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就這樣分，都聽我的。陸雪，你已經餓到吃了泥進肚子，這碗粥是給你保命的，陸如意，你年紀還小，得多吃點，多保住點身體本，后面才有機會好好調理。至于我，不要擔心，我的病已經穩住了，身上還有有藥，夠吃一個多月了。”
“你們兩個都聽話，我知道，你們是關心我才這么做。可我希望，我們能好好的，活著走到定江縣，定江縣離這里有一個月的腳程，我們要走過去，要一起走過去。現在，趁著喝粥的時候再休息一小會兒，喝完了，我們馬上啟程。”
長顏端起自己的那碗，慢慢的喝，態度很堅決。見她這樣，陸雪、陸如意才作罷。
陸如意好奇的問：“大姐，我們為什么要走這么遠？逃難的話，不也可以去如洲城，如洲城離這個縣城也不遠了。我聽說，王爺、刺史都住在如洲城里，都是大官，總不能不管我們。”
長顏喝完了粥，開始炒面，特意買了面粉，貴是貴了點，但頂餓，也放得。順來的銀子暫且放在空間里了，足足有四百二十兩銀子。當然，她并沒有告訴陸雪和陸如意有這些銀子。
所謂炒面，就是把生面在鍋上或者罐子上過一過，變成熟面，期間不加任何調料，也不加水，灑上一些鹽，再用袋子裝好，吃的時候就可以丟進嘴里吃了，她一邊干活一邊解釋：“因為我打聽過了，定江縣的縣令是郭望，昨天上任，郭望的父親以前是刑部的，破冤案無數，家風清廉，而郭望也很厲害。”
長顏還沒動，目光再次掃視了下面的流民：“大家棄了戶籍逃命，一是秧苗都干死了，今年注定顆粒無收。而縣令卻隱瞞不報。二是沒水了。三，隱瞞不報，今年秋稅怎么交？早死晚死都要死，還不如棄了去逃命。”
可消失這么多人，并非只是死于饑餓。
她空間里原本是有水的，但哪里夠這么多人喝，即便是自己也要藏著掖著，自己一喝，就不好瞞過陸雪和陸如意了。空間的事情，她并不打算暴露。所以，大家一起吃苦。
嘴里嚼著嫩一點的葉子，從高處數一數流民。越看臉色是越不好。
走了這么多天，都沒見到朝廷來安置的人，只是見到快馬加鞭從人群中跑過的官差。
陸雪現在會說一些話了，只是結結巴巴的：“姐……走……”
比起在這里坐著休息，她還是想點到定江縣。
下去后，直接找流民中最有威望的那幾人。他們一般都是有文化的，或者是里長。
天氣非常的熱，水又稀缺，因為饑餓而死，中暑而亡的人數是越來越多，即便大家都有一些經驗，但依舊不能保證無人死亡。
白面是要藏好的，不能露在外面。都收拾好了之后，把火一滅，用砂子一掩。便動身前往定江縣。
陸如意跟著走：“大姐，鬧天災，能活著就不錯了。哪里還分什么男女啊。”
因而，大家對她們是比較照顧的，又憐惜她們三姐妹柔弱，但長顏卻不愿意走到他們中來，一直在流民的尾巴處吊著。即便不在尾巴處，也是在邊緣處。
長顏經驗豐富，并不會一味的走官道，她帶著兩個姑娘與流民大部隊保持一定的距離，但又會上前幫一幫他們，比如按一按，揉一揉，緩解他們的身體情況，流民想學，她也不會藏著掖著，直接教給他們。
“定江縣和我們一樣，是一個下縣，剛好要出界了。朝廷下放他到定江縣，是要積累功績。不出意外，這次大災，他很大可能會連任兩屆。走著看吧，等干旱結束，往定江縣這幾個邊緣縣跑的流民只會多不會少。”
這么大一群流民是很容易被注意的，長顏覺得前面沒有好果子等著她們。
陸陸續續的有越來越多的流民匯聚起來，足足有四五百人了。
“陸雪、如意，你們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跟他們說一聲。”
長顏說走就走，還把刀留給了陸如意。
陸如意沒聽懂，不明白這其中有什么關聯。但長顏的話，她聽著就覺得厲害，應該不會有錯的。
一有天災，就是人口大量銳減的時候。
陸雪、陸如意是沒這個敏銳的，長顏不提都沒發現不對勁。
她帶著陸雪、陸如意從小路爬上了山，往里走了走，才坐下。
長顏站起來，拉了一把癱坐在地上的陸如意，冷不丁的來一句：“這幾天進來的流民男人特別少。”
連續走了五天，連吃東西都是躲著吃的。
吃東西時，她們是藏在樹后面快速往嘴里塞，囫圇的咬兩下，然后咽下去。至于水，看運氣了，有時候會遇見小水灘，大家一擁而上，就會哄搶，長顏帶著陸雪、陸如意并不參與進去。搶不到水的，也只有靠泛綠的樹葉，往嘴里嚼一嚼，勉強有汁。
“家里做主的是男人，一般最先被賣的是女兒，再是兒子，再不濟，還有妻子，也就是說，男人數量應該更多才是，即便是在逃難的時候。男人的數量也不該少。陸陸續續加進來的，有一百多人了，但只有十來個男人。不奇怪嗎？”
“要走肯定是一家子一起走，以男人為主，你們看，基本上都是一家人走在一起的，男人是主心骨。如果實在沒吃的，下一步就該是賣兒鬻女，還有典妻，再嚴重一些，就是易子而食。現在已經有不少人賣女兒賣兒子了。”
陸如意把碗舔干凈，又把瓦罐砸了，把里面粘在壁上的粥給一點點舔干凈，舔干凈就趕緊來干活。
“哦，大姐，我來幫你。”
大家走在一起，本就是打算把聲逼退一些強盜，仗著人多確保一下安全。
隊伍這么龐大，長顏反而不打算和大隊伍一起走了。
長顏挨個挨個的提了提，提完了便迅速找了回去。再把自己的刀背上。
現在，他們還順路。長顏雖然與他們分開了，卻沒有離的特別遠。他們在林子里走，林子崎嶇不平，時常上上下下，雖然很注意技巧了，但現在還處于饑餓的狀態，也沒拉開多遠的距離。
或許是長顏提了一嘴的作用，也或許有人從后進來的流民中打探出了消息，察覺到不對勁，一番糾結后，也有少部分流民選擇分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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