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綰綰的確是個聰明的，這一點，陸言簡直毋庸置疑。
這段時間回到將軍府，可以說直接把將軍府鬧了一個底朝天。
陸言這輩子都沒有這么難堪過，沒想到，這些難堪都是后來陸綰綰給自己的。
這時候，一直沒有點蠟燭的桂花大姐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出來了，直接放過來一個燭火，燭火的出現，瞬間讓只能借助月光的屋子里明亮了起來。
陸綰綰看向陸言，如果說剛剛還只是猜測的話，現在基本上就能夠確定，陸言那邊一定是有什么難題的。
因為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陸言露出過這么復雜的表情，似乎在刻意隱瞞著什么，但是同時，又好像為什么事而擔憂。
最明顯的，就要說今天晚上陸言的突然出現了。
陸言守規矩，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更何況，他本身就對陸綰綰平時弄什么鬼啊神啊，向來都不感興趣，也看不上。
今天竟然還主動過來了，還是大半夜過來的。
這時候，陸言開口，直接打斷了陸綰綰的腹誹，表示：
“你果然夠聰明，我還什么都沒說，你就已經知道我在刻意隱瞞，綰綰，既然你都已經猜出來了，那我也就不再隱瞞，你妹妹她最近這段時間，很不對勁，柳姨娘也是。”
陸綰綰一怔。
要不是說了柳姨娘這三個字，陸綰綰還真的沒想起來，這個妹妹是誰。
“父親，我尊重您，叫您一聲父親，還希望您能夠理解，我和陸羽婷之間，從來都不是什么姐妹。”
陸綰綰這番話說的決絕，陸言還想勸什么，可是話到了嘴邊，看到陸綰綰的神情，還是憋了回去。
鳴枝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
就單單看到剛剛老爺的那個表情，鳴枝就瞬間不明白了。
要是換作之前，老爺肯定會說什么胡鬧！說小姐是道觀里回來的，從小就沒有人教育，粗鄙不堪。
可是今天！老爺竟然張了張嘴沒說話？！
鳴枝有一種活見鬼的感覺。
陸綰綰說：
“你繼續說，我不打斷你。”
陸言這才繼續道：
“前些日子，不知道柳姨娘抽什么風，非要買一些新的護院回來，我覺得，不過就是幾個下人，她喜歡就去買，而且，將軍府的護院的確是懈怠，不堪重用，該找來一些新人了。”
“我原本打算親自料理此事，畢竟護院不同尋常，要是用不好的話，恐怕會對主人家造成威脅。”
“但我也不知為什么，柳姨娘非要將這活大包大攬到自己身上，怎么說也不聽，我當時便覺得奇怪，可她那人你也知道，奇怪的事兒就不止一件！”
陸綰綰聽著，簡直哭笑不得。
平日里都說陸言寵妾滅妻，糊涂的很，但是如今聽來，這不是挺明白的嗎？
陸言這人倒也是怪了，什么都明白，但是揣著明白去裝糊涂。
陸綰綰看著眼前的男人，哼笑了一聲，陸言心里是明白的，只是聽見她的笑意臉上略微有些掛不住。
陸言咳嗽了兩聲，這才緩緩道：“最近我總聽著柳姨娘那個院子里出現古怪，大晚上的好像有什么人在說話，我叫人去查看，也看不出個究竟來，著實是令人好奇。”
“但是，偶爾那院子里還會發出光來，等我進去一看，就是什么起火了，走水了，你說這好好的院子，怎么可能說走水就走水了？”
陸言一邊問著一邊瞪眼睛，似乎也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
“會不會她們兩個醞釀著，要如何對付我？先前那柳姨娘可是……”
陸言的臉上多了幾分恐懼。
這恐懼倒也不是裝的，畢竟先前因為那個太監的事，可是把柳姨娘打的半死，差點就性命不保。
要說柳姨娘和陸羽婷的心里不記恨，那是假的。
鳴枝從旁邊看著陸言，心里一個勁的犯嘀咕，最后似乎是真的忍不住了，直接跑到了桂花大姐的身邊，低聲說了一句：“還當真是奇怪，為什么老爺現在的身上的氣質就如同換了個人一樣，以前兇悍的很。”
再小的聲音，或許別人聽不見，但是陸綰綰是能聽到的。
鳴枝說的這番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陸言是征戰沙場的，過去每日都在戰場上廝殺，同樣的膽子很大，斷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覺得后怕。
想必是王太傅那邊突然倒下，對陸言來說也造成了一個不小的警告。
陸綰綰嘆氣：“父親，她們最近可有什么其他的異常之處？”
陸言：“那異常的地方可就多了去了，不知道綰綰說的是哪方面？”
綰綰，好一個綰綰，有事就叫綰綰，沒事就叫逆女。
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直接表示：“像是吃飯的時候，過去吃的東西，現在不吃，或者是以前不吃的東西，現在卻喜歡的很。”
一聽這個，陸言頓時間拍大腿：“是，柳姨娘之前向來不吃蜂蜜，說是吃了之后渾身瘙癢，難受無比，甚至還難以呼吸，大夫看過，說是不治之癥，之后多多注意不碰蜂蜜也就罷了，可誰曾想，最近這段時間，柳姨娘經常去買西街的糕點，要知道，那家的糕點就是以加了蜂蜜出名的，只是不知道，這柳姨娘吃了之后，還有沒有那種不治之癥。”
“經常去買？”
陸綰綰張口便好奇的問。
陸言點了點頭，那篤定的目光不像是假的，想必是親眼所見。
這不治之癥，竟然突然間就好了？
陸綰綰很明白，在現代來說，這蜂蜜對柳姨娘就是過敏的東西，查找過敏源也罷，什么都好，就是沒有突然間好了這一說，再不濟，人家也是慢慢好起來的。
“還真是神了，不知道柳姨娘找了什么神醫過來看病，竟然還能看好這種不治之癥，看來明日我得回到將軍府瞧瞧，也許久沒有和柳姨娘和陸羽婷打過招呼了，上次，還是昨天。”
說到這里，陸綰綰的眼神突然陰暗下去了幾分。
昨天見到陸羽婷的時候，陸綰綰就覺得她身上很不對勁。
由內而外的那種氣息，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