問，年輕巫師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然后他簡單描述了一下自己的對比實驗，以及最后的猜測：“——第一次殺掉那頭攝魂怪沒有任何提示時，我以為攝魂怪不在任務列表里，所以沒有獎勵；拿到獨角獸尾毛，還是沒有提示……直到解除屏蔽，任務完成的提示才出現，我就知道，這事兒有點怪。”
“怪？哪里怪？”
鄧布利多沒有參與第一大學傳奇們的集體會議，所以不理解鄭清此刻想要表達的重點。
倒是愛瑪教授立刻醒悟。
眼神頓時嚴肅起來。
“——你是覺得祂不知道，還是祂裝做不知道？”
鄭清思忖片刻。
“不知道。”
他幅度很小的搖了搖頭，話出口，就立刻知道有歧義，連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我不確定祂知道還是不知道……但我認為，不論知道還是不知道，我們之前擬定的方略似乎都該變一下了……”
第一大學諸位傳奇介入這個世界前，所有預案都建立在主神是古老者級別的存在、在任務世界‘全知全能’的基礎之上的——這意味著來到這個世界的傳奇們必須低調行事，竭力掩蓋自己的存在。
但如果這個前提改變了。
比如主神在這個世界并非全知全能，或者祂不是真正的古老者，那么第一大學對任務世界的攻略方案也應該有一個相應的變動。最簡單的，他們不至于見個面都要遮遮掩掩了。
火紅色的大鳥歪著頭，看向辦公室的主人：
“——阿不思，我們大概需要借你的辦公室用一下。”
“這是我的榮幸。”
霍格沃茨的校長輕輕一笑，舉起手中的魔杖，然后遲疑了一下：“唔，那你們是都來我的辦公室，還是單純只是開個小會？如果是后者，我比較推薦大家使用飛路粉……需要我回避一下嗎？”
“不需要。”
鄭清表達了自己的意見：“這里是你的辦公室，你在這個世界也是一位傳奇……基于這個世界略顯混亂的施法邏輯，我認為你繼續待在你的辦公室，是個更好的選擇。”
這里的‘傳奇’并非真正的傳奇巫師，而是更廣泛意義上的，相當于傳奇度的概念。
愛瑪教授微微頷首，顯然贊同了年輕巫師的說辭。
“謝謝。”
老巫師花白的胡須微微顫抖了一下，舉起的魔杖輕輕一抖，空氣中頓時出現了幾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炙熱的氣息向四周擴散開來，似乎下一秒就會把整個辦公室燒成灰燼。
鳳凰輕鳴一聲，展開了雙翅，那些炙熱便如乳燕投懷，齊齊沒入她的雙翅間，辦公室里的溫度陡然降了回去，但那幾團火焰依舊懸在半空中。
呼！呼！
一顆又一顆巫師的腦袋出現在火團中，接受了突如其來的召喚。最先出現的，是距離鄧布利多辦公室最近的一位巫師。
“斯內普教授？”
鄭清表情古怪的看著火焰中浮現的第一個人頭，莫名感到一絲滑稽：“你們可以介入到這種地步嗎？我的意思是，斯內普應該算這個世界的核心人物了吧，我以為……”
他吧嗒了一下嘴巴。
理論上，像斯內普這樣的人物都受‘世界意志’保護，不可能輕易被‘附體同化’的。出現這種情況，只能理解為這個世界的本質實在是太低了。
火焰中的男巫瞟了一眼大受震撼的年輕人。
呵了一聲。
“——我們跟你不一樣。我們介入的時候，需要選擇‘本質相仿’的個體，才能成功降臨。這個世界很難找到一個足夠強大的巫師，同時有著黑暗的過去以及正確的現在。”
鄭清下意識瞅了一下鄧布利多，卻看見老巫師正默默揪著胡子。
耳邊，火焰中那個腦袋的聲音繼續響起：“——另外，在外人面前，你叫我‘斯內普教授’，我不挑理……但是在這里，你再叫我這個名字，你不覺得別扭嗎？”
鄭清干笑一聲。
“——日安，姚教授。”他看著那張略顯油膩的面孔，突然有些醒悟二者之間更為‘本質’的共同點是什么了。
緊隨其后，另外幾團火焰里也相繼浮現出不同的人頭。
“又見面了，海格。”鄭清從那顆最大的腦袋揮了揮手：“我以為你會被那位小救世主絆住，來不了……”
“哈利·波特？”海格搖了搖頭：“他只是過來打聲招呼……非常好心的一個孩子，擔得起救世主的名號。”
“——有什么事需要我們都來嗎？”
一個略顯嚴肅的女聲從海格旁邊的火焰中傳出，她有著一頭疏的一絲不亂的灰色短發，細薄的嘴唇仿佛一條細線，似乎看到年輕巫師打算出口的問候，她提前打斷道：“另外，在這個世界不要使用另一邊的名字……請叫我‘芭蒂·克勞奇’女士。”
哦，這個見鬼的世界。
鄭清按下心底強烈的吐槽欲望，老老實實向自己在這個世界的頂頭上司，也就是魔法部國際事務司的司長女士問好：“——日安，克勞奇女士……日安，額……”
他看向最后一位老巫師的腦袋時，突然卡了殼。
因為他確實不認識這顆腦袋屬于誰。
“叫他‘沉默的老頭兒’就行。”
石慧瞥了一眼旁邊的老搭檔，呵了一聲：“就算在魔法部，也沒幾個人知道神秘事務司司長的名字……更不知道他們整天在忙些什么。”
若愚老人環顧左右。
目光最后落在鄭清身上。
“——是有什么新發現嗎？”他聲音低沉，氣質與在學校時幾乎沒有什么區別。
鄭清簡要的復述了一遍自己的發現。
在場的幾位傳奇紛紛皺了眉。
最終，若愚老人率先開口。
“——我所在的神秘事務司工作內容涉及魔法領域的一些本質，所以我大概比你們更容易與另一邊取得聯系。不過這種聯系屬于單向的，也就是我能簡單接收那邊的一些信息，但沒有力量把我們這邊發生的事情傳遞回去。”
這點鄭清也不難理解——傳奇們降臨這個世界的‘念頭’并沒有攜帶大量魔力，因此幾乎不可能保持雙向溝通的能力。
“——最近一次傳來的消息里提到，學校幾位傳奇已經見過駐守布吉島的那位大人了，祂贊同我們對‘主神’的判斷，認為那是一位超越傳奇的存在，但祂卻否認那是一位古老者。”
這番話讓其他人都露出困惑的表情。
“什么叫超越傳奇，卻不是古老者？”
鄭清摩挲著手中的魔杖，很想隨便戳點什么東西，他知道若愚老人提到的‘那位大人’應該是那只老熊貓，所以努力在語氣中保持足夠的尊重：“——是像我猜的那樣，主神只是帶有一些古老者概念的傳奇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