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安陵容后,當卷王被冠寵六宮第136章 冤魂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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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冤魂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1日  作者:甜口豆漿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甜口豆漿 | 穿成安陵容后 | 當卷王被冠寵六宮 
136.

136.

等到第二天皇上走后,蘇培盛在午后時分便已來過,千珍萬重地將一個瑪瑙巧雕梅枝雙鵲捧珠鑲盒交到她手中。

那鑲盒以大塊深紅與雪白的雙色瑪瑙挖成,白瑪瑙為底,質地細膩,中間夾雜白色或透明紋路。

流出鮮艷的俏色深紅瑪瑙雕出梅枝,枝干虬曲,朵盛放。

面上嵌青金、珊瑚、綠松、碧璽和水晶,點綴出碧葉紅梅雪光明耀之樣。

兩側以珍珠浮雕銜環鋪首,中間一顆拇指大的貝珠包金為紐,一看便知是連城之物。

蘇培盛在安玲容身側,悄聲道:“只為這盒子上的梅,皇上便畫了不下百次,真是用心!”

安玲容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只是道:“這算是千金換一笑么?”

蘇培盛沒有搭話,繼續道:“這盒子也罷了,安妃娘娘快打開看看里頭的東西,才叫用心呢!”

如懿遂也打開一看,只見兩掌大的瑪瑙盒子里,羅列著一排排綠梅的苞,盈盈未開,如綠珠點點。

更有一薄薄的紅梅胭脂箋,她取過展開,卻是皇帝親筆。

那字寫得小巧,如懿幾乎能想見他落筆時唇角得意的笑紋。

安玲容眉心微曲,詫異道:“如今是二月里了,哪里還來這些含苞未放的綠梅?”

說著,她輕輕一嗅,緩緩道:“仿佛有脂粉的香氣,并不盡是梅香?”

蘇培盛笑得合不攏嘴,撫掌道:“可不是?先用密陀僧、白檀、蛤粉、冰片各一錢,又以當季開得最盛的白芷、白芨、白蓮蕊、白丁香、白茯苓、白蜀葵、山柰、甘松、鹿角膠、青木香、篤耨香研至絕細,和以珍珠末、蛋清為粉。

“然后尋最巧手的宮女折來新鮮飽滿的紅梅苞,把這粉小心灌進苞里,用線扎其尖,將粉密封于房之內蒸熟,再藏于瑪瑙盒內,靜置足月。”

“如此香沁粉,更能令面容瑩似白梅凝雪,乃本朝第一方,皇上知道小主喜愛梅,便稱此物為紅梅粉,專供安妃娘娘一人所用。”

蘇培盛說得暢然盡興,安玲容只聽到篤耨香一節,已經暗暗驚動。

倚靠香坊的人脈,尋常香料自然入不得她的眼,便是皇上也每每好與她談論奇珍。

而皇帝這次所用制香粉之法,傳自明熹宗懿安皇后張氏的玉簪粉法。

只是玉簪能存香粉,紅梅苞卻難,且用料更為奢華珍異。

那篤耨香出真臘國,乃樹之脂也。

其色白而透明者名白篤耨,盛夏不融,香氣清遠,實在萬金難得。

如今卻輕易用來做敷面香粉,珍重之余只覺心驚,若是為旁人所知,不知又要惹來何等閑話是非。

蘇培盛極是乖覺,忙低聲道:“用什么東西做這紅梅粉,都是皇上親自定下的,所以內務府并不曾記檔。”

安玲容收下東西,見蘇培盛身后還有東西,就問了一嘴是送往哪里的。

蘇培盛想了想,如實回答是給祺貴人和富察貴人的。

這兩人如今不知怎么回事,相處的倒還是和諧,并且一同對外,分了惠嬪娘娘的恩寵和禮物。

說著說著,蘇培盛察覺自身說漏嘴后,匆匆離去了。

對此,安玲容想到了一個甄嬛曾經用過的辦法,可以來壓一壓兩人的氣焰。

第二天夜里,富察貴人宮中。

雖然入了二月,京城偏北,地氣依然寒冷。

富察貴人殿中用著厚厚的灰鼠帳,被熏籠里的暖氣一烘,越發覺得熱得有些悶。

光線晦暗的室內,紫銅雕琢的仙鶴,銜著一盞絳燭籠紗燈。

燈光朦朧暗紅,像舊年被潮氣漚得敗色的絮一般,虛弱地晃動。

富察貴人睡得悶了一身潮膩膩的汗,不覺喚道:“穗……”

并沒有穗應和的聲音,富察貴人才想起來,今夜并不是穗守夜當值。

應聲趕來的是小丫頭桑兒,年紀雖小,卻也機靈,她忙披衣過來問:“小主可是口渴了?”

富察貴人掀起帳子,就著她的手喝了兩口茶水,撫著心口道:“寢殿里悶得慌,開了窗去!”

桑兒忙道:“這后半夜的風可冷了,小主得當心身子啊。”

富察貴人摸著汗津津的額頭:“瞧本宮滿臉的汗,開條窗縫透透氣便好。”

桑兒忙答應著走到窗下,才推開窗,只見眼前一道血紅的影子倏忽晃了過去,只剩下幾個微藍泛白的小星點散落在空氣里。

像美麗的螢火,幽幽散開。

桑兒嚇得兩眼發直,哆嗦著嘴唇喃喃道:“鬼火!鬼火!”

富察貴人坐在帳內,也不知她瞧見了什么,便有些不耐煩:“桑兒,你說什么?”

桑兒像是嚇得傻了,呆呆地轉過臉來,似乎是自言自語。

“鬼火?冬天怎么會有鬼火?”

她一邊喊一邊尖叫著捂住了耳朵,縮到了墻角的紫檀架后頭。

富察貴人聽桑兒一聲聲叫得可怖,也不免慌了手腳,忙趿了鞋子起身,拉扯著桑兒道:“你瘋了,開這么大的窗子,是要凍著本宮么?”

桑兒拼命縮著身子,哪里還拉得出來。

富察貴人雖然生氣,卻也凍得受不住,只好自己伸手,想去合上窗扇。

富察貴人的手才觸及窗欞,卻有一股冷風猛然灌入,吹得她身上寒毛倒豎。

她忙緊了緊衣裳,口中道:“這丫頭,真是瘋魔了!”

富察貴人的話音還未被風吹散,忽然,一個血紅而飄忽的龐大身影從她眼前迅疾飄過。

富察貴人眼看著一張慘白的臉從自己面前打著照面飄過,哪里還說得出話來。

眼瞅著她身子劇烈一顫,驚叫了一聲,直定定暈厥了過去。

富察貴人受了這番驚嚇,第二日便起不來身了。

滿嘴嘟囔著胡話,發著高熱,虛汗冒了一身又一身。

太醫來了好幾撥兒,都說是驚懼發熱。

更有一個小丫頭桑兒,一夜之間眼也直了,話也不會說了,只會縮在墻角抱著頭嘟囔。

富察貴人宮中出現鬼神的事才壓下去,宮人們私下里難免還有議論。

祺貴人領著宮女去看過富察貴人受驚之態,不免拿此事說笑了半日。

回到宮中,祺貴人便更有些乏力,正見內務府的幾個太監送了安香并新做的被枕來,便伸出涂了水紅蔻丹的手隨手翻了翻道:“是什么?”

為首一個太監堆著討好的笑容,諂媚道:“快開春了,皇后娘娘囑咐宮里都要換上新鮮顏色的被褥枕帳,所以內務府特挑了一批最好的來給貴人。”

祺貴人見錦被和軟枕都繡著她最喜歡的石榴、蓮、竹笙、葫蘆、藤蔓、麒麟的圖案,不覺露了幾分笑容。

“這樣倒是極好的!”

那太監賠笑道:“這錦被上的圖紋是由葫蘆和藤蔓構成吉祥圖案,葫蘆多籽,借喻為子孫繁衍。

這個帳子滿繡石榴和瓜果,多子多福,瓜瓞綿綿。

小主您瞧,最要緊的就是這個軟枕了,是騎著麒麟的童子戴冠著袍,手持蓮和竹笙,寓意為連生,又有麒麟送子的意思。”

那太監神神秘秘道,“這里頭填的全是曬干了的萱草,是宜男萱壽的意思,氣味清香不說,且和淳嬪與音貴人懷阿哥時的軟枕是一模一樣的。”

祺貴人愛不釋手,撫著軟枕上栩栩如生的童子圖樣。

“音貴人是出了名的闊綽,用東西也格外挑剔,她素日也不把淳嬪放在眼里,怎么也會和淳嬪用一樣的東西呢?”

祺貴人聽得滿心歡喜:“若不是她有阿哥和敬妃在皇上跟前得臉,本宮哪里肯敷衍她!”

她將軟枕鄭重交到宮女手中,“即刻就去給本宮換上這對枕頭,仔細著點擺放,那灰鼠皮子的枕頭帳子,睡得人悶也悶壞了,也把新的換上,討個好彩頭。”

她剪水秋瞳喜盈盈地睇一眼那小太監,抿嘴笑道,“若真應承了你們的話,本宮自當好好打賞你們!”

那太監歡歡喜喜答應了,又道:“這安香是內務府的調香師傅新配的,新加了一味紫蘇,有益脾、宣肺、利氣之效,與貴人最為相宜,還請小主笑納。”

說著便也告退了。

祺貴人便讓主事的帶著宮女收拾了被鋪床帳,又試著點上了新送來的安香,果然又甜又潤,聞著格外寧神靜氣。

她心下十分喜歡,吩咐道:“也算內務府用心,只是這樣寧神靜氣的香,配著那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琉璃屏風倒是俗了,也和新換上的顏色床帳不相宜。

你們去把庫房里那架皇上賞的遠山水墨素紗屏風換了來,這才相襯。”

宮女們答應著利索換了。

大宮女知曉祺貴人的心意,便在帷簾處疏疏朗朗懸了三五枚鎦金鏤空銅香球,將安香添了進去。

沒一會兒,絲絲縷縷纏繞的香氣錯落有致,又均勻恬淡,幽然隱沒于畫梁之上。

因著祺貴人素性怕冷,又叫添上好幾個銅掐絲琺瑯四方火盆,直烘得殿中暖洋如春。

祺貴人由著佩兒伺候了洗漱,忽地想起一事。

“今日去看了富察貴人,沒想到啊,她住的地方如此晦氣,竟惹得罪人的鬼魂來探望曾經的住宅了。”

佩兒笑嘻嘻道:“富察貴人性子厲害,嘴上更不饒人,若是曾經的嬪妃冤魂在世,心里指不定怎么恨她呢。”

祺貴人口中笑道:“富察貴人呀,是自己命不好罷了。”

佩兒笑嘻嘻道:“奴婢聽宮人們說,鬧鬼的時候桑兒那丫頭看到穿著紅衣的影子,那是怨氣沖天想要死后化為厲鬼呢。”

祺貴人聽著便有些害怕:“真有這樣的說法?”

佩兒湊在她耳邊,一臉詭秘:“可不是!奴婢聽人說,有些人生前沒用,被人冤枉欺負也沒辦法,只好想要死后來報仇,那樣的人死的時候就得穿一身紅,這樣才能變成厲鬼呢。”

祺貴人聽得懼意橫生,按著心口道:“那樣的鬼很兇么?”

佩兒得意道:“當然了!那是厲鬼里的厲鬼,連薩滿法師都鎮不住呢,奴婢方才聽小太監說,連寶華殿的大師都去誦經鎮壓了呢,可富察貴人還是昏昏沉沉說著胡話,人都沒清醒過呢。”

二人正說著,殿閣里的鏤窗扇被風撲開了。

吱呀一聲,吹得殿中的蠟燭忽明忽暗。

祺貴人嚇了一跳,趕緊握住佩兒的嘴道:“不許胡說!天都晚了,怪怕人的。”

佩兒被這陣風一嚇,也有些不安,忙噤聲伺候祺貴人睡下了。

許是安香的緣故,祺貴人很快便入睡了,只是她睡得并不大安穩,翻來覆去窸窣了幾回,才漸漸安靜。

聽著祺貴人的呼吸漸漸均勻,佩兒的瞌睡蟲一陣陣逼來,將頭靠在板壁上迷糊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佩兒覺得臉上似乎拂著什么東西。

她蒙眬著睜開眼睛,卻見寢殿的窗扇不知何時被開了一扇,幾點微藍的火光慢悠悠地飄蕩進來。

佩兒沒來由地一慌,伸手去摸自己的臉。

借著微弱的燭光,卻見到一條紅色的拂帶悠悠從梁上垂下,正落在她腦袋上方,風一吹,便飄到她臉上來了。

偏那拂帶上頭還濕答答的,像是落著什么東西。佩兒心里亂作了一團,不知怎的還是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摸完瞟了一眼,卻見手指上猩紅一點。

所有的睡意都被驚到了九霄云外,她忍不住叫起來:“血!怎么會有血!”

窗扇外一道紅影飄過,恰恰與她打了一個照面,正是一張慘白的流著血淚的臉,吐著幽幽細細的聲線道:“我要復仇!”

佩兒整個人篩糠似的抖著,丟了魂般背過身去,卻看到一臉驚懼的祺貴人,不知何時已從床上坐起,呆呆地愣在了那里。

祺貴人額頭涔涔的全是豆大的汗珠,幾縷碎發全被洇得濕透了,黏膩地斜在眼睛上。

她哪里顧得去擦,只是顫抖著伸直了手指,驚恐地張大了嘴,發不出一點聲音。

等到佩兒回過神來知道喊人的時候,那個紅影早飄飄忽忽不見了。

這一晚咸福宮中合宮大驚,祺貴人發了瘋似的叫人到處去搜,可是除了那條沾血的拂帶,哪里找得到半分鬼影。

趁著人不防,祺貴人拉著佩兒的手道:“為什么來找我?為什么來找我?麗嬪不是我害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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