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眼皮好像被什么黏住了,怎么也睜不開。
長顏握住他的手,在他耳邊說話:“瘋子,你死了,就把你脖子上的玉海棠還給我,我正好送給別人。”
論氣人,長顏還是有幾分的。
玉、玉海棠?
送給別人?
最后一件東西都保不住嗎?
哎,不對!
是商商的聲音。
這回,他終于聽清楚了,確實是她的聲音。她目的達成了,卻沒有走,是不是代表著……他沒有輸?
余意很想睜開眼看看,到底是不是她。越想睜開眼看,求生意識就越強。
似乎是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
“真是個瘋子。以前也沒見你會這樣呀。”
“不懂變通,不知道轉彎,非得一頭撞在南墻上。”
“瘋子,我沒走,你滿意了?不過,你要是死了,誰都見不到了。沒走的我也見不到了。”
總算是把眼睛睜開了,看見的熟悉的臉,她神情極為復雜,昭示著她心緒并不平靜。余意腦袋懵了好久,過了好一會兒,才相信,長顏真的沒有走。他嘴角自然而然的上揚,細微不可聞的吐出:“商商……”
“醒了啊,瘋子,你聽著,醫生正在搶救你,你自己爭口氣,別落得個早夭的命。活下來,你才有以后,你才能去完成自己的理想抱負。”
顯然,他聽進去了,雖然很快又暈了過去。但情況好起來了,病人自己很想活,病就能好大半。
這一場鬧劇不出意外又成為大家的談資。搶救結束,已經是四個小時之后。
從手術室推出來,移到病床上。他還沒醒,還沒過危險期,需要頻繁觀察一下。
真慘,出了車禍,也算幸運,撿回來一條命,又差點給作沒。
孔凝珠在旁邊看護,她的心情非常復雜,說不怨恨長顏是假的,如果不是她,自己兒子還能在危險期嗎?為了她這么瘋。
她必須好好的對待這個女孩才行,只因為兒子喜歡。
長顏托人買了筆和本子,回憶著系統還是聽盞時學到陣法。
陣法所需材料、布置時的條件、開啟的時機……
自然,她是不會用這里的文字來寫的。
孔凝珠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正好助理買了吃的過來了,自然是買的兩份,孔凝珠拿過一份,輕聲放在邊上:“陸小姐,謝謝你幫忙救了我兒子,你也忙了很久了,先吃點東西吧,這是德馨園的金師傅的拿手好菜。”
孔凝珠掃了一眼長顏紙上寫的東西,上面的字她是認不得的,應該是一門外語吧,可是那些圖案,她一看就覺得頭暈目眩,要暈過去了一般。
長顏扶了她一把:“孔女士,謝謝您的好意。我暫時還不餓,晚點再吃。您還是坐著休息一會兒吧。”
VIP病房的服務非常好的,護士配的也多,素質很高,她們能很好的把控好時間,一支藥要輸完了,她們就來了,換藥輸,檢查余意的狀況,有條不紊,動作輕柔又迅速。
孔凝珠問了一下余意的情況,心才安下來一點。
過了一會兒,余意就醒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病床邊悉心守候的孔凝珠,余意很愧疚,張了張嘴,喊:“母親。”
孔凝珠很驚喜,眼淚說來就來:“兒子,你終于醒了。”
她擦了擦眼淚,笑著說:“母親知道你醒來肯定想見陸小姐,陸小姐在的,你看旁邊,她就在旁邊。”
余意順著孔凝珠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正在整理所畫陣法的長顏,忍不住笑了:“我聽見有人叫我瘋子,就想看看是不是你。” “原來,不是做夢。”
長顏畫了不少的圖紙出來,一張一張的重新排序,聞言道:“你該多看看你母親,她為了你,心力交瘁。”
孔凝珠眼睛早就是紅的,聞言道:“余意,母親沒事,你以后不能這么嚇我了。”
“母親,我錯了,對不起,以后斷不會拿自己的身體來博,也不會用自己的命來威脅母親。對不起,母親,能原諒我嗎?”
余意還記得他吐血前長顏說的那些話,確實很不應該,只顧自己的私情,拿命來作苦肉計,卻把悉心照料的母親拋諸腦后。那番話是為勸他放棄,殘酷的提醒他,不該只把個人感情放到最重的位置。所以,他下了很大的決心,決定放棄,不再死纏爛打長顏了。只是那時覺得很痛,尤其是心口,特別痛,好像有什么東西碎了。
孔凝珠自然不會怪他,馬上就原諒了他:“兒,母親怎么會怪你?你要記住,以后千萬不要做傻事,要好好愛自己,知道嗎?”
余意艱難的點了點頭:“謝謝母親。”
陪孔凝珠說了好一會兒話,讓她安心,余意才勸著孔凝珠去陪護床休息一會兒。
孔凝珠看了一眼在旁邊沒說話的長顏,正猶豫該怎么對她時,余意已經看過去了,眨眨眼:“商商,是你嗎?”
長顏已經把這一疊陣法圖紙收好了,聞言一笑:“你在做夢,都是幻像,假的。”
孔凝珠:“……”
算了,還是不做什么,順其自然吧。
余意不太相信,伸了伸手,五根手指頭已經被紗布包起來了:“我好像聽到你在喊我瘋子,好像還救了我。好像也是商商牽了我的手。”
她說了那么幾句話,敢情這瘋子就只記住了“瘋子”兩個字?
“所以說你在做夢,瘋子,你還沒醒。夢里面還躺病床上,平時定是做虧心事做多了。”長顏糊弄他,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余意覺得不像做夢,痛還是很真實的,剛剛和母親說了好一會兒話,難不成也是做夢,但又忍不住相信長顏亂說的話:“原來我在做夢啊。”
傻了。
長顏嘴角露出一抹不可琢磨的笑。
又聽見他說:“如果我在做夢,是我的夢,就該以我的意志為主導。所以……”
“商商,把你的手給我牽一下呀。”
余意笑意滿滿的看著長顏。
“做夢。”
“我這不就是在做夢嗎?夢里都不能牽手,這夢太窩囊。”
孔凝珠:“……”
這是她兒子嗎?
“難道我不是在做夢嗎?如此,倒也說的過去了。沒道理我意識到我做夢,我還能主導我的夢。”
余意頭腦還算清醒,他現在心情還很不錯。戀愛腦一上來,疼痛都沒那么痛了。
長顏可沒被拆穿后的不自然,直接承認:“確實不是在做夢,瘋子。”
瘋子說:“那我隱隱約約感覺到的也是真的了?”
長顏道:“假的,你的錯覺。”
瘋子又說:“假的為什么會感到這么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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