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勾引我,我要了你的狗命!”
聽罷,楚奕鴉羽似的眼睫輕顫著,懵懂不解的看著她,似是想解釋什么,可還沒來得及,他就咳嗽了起來,仿佛已將全身力氣耗盡一般,連眼尾都刺激得微微泛紅。
他唇角溢出血,紅得分外妖嬈,更顯得面色蒼白如雪,透著一種病態的綺靡。
南枝看著他越咳越嚴重,不知怎么的,腦子抽了一般,竟上前去將他扶坐起來,她捏著他的手腕,發現氣息亂得不行。
這樣下去,就算她不殺,他也活不了。
她嗤道:“他們那么想要你的命,究竟知不知道,你已經要沒命了。”
南枝幾次三番找不到靈犀角,其實就已經知道,那個人在騙她,騙她殺了太子。
到時候也許他們會放她離開,但她也一定會被皇室追殺。
如意算盤打得很好,真當她愚蠢。
“我在位的一天,就有人不開心一天。”
楚奕心態倒是好,他笑了笑,“既然都是要死的,不如就把我這條命交給南枝兄吧。”
南枝愣了下,她冷了臉:“你這條命本就是我的,我不讓你死,你就死不了。”
說著,她忽然從衣服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從里面倒了一顆白色丸子強勢地塞進了他的嘴里。
行走江湖這么多年,南枝執行任務的時候搶了不少東西,她沒那么愚蠢,什么都上交。
這藥丸是從一個神醫那里搶來的,每次打架不大舒服就服用一顆,可以安撫暴亂的氣息。
楚奕原本還以為南枝要毒死他,沒想到服下后沒多久,就感覺身體沒那么難受了。
見他臉頰紅潤了一些,抬手擦去唇角血跡的手指根根分明,南枝心里又是一動,這家伙,怎么無時無刻不在勾·引她!
她找來一塊面紗給他蒙住他那張禍水般的臉,咬牙切齒的道:“以后沒有我的允許都不準扯下來,不然我要你的狗命!”
楚奕看著她生氣的樣子,眼尾彎了彎,輕輕的嗯了一聲。
怎么會這么乖?
南枝愣了一下,看著他帶著笑意的眼眸,感覺心又突兀地跳了一下。
怎么把臉遮住了,那雙眼睛還是會勾人?
不行,她應該找個斗笠把他整張臉全部遮住。
“抓住我的劍。”
楚奕看著她遞過來的劍,并沒有劍鞘,劍尖鋒利,抓上去勢必要受傷。
南枝就是故意逗逗他,想看他生氣,可他不僅沒有生氣,還是毫不猶豫的伸手過來。
在他即將抓住的那一瞬間,南枝迅速抽離。
她蹙眉:“你這太子怎么這么蠢?”
楚奕滿眼無辜的看著她,看得南枝心頭又是一跳。
她感覺他像是給她下了什么蠱毒一樣,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想著要不了結他算了,雖然殺了他是麻煩一些,但她也有辦法逃脫追捕。
她的劍剛剛揚起來,似是察覺到她的殺意,他緩緩闔上了眸子,一副甘心赴死的樣子,沒有任何的反抗。
南枝瞧著他這般,不知為何,手又下不去了。
她抿了抿唇,將劍放回劍鞘,遞向他:“睜眼。”
楚奕睜開眼睛。
她眼里已經沒有了殺意,只是匆匆看了他一眼就移開。
看著眼前的劍鞘,他緩緩伸手抓住。
明明只是個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南枝卻覺得好像是他抓住了她的手,冰涼涼的,似是沁到了骨子里,那天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又來了。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的往前走。
楚奕看著她微紅的耳朵,又看了看天邊的太陽,是曬的,還是……
自從長街刺殺一事后,太子仿佛人間消失了,四處遍尋不得,皇帝發了好大一通火,讓人全城搜查,勢必要找到兇手,救出太子。
皇后更是急得睡不著。
先有選秀刺殺,沒幾天,又發生這樣的禍事,如今太子了無音訊,外面都傳,他可能已經沒了。
她只有這一個兒子,他若是沒了,她該怎么活?
她淚眼婆娑的跪在了皇帝面前:“皇上,太子本就病弱,如今又遭刺殺,幕后黑手定是為了儲君之位來的,您一定要嚴查呀!”
皇帝怎么會想不到這一點。
他手中盤著一串佛珠,表情變化不定,連夜宣旨,除了受傷的楚寧,所有的皇子都戰戰兢兢的進了宮。
在天子之怒的威嚴下,朝廷陷入一片緊張。
他們全然不知,他們所尋找的太子,此刻正完好無缺的和南枝在……逛青樓。
南枝身邊圍滿了美人,她們嬌笑著給她倒酒,剝葡萄,甚至還……還對她上下其手。
她也不拒絕,一手摟著一個美人,笑得合不攏嘴。
楚奕看著她臉上的唇脂印,薄唇抿得越來越緊。
南枝余光看見楚奕那生人勿近的樣子,來了興趣,湊在懷中女人耳邊說道,“去勾·引他,成功了,我給你一千兩。”
女人立即喜笑顏開的朝楚奕走去。
“這位公子怎么孤零零一個人在這里呢,要不奴家來陪您喝酒吧。”
滿是脂粉氣的女人走到他面前,眼看著就要蹭過來,楚奕眉心皺得緊緊的,眼里閃過一抹寒意,“不用。”
女人嬌笑著道:“怎么會不用呢,長夜漫漫,公子就不寂寞嗎?”
楚奕面無表情:“不寂寞。”
“那奴家寂寞了,要不公子陪陪奴家吧。”
楚奕吐字冷漠:“沒空。”
女人只覺得他在裝,這世間哪有男人不好色的。
她穿著清涼,嬌嗔著要來拉他的手,“奴家胸口痛,公子幫奴家看看吧。”
南枝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實在是太好奇,楚奕的反應了。
本以為他會和所有男人一樣,裝模作樣的拒絕幾下就半推半就的沉迷了。
沒想到他似是被嚇到了一般,忙站了起來,臉被遮住面紗瞧不見表情,可那雙眼睛卻著實不悅。
“有病就去看大夫,我不會治病。”
真是沒意思,女人有點無奈的回頭看向南枝。
南枝越過他看向楚奕,挑了挑眉,有點意外。
楚奕也看向她,那原本不悅的眼,似乎透著幾分委屈來,看得南枝心頭又是一跳。
這家伙,怎么又在勾·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