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注冊巫師也分階段的嗎？”
黑貓歪著頭，驚訝的看向鄭蘇珊：“青丘公館的家庭教師沒有給你們幾個講這種常識的嗎？那我得找蘇蔓好好聊聊這事兒……”
小女巫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有歧義。
“我當然知道注冊巫師分三個階段！”
她連忙分辯起來：“但這也跟他們的劃分方式不一樣啊……我是沒搞清楚，他們是怎么把三個階段劃分到兩個階位里面去的……”
大精靈露出一副CPU被燒壞的模樣。
一看就是跟蘇芽那個小蠢貨學的，黑貓腹誹著，前爪踩著她的肩膀，后腿塞在她的帽兜里，稍稍支起上半身，反問：“——那你知道注冊巫師的標準嗎？”
“當然！”
大精靈立刻打起精神，熟練的背誦道：“……一般的，CPW要求巫師能熟悉掌握三百個以上的魔文、熟練配制一百四十三種常用藥劑、精通一般卜算法、擅長注冊巫師所必須的三百六十五個魔咒及八十一道符箓，并且能在許可時間內勾勒出七十二套標準法陣。比如調配某種藥劑、卜算某些細節、或者吟唱一段咒語，等等。當巫師能夠完成某項測試時，聯盟就會默認這名巫師對身體的掌控能力已經達標……”
對身體的掌控能力！
維蘭德與兩位同伴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
從定義上來看，這個世界的巫師對‘二階’的理解與輪回者們似乎沒有多少區別，都是要求發揮出自身潛力，對身體的支配達到某個程度。
只不過具體對身體支配的數值是不是要求90以上，還不確定。
“賓果！”
小黑貓抬起爪子，打了個軟噗噗的響指：“你說的這些內容，是初級注冊巫師需要掌握的，應該與他們的二階能力相仿……像李萌那樣堪堪畢業的家伙，就屬于這個范疇。
而注冊巫師更進一步，就需要強化你某個方向的專業了。譬如魔藥方向的注冊巫師、占卜學方向的注冊巫師、魔咒方向的注冊巫師，等等。
到了高階注冊巫師，單一方向的魔法知識已經無法滿足你的意識需求，你會不自覺的追求你所學方向之外的魔法知識。比如魔藥學注冊巫師兼修占卜，魔咒學注冊巫師兼修煉金術，等等。只有掌握兩個及以上方向的復合型注冊巫師，才能被稱為高階注冊。”
“——啊，聽上去很復雜的樣子。”
大精靈剛想咬手指，立刻反應過來這里不是青丘公館，身后跟在一大堆外星使節，連忙把已經伸到嘴邊的手硬生生縮了回去。
“復雜嗎？一點兒也不復雜。”
小黑貓揚起尾巴，敲了敲大精靈的腦袋：“說到底，注冊階段，巫師主要鍛煉與開發的方向只有兩個——你的肉身與你的意識——我猜修格斯星球上的人劃分階位，也是按照這兩個維度劃分的，對不對？”
它轉過頭，看向走在最前面維蘭德。
當小女巫與她的貓討論巫師階位劃分的問題時，北美隊的諸人都安靜的跟在她身后，認真收集著情報。
維蘭德還能一心二用，默默打量著這個廣場上的其他巫師們。
‘——目之所及，遍地都是一階與二階存在。沒有任何一個普通人。難怪剛剛這個叫鄭蘇珊的小女巫看到我們的時候，表現的那么驚訝。’
他心底閃過這個念頭，看了一眼身后。
北美隊——或者說修格斯星球使團——由三個大巫師帶著四個高階注冊巫師，以及十個看上去沒有一點兒魔力的凡人，這樣的組合，在這片廣場上確實顯得有些扎眼。
回過神。
恰好聽到小黑貓的問題。
維蘭德連忙陪著笑臉，點頭應是：“——沒錯，能夠自由控制身體達到90以上，就可以稱為‘二階’了；能夠進一步開發腦域，達到一定程度，就是三階……”
他還想說點兒什么。
冷不丁聽到鄭蘇珊小聲驚呼道：“——你怎么出來了？”
他循聲望去，只見那座巨大的石制大門的廊柱下，站在一個年紀相仿的小女巫，穿了青色的袍子，正百無聊賴的玩著自己的尾巴。
是個狐女！
維蘭德心底立刻做出了判斷。
聽到鄭蘇珊的驚呼，那個小狐女眼睛陡然一亮，原本有氣無力耷拉在頭發間的毛茸茸耳朵唰的一下豎了起來。
“我為什么不能出來！”
她注意到跟在大精靈身后那些奇裝異服的陌生人，手忙腳亂的把大尾巴塞回裙子了，同時咳嗽了一下：“——這些就是來學校觀禮的客人嗎？”
“可你不是被麻麻禁足了嗎？”
鄭蘇珊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青丘公館所在的方向，然后又歪著頭看了一眼掛在肩膀上的小黑貓。
“看我作甚！她如果違反規矩，我也救不了她的。”小黑貓沒好氣的扯平耳朵。
“你也被禁足了，為什么能出來？”
蘇芽假裝沒看到那只小黑貓，只跟大精靈搭話。
“我是邊緣學院的志愿者啊！來這里是工作……”
“我是青丘公館的志愿者！”
蘇芽一臉自豪的豎起那雙毛茸茸的小耳朵：“據說今年觀禮的客人特別多，學校特意向鎮上幾戶人家借調了一些人手……”
“貓耳娘！不對，是狐貍精！主……”
一個略顯驚喜的聲音從那十個普通人中傳出，維蘭德心底一沉，咬牙轉頭看向身后開口的干瘦新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那名新人腦袋一歪，啪的一下直挺挺摔在地上。
死掉了。
新人們驚恐的向四周退開。
資深者們則警惕看向廊柱下站著，兀自懵懂的兩個小女巫。
維蘭德率先反應了過來——剛剛那個新人應該是想說‘主神’兩個字，但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主神直接抹殺了——這個猜測讓他心頭微寒。
以往就算違反主神的規矩，至少也會等輪回者明確犯規之后，再進行懲罰。而不像現在，那名新人甚至沒有明確說出‘主神’兩個字，就因為莫須有的可能被處理掉了。
感覺主神比他們這些輪回者還要緊張。
維蘭德扯了扯嘴角，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