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開學回來的時候,長顏的皮膚粗糙了不少。岑雪菲見到她很高興,上來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埋怨道:“商商,你都去的哪些鳥不拉屎的地方,我都聯系不上你。”
長顏聞言從身上的大包上,翻了翻,拿出一條紫水晶項鏈:“給你帶的禮物,你看看喜歡不?”
紫水晶神秘又透亮,岑雪菲一眼就喜歡上了,高高興興的拿在手上,喊了鄭濟然來給她戴。鄭濟然便道:“陸商商,你都不知道,你聯系不上的這段時間,余意每天都要問我家雪菲有沒有你的消息,不過,今天他還沒來,不應該啊。”
鄭濟然哪怕提到了余意,長顏也沒問他為什么沒來。只是一笑,仿佛那個位置空了,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鄭濟然見狀,很為余意不平,伸出手指捅了捅岑雪菲。
岑雪菲本來不想說的,想一想,覺得余意蠻可憐的,這事兒,早晚會有人跟長顏說的,便上前拉著長顏的手:“商商,我、阿然、還有趙則成、韋曉慧打算一會兒去醫院看余意,他出車禍了,你知道嗎?一會兒你跟我們一起去唄。”
長顏不是不會看手機的消息,余意出車禍的消息,她知道,回來去醫院附近停留了幾分鐘就走了,醫院大門都沒進去。岑雪菲這個時候邀請,長顏是可以順勢答應的,笑了下,道:“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岑雪菲馬上問:“商商是不是已經看過了?”
沒什么好隱瞞的,長顏搖頭:“沒有。”
鄭濟然很生氣,厲聲道:“陸商商!余意那么喜歡你,現在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連看他也不看嗎?你就這么狠心,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岑雪菲拉了拉鄭濟然:“你別這么說。”
鄭濟然忍了蠻久,岑雪菲根本拉不住他:“你別阻攔我,我今天就是要罵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你糟蹋了一番真心,你就不該被人愛。上天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冷血冷情的怪物,你配做人嗎?陸商商,你太可恨了!”
相較于鄭濟然的氣惱,長顏情緒相當穩定,靜靜的聽聽罵完,才道:“第一,余意死纏爛打,我從未表示接受他的情意,也沒有侮辱、戲耍于他,非是糟蹋。第二,我是人,不是比男人低一等的人,一個男人愛我,我就該舍棄了我做人的權利,忽略了我的自我感受,不愛,卻因他愛,而去愛他嗎?第三,如果因為我不接受他,也不愿意跟你們一起看他而說我不配做人,我想你也沒有這個資歷評判一個人配不配做人。好,說完了,你們還有什么想說的?”
鄭濟然受不了長顏這樣與他反駁,好似他在無理取鬧一般,鄭濟然放下狠話:“陸商商,你今天對余意的所做所為,將來一定遭報應。不會再有人這么愛你。”
今天開學,并沒有課,長顏攤手:“這話不止你這么說過,可是,我要它作什么?錦上添花還是雪中送炭?我可摘花也可刺繡,也可燒制煤炭。愛與不愛,有那么重要。既然你們要去看他,好走不送。”
鄭濟然氣的發抖,岑雪菲怕他們吵的狠了,連忙拉過鄭濟然,對長顏賠笑:“商商,那我們就先過去了。”
連忙拉走鄭濟然,鄭濟然罵了好幾句。
昨天早上,她就回了余意的消息,告訴余意,她回國了。
那么,從昨天早上到現在都沒去過。他自然會知道自己不會去醫院看他的。更何況,韋曉慧也去了,長顏更不能去,這姑娘也很堅持,堅持了很久了。大家沒有升學的壓力,青澀的戀愛故事倒是多的很。
沒一會兒,岑雪菲神情復雜的出來了,凝重的對長顏道:“商商,你可能要下去一趟了,走啟明路那條路。”
長顏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出什么事了?” 趙則成跑上來說:“余意堅持要出院,怎么也不肯回去,現在已經進來了。陸商商,算我求你好嗎?去見見他吧,好歹把余意勸回去。”
長顏低低罵了一句:“還真是個瘋子。”
岑雪菲也道:“商商,你就去看看他吧。他傷很重,他媽媽眼睛都哭腫了。你不知道,他媽媽說要過來,就算是給你下跪也成,余意給他媽媽跪下了,求她不要過來以長輩的身份逼你。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勁兒,好幾個人都拉不住他。商商,你就去吧。我怕他死在路上了。”
長顏煩的要死,服了他了,做給誰看?
冷哼一聲,沉著臉下去了。
岑雪菲松了口氣,可算勸下去了。
孔凝珠心痛不已的扶著兒子慢慢的走過來,長顏一過來,大家都給她把路讓開,余意眼睛一亮,虛弱的喊了聲:“商商。”
長顏手里拿著隨手折來的一根樹枝,往前一指,阻止余意靠近:“如你所愿,我來了。苦肉計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用的爐火純青,覺得我不會看著你去死。余意,我告訴你,凡是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你要作死,隨你。”
余意慌了神:“商商,我承認我用了苦肉計,我也很想很想見你,昨天你說你回來了,我等了很久,你也沒來,我知道,你不會來看我了,但我太想見你了。商商,你罵我吧,等我好了再揍我吧,把氣撒出來。”
孔凝珠看見自己兒子這么卑微,別提有多難受了。她求長顏:“陸小姐,求求你,能不能把我兒子送回去,我們勸他都沒有用,只有你來勸了。”
她并不喜歡自己兒子喜歡的姑娘,這姑娘心冷,氣勢也太盛了,哪里是一般人能壓制的住的。
長顏目光似雪般冷:“我不為你自找的結局承擔后果。”
說罷,轉身要走。
余意咬咬牙,撲了上去,去撲了個空,然后站不起來,只好爬,手指摳著往前爬,他厲聲道:“為什么?你每一次出國,回來后就對我異常冷漠。”
“陸商商,究竟為什么?你告訴我啊!”
“三番兩次,冷的嚇人,如果我不用苦肉計,是不是就如你所愿了?”
孔凝珠哭的不行,大家去扶他,余意統統不管,反而以自己的安危威脅:“你們要是把我拖回去,只要有機會,我一定自殺。”
“好,好,母親不強迫你。”
孔凝珠泣不成聲,不敢再強迫余意,她現在無比的后悔,為什么要讓兒子這么有主見?有主見的結果就是這樣,認準了一件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