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綰綰看著眼前的母親，心中明了。
現在這番，也當真是心死了。
“夫人，我自知慚愧，無顏見你，但是可否聽一句我的真心話？”
陸夫人很想將人直接轟出去。
事已至此，還扯什么真心話？
倘若真的有心要悔改，又為什么能夠一直拖到了現在？
不過看在過去夫妻一場的面子上，陸夫人還是同意了。
“說吧，說快些，這時候不早了，你不休息，我們綰綰累了一天還要休息呢。”
陸綰綰就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
鳴枝輕輕的過去，扶了她一把，“小姐。”
“我沒事。”
陸綰綰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看來母親這回真是下了狠心。
陸言三步并作兩步，直接來到了陸夫人的身邊，想要和她挨得近一點，這樣話也說的真切。
但是沒想到，在自己剛剛挨過去的時候，就忽然感覺到陸夫人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
“有什么話就這么說吧，不需要靠的太近。”
這樣一來，縱然陸言還想說許多煽情的話，也沒有想說出來的欲念了。
“夫人，你當真如此厭惡我？我們數十年的情分，就這么要散了？”
陸言聽著聲音很是可憐，像是在奢求她回心轉意，可是陸夫人抬起頭，看都沒有看陸言一眼，淡淡道：
“你做過什么，你心知肚明，綰綰為何從小就到了道觀之中長大？你心里也是清楚的，當年我性子溫和軟弱，便成了你和柳姨娘合起伙來欺負我的理由？陸言，你少在這里揣著明白裝糊涂，當年的事情，要是沒有你的默許，怎么會讓我的綰綰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你要是有話要說，就趕緊說，少說這些有的沒的，否則的話，我便也不想再聽下去。”
陸言的臉上閃過幾分神傷。
“夫人，我也沒有什么要說的，不過就是想要告訴你，是我對不住你們母女倆，以后你不管怎么怪我恨我，我都毫無怨言，若是還有可能的話，還請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陸夫人聽完，看了他一眼。
“就這些？說完了？”
陸言一愣，隨即點了點頭：“說完了，夫人，可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說完了就趕緊走吧，更深露重的，將軍大半夜的出來不怕遇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再說了，您不是向來守規矩嗎？現在為何能做出這等事來？叫人看到可不好了，趕緊回去吧。”
陸夫人說著，下了逐客令，轉身就要回房間去了。
本來陸言聽著夫人的話，覺得好像還有點希望，但是下一秒整顆心就忽然掉到了谷底。
桂花大姐很會看眼色，見狀，急忙上前去，說著：“將軍，趕緊回去吧，夫人的心結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您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再說了，這心結結下不是一兩天，您要是想打開，也得慢慢來不是？”
陸言看著桂花大姐，口中的話變成了一聲濃濃的嘆氣。
最終是帶著人從前門揚長而去了。
陸綰綰望著母親的廂房，心中略微有些復雜起來。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的陸綰綰，忽然想起詩句：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雖不知母親現在心中是如何想的，但是陸綰綰倒也是清楚，估計還想讓母親回頭，怕是難上加難了。
許多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回去之后，陸綰綰便想著，這陸羽婷早知道自己已經回來了，按照那個性子，竟然沒有去父親面前告狀，就是有問題。
更何況，陸羽婷那日還被自己直接當眾打臉，這沒出來作妖，都不是她的性格了。
這其中倘若說沒問題的話，誰會信呢？
她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就算是今日陸言沒有過來的話，過幾日也是要去府中好好說道說道的。
只是沒有想到陸言竟然來的這么快。
陸綰綰想著不知道什么時候睡過去的。
翌日清早，用過了早膳，陸綰綰便直接前往將軍府。
陸夫人是知道她今日去哪的，臨走之前還叮囑了她一定要萬事小心。
換做以前，陸夫人斷然不會多嘴說些什么。
“母親請放心，我去去就回。”
看著陸綰綰乖巧的模樣，陸夫人直嘆氣。
旁邊的丫鬟看到了，忍不住說道：“夫人，切莫擔心，小姐做事情是有分寸的，且昨天已經說過了，定然是不會回到將軍府的。”
桂花大姐聽著，搖了搖頭，表示：“夫人哪里擔心的是這個，是那柳姨娘和陸羽婷，本身就是心思歹毒的人，這回事出反常必有妖，夫人擔心那母女二人會給小姐出難題吧？”
桂花大姐算是說對了，一旁的丫鬟忍不住低下頭。
這時候，陸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推搡著桂花大姐，表示：“桂花啊，這母女二人向來刁蠻，綰綰又天生不是那種刁蠻的人，不如你跟著過去瞧瞧，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出手。”
這倒是個好主意。
桂花本身也是害怕小姐吃虧的，畢竟柳姨娘和陸羽婷那種煩人勁兒，她不是沒有見識過。
“快去，趁著綰綰還沒有走遠。”
桂花大姐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追出去了。
“小姐！小姐！”
桂花大姐緊趕慢趕總算是攆上了。
聽桂花大姐說明了來意，陸綰綰覺得這倒是也好。
于是就欣然同意了。
三個人一同前往將軍府，門前的小廝看到陸綰綰回來，皆是十分吃驚，急忙回去告訴了陸言。
陸言親自來到了門口迎接。
不過，陸綰綰在進門的時候，卻直接給鳴枝使了個眼色，鳴枝見狀點了點頭，急忙拉著陸言到一邊去說什么了。
“這……這是怎么了？難不成綰綰有什么安排？”
話都不用多說，看到鳴枝這神秘兮兮的模樣，陸言的心里就清楚了。
鳴枝笑著說：“老爺，還真是讓你給猜對了，小姐就是有安排，小姐說這一回過來，是她主動上門來給老爺請安的，千萬不要說漏嘴了，不然的話，怕是柳姨娘和陸羽婷二人會有防備。”
也許是真的對柳姨娘他們心里有了芥蒂，陸言竟然沒有發現鳴枝直接喊的她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