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南枝覺得楚奕真是長本事了,她都愿意把靈犀角讓給他,他竟然還敢藏著不見人。
她看著冰冷冷的皇陵,不滿的扯了扯唇,“待我找到你,定要了你的……狗命。”
無回門所有弟子都被叫到了議事臺,他們站得規規矩矩,根本不敢直視上面一身紅衣的南枝。
南枝散漫恣意的坐在椅子上,摩挲著之前從楚奕那里拿來的羊脂玉佩,漫不經心的睨著他們所有人。
“有誰想做門主嗎?”
沒有人敢回答這個問題。
南枝冷冷勾唇:“本座要你們去找一個人,誰若能找到他,便是下一任門主。”
大家聞言,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膽子大的,想做門主的,忍不住問道,“門主,請問這個人長什么樣?”
南枝面色微斂,再抬眸時,眼神深暗,多了絲誰也看不懂的情緒。
“長得人模狗樣的,一步三咳,皮膚很白,眼睛很勾人……”
大家聽罷,表情微變。
聽這描述,好像是個女人呀。
而且還是個弱不禁風的女人。
不想又聽南枝道:“身高九尺,很聽話,笑起來的時候很溫柔……”
啊,這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大家都不懂。
可南枝沒有再作多解釋,起身離開了議事臺。
想要當門主的弟子去了大半。
如今有機會不用廝殺就可以當門主,他們自然愿意去做。
其余的不是在訓練,就是想辦法來試圖走捷徑。
南枝這幾天睡眠不是很好,出去扎了個針灸回來,就有人給她房間塞了好幾個嬌滴滴的小美人。
美人身高都不錯,一米七五以上,臉涂得慘白慘白的,都在掩唇咳嗽著,風一吹就要倒了似的。
若不是實在是找不到更高的美人,他們也不會拿這些來試探南枝的喜好。
狗腿子不知道南枝本體是女人,瞧見南枝挑了挑眉,還以為找對了,討好的笑道:“門主,怎么樣,她們看起來是不是弱柳扶風,美麗動人?”
南枝覷向他,“聽話嗎?”
狗腿子立即道:“聽話,非常聽話,保證叫她們做什么就做什么。”
“既然這樣,那讓她們揍你一頓。”
狗腿子愣住。
南枝瞇眸,“聽不懂?”
狗腿子被看得膽戰心驚,立即,朝那幾個還在咳嗽的美人道:“你們過來……揍我一頓。”
美人們不理解并大為震驚。
南枝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睨著他們。
“快點,我想聽見哭聲,很凄慘的哭聲,如果做不到,就全都去死。”
一個“死”字落下,他們仿佛都打了雞血一般,美人們也不咳嗽了,立刻行動起來,再沒有之前不能自理的柔弱樣子。
那場面,像極了林黛玉倒拔垂楊柳。
沒多久,南枝就聽見了哭聲。
很凄慘,可是哭得太難聽了。
她眉頭皺得死緊,實在是無法忍受,捏了捏太陽穴,“滾下去。”
幾人立即抱頭,實實在在的滾了出去。
房間里安靜了,南枝也沒那么煩躁了,她拿起酒壺喝了起來。
不知道喝了多少,她臉頰酡紅,歪倒在了桌子上。
她似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意識朦朧間,仿佛有一只手拂過她的頭發,聲音苦澀哀傷。
“和我演戲,很累嗎?”
她眼睫顫了顫,卻沒有醒過來,呢喃著回,“是啊,好累啊。”
不該答應的。
不然怎么會那么累。
累到,當門主都沒有樂趣了。
累到,想把那靈犀角剁成稀碎。
累到,想把那皇陵炸開,將那黑漆漆的靈柩刨出來,劈成兩半……
最近江湖上人心惶惶的。
原本較為低調,殺人都只殺賞金在萬兩以上人的殺手組織無回門,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據說換了個門主后,整個組織好像變掉了。
到處出來搜羅美人。
不管男人女人,不管男女老少,只要咳嗽虛弱,都會被他們抓走。
嚇得所有人都不敢虛弱了,連病都不敢生。
平時生活悠閑滋潤的每天都鍛煉身體,平時勤勞干活的更加勤懇,生怕被抓走。
相比江湖上的惶恐緊張,無回門更是。
“臉涂得那么白,你覺得像不像鬼?”
“咳得像個肺癆一樣,你不怕傳染給本座嗎?”
“腰扭得跟條蛇一樣,唇紅得像吃小孩的,本座真害怕他把本座吃了!”
“本座說他長得勾人,不是說他長得像魚鉤……”
一批又一批的美人帶回無回門,又全部被罵跑。
他們門主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到最后,幾乎到沒人敢靠近的地步。
外人只知道數不盡美人的被送進無回門,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楚奕并沒有死,只是利用這場喪禮離開了皇城。
他的壽命所剩不多了,不想再去應付那些隨時想要他性命的人,所以才利用這場“死亡”,給了楚寧一份大禮,然后找一個地方安靜的度過剩下的日子。
他的身體本來沒那么嚴重,假死服用的藥,導致傷到了五臟六腑,故而昏迷了好久才醒過來。
雖然不知道南枝會不會擔心,但他還是不想讓南枝知道,所以并沒有告訴她。
如今,據他“死亡”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除了咳嗽越來越嚴重,他的五感都正在漸漸喪失作用。
最先喪失的是嗅覺,緊接著是味覺。
他的狀態越來越糟糕,很多時候,會猝不及防的昏迷過去,又被冷醒。
這樣糟糕的情況下,他那顆心還是沒有死掉,他愈來愈想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關于她的消息。
夜刃幾人并沒有離開他,他們每天都會出去探尋她的消息。
而今天,夜刃終于帶回來了關于她的消息。
只不過卻是……
“主子,她一直在讓無回門的弟子給她搜尋美人,她早就不記得您了,日子過得如此逍遙快活,您就不應該把靈犀角給她。”
夜刃從小就被當成暗衛培養,見慣了世面,一顆心早修得無波無瀾,可他跟了楚奕太多年,楚奕對他極好,他并不想楚奕一顆心錯付給了不值得的人,所以才想給他打抱不平。
但楚奕到此刻,還是在護著她。
“挺好的,不記得也好……”
他笑著,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杯盞,卻拿了個空。
意識到什么,他臉上的笑容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