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手折梅,美人在懷。
故人終究是故人,即便皇上再思念純元皇后,也沒有辦法讓死者復蘇。
此時此時的安玲容,穿著一襲紅衣裳,拿著梅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青春嬌嫩感,輕易俘獲了皇上。
這一刻,安玲容竟然替代了純元的身影,深深映入眼簾。
當年的小純元,似乎沒有安玲容這般活潑懂事,她的性子永遠是淡淡的,不爭不搶的樣子與后院里其他人格格不入。
正因如此,純元才能從一群人中脫穎而出,入了他的視線,并且后期成為了他心中唯一的皇后。
“安嬪,朕似乎每次見到你都稱呼你為安嬪,從今往后,朕想稱呼你為容兒,你看可好?”
耐著性子伸出手來拍掉安玲容肩膀上的雪,皇上難得笑了笑,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皇上無論怎么稱呼嬪妾,嬪妾心里頭都高興。”
安玲容心機地將梅抱在懷里頭,隨后輕輕摘下一片梅瓣,含在嘴唇邊,讓梅的瓣汁液染紅了她的嘴唇。
“走吧,可別凍著容兒,這梅還有段時間盛放,到那時,朕再帶你前來觀賞。”
伸出手的胖橘貓笑瞇瞇的,安玲容順勢拉著對方的手,依依不舍望著梅。
“怎么?是舍不得這些還未開放的梅?做人可不能太貪心,你手中的這支梅放在瓶子里可以活上許久,不用再貪念這些骨朵了。”
“在皇上心中,難道嬪妾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小女子嗎?”
安玲容在蘇培盛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下,伸出被瓣熏入味的芊芊玉手,點了點皇上的臉頰。
隨即望著被一陣風吹動,還未盛放的梅苞,滿臉憐惜道:“嬪妾只是想到了一首詩,一時不忍離開,這大好的景色,在宮中可不多見。”
“哦?朕怎不知你還懂詩?”
此時北風呼嚕嚕的刮著,胖橘貓縮了縮腦袋,笑瞇瞇看著安玲容,期待著她的答復。
“嬪妾只是喜愛梅,因而多讀了一些有關梅的詩詞罷了,皇上就別取笑嬪妾了。”
“不妨說說,朕也想到了一句詩詞,不知容兒是否跟朕心意相通。”
說到底,皇上還是喜歡懂詩詞歌賦的女子。
如果安玲容此時此刻能念出讓他滿意,通心意的詩詞,那他不妨再給眼前的可人兒一些驚喜。
“這北風無情,拍打著梅,摧殘著它,讓嬪妾想到了那句詩詞,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此句苦,有苦苦哀求之意,不太符合朕與你此時的心情。”
皇上的身體微微一震,緊接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深深凝視著安玲容。
對此,安玲容不慌不忙,給出了完美的解答:“但唯此相慰,不忍見其凋殘,此句乃寫愿,嬪妾對梅懷揣著憐憫之意,的確不適合放在皇上與嬪妾身上。”
說完,不等皇上回話,安玲容自動補全了這首詩的意思:“不過此詩表達了冷、清、愁、苦,皆出寂寞,倒也符合嬪妾日夜見不到皇上,產生的思念之情。”
這后宮的嬪妃沒了皇上之后,不就是表現出一個冷、清、愁、苦,皆處寂寞嗎?
此時的安玲容在皇上眼里,已經化成了當代后宮嬪妃中的解語,堪比純元的存在。
一開始,他是有些懷疑安玲容是否得了哪個宮里老人的指點,照貓畫虎學出了純元當年喜愛梅,曾經說過的話。
可隨著安玲容補充下文,皇上心中的疑惑頓時煙消云散。
因為純元自打進入王府后,再也沒吃過半點苦,平日他一有空就去找對方說話,侍寢也基本上都是純元一人獨享。
再加上純元曾經說的是逆風如解意,不像今時今日這般,戶外刮著冰冷刺骨的北風。
況且冷、清、愁、苦這幾種對于原詩解讀,唯有后院那些獨守空房的女人,方能得出這般結論。
由此可見,安玲容平日沒有他陪伴的時候,就如同后宮那些不受待見的嬪妃一樣,心里不是滋味。
“容兒,朕跟你想的一樣,前些日子是朕太在乎華妃跟惠嬪的想法,見你的次數太少了。”
皇上拍了拍安玲容的手,滿臉愧疚表情。
一進宮就表現得不爭不搶,喜愛梅,對前朝后宮有著獨特見解,詩詞歌賦理解到位的安玲容,此時此刻,她終于打開了皇上的心扉!
心里很是得意的安玲容,面上依舊我不配的表情,小聲道:“皇上,您心里有我的一份位置就好,我的家世比不上華妃娘娘,也比不上眉姐姐,為了皇上的名譽,嬪妾甘愿等待,等待皇上來找嬪妾。”
安玲容不說也罷,這么一解釋,皇上更加不好受了。
換做是別的女子,包括純元,一聽他道歉解釋,第一時間想的無非是要些新奇玩意,晉一晉位份等與權力劃等號的東西。
唯有安玲容三番五次提到他最重要,前朝最重要,實在是太貼心懂事了。
心中有了定數的皇上,道:“朕想讓你父親的官職提一提,也免得前朝人背后說你閑話。”
一聽皇上要先提升那倒霉催父親的官職,安玲容絲毫不顧及血濃于水的道理,裝作很難為情的樣子,不再說話。
皇上心中疑慮,嘴上自然就問了,“怎么,是覺得朕沒有晉你的位份,只答應給你父親提升職位,這心里有些失落嗎?”
“并非如此,皇上關心嬪妾母家,嬪妾高興還來不及,只是……”
“說,無妨。”
“只是嬪妾的父親沒有勝任官職的能力,當初父親本沒有考上好官職,坐不上如今的職位,不過是母親依靠蘇繡的本事,熬壞了眼睛,才給父親捐了個芝麻大小的官。”
“后面,父親憑借老實本分的態度,一步步熬上如今的官職,因而嬪妾怕父親升官之后又忘了本,辜負皇上對嬪妾父親的一番信任。”
皇上本就不受養母的重視,從小過的很艱難,缺乏母愛。
乍一聽安玲容的母親為了她的丈夫,憑借蘇繡手藝熬壞了眼睛,才讓他得了個芝麻大小的官。
不禁對安玲容的家世產生了不可避免的同情心理。
說到底,他也是缺愛,缺乏安全感的人。
“還有這一回事,那你父親的官職依舊不變,我封你母親為誥命夫人,如何?”
古代男人的世界有三六九等,而女人也因為身邊的男人分出了三六九等,妻以夫貴,母以子貴。
誥命夫人,是歷史上皇室對高官的母親或妻子的封號。
在漢朝時,王公大臣的妻子母親一律統稱為夫人,而“誥命夫人”則是從唐朝才開始加封的,一直延續到清末民初結束。
而誥命夫人之稱始于唐朝,是泛指受有朝廷封號的貴婦人。
其不一定是妻子,也可以是母親。
大凡對朝廷有貢獻的官員,其妻子,嫡母都有機會獲得冊封,其中一品至五品官員的冊封一般以皇帝名義封贈,謂之誥命。
但是“誥命夫人”只能授予一、二品官員的祖母、母親和妻子。
三品是淑人,四品是恭人,五品是宜人,六品是安人,七品以下是孺人。
因此,“一品誥命夫人”、“二品誥命夫人”是對的,“三品誥命夫人”就是錯的了,應該是“三品誥命淑人”。
聞言,安玲容狐疑地看了眼皇上,似乎覺得皇上嘴瓢說錯話了。
他的父親只是一個小官罷了,母親就算很厲害,又怎能擔當得起誥命夫人?
“皇上,誥命夫人的地位太過尊貴了,嬪妾的母親沒有資格擔任,如果皇上真想封母親為誥命,那不妨封一個三品誥命淑人即可。”
其實皇上說完就有些后悔了,以安玲容的家世,確實支撐不起一個二品的誥命。
可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
何況他還是皇上,一言九鼎的天子,對寵妃說出口的話,又怎能輕易改口呢?
不過好在安玲容不是華妃,沒有得了賞賜就洋洋得意接旨的意思,她一開口,話就好收回去了。
捏了捏手里的珠子,大橘面不改色吩咐后方的蘇培盛,封安玲容的生母為三品誥命淑人,即日起每月領的賞錢全由她一人支配,旁人不得觸碰,打壓。
若有違令者,可以讓安玲容的生母去上級地方告狀,一旦發現情況屬實,先斬后奏!
這番霸氣側漏的圣旨不光驚到了蘇培盛,更是讓安玲容捂著嘴巴,眼睛變得圓滾滾,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皇上看。
皇上先前的算計跟想法全在她的射程范圍內,唯獨若有違令者,可以去上級地方告狀,一旦發現情況屬實,先斬后奏的權利,讓她很是感動。
一顆顆眼淚忍不住往下掉落,等到皇上回過頭來,安玲容早已哭成了淚人。
她從穿越過來,母親就很疼愛她。
而她也懂得知恩圖報,在古代這種封建地方開了香坊,讓母親過上了好日子,遠離了那惡心便宜父親的折磨。
可是,這也不是萬全之策。
如今皇上一番話,徹底讓安玲容放下掛念,不用擔心母親被旁人欺負了。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把安玲容當成寶的皇上著急壞了,一口一個容兒叫著,要是被別的嬪妃看見,估摸著不是被氣死,就是嫉妒死了。
唯有安玲容,一邊哭一邊笑著道:“嬪妾太高興了,母親終于熬出頭,再也不用受后院那些姨娘的白眼了,謝謝皇上恩賜。”
只有談母親跟沈眉莊等人的時候,安玲容說的才是掏心窩子的真心話。
此刻她毫無保留說給了皇上,也是希望皇上惦記今時今日的好,未來的日子里不要因為別人辜負她,傷害她的一片真心。
聞言,皇上輕輕拍了拍安玲容的背部,決定今夜留宿安玲容。
等到后面安玲容的母親被封了職位,皇上又留安嬪過夜消息傳遍后宮,羨煞旁人時,咱們的主角正為夏冬春獲寵,封個貴人,做足了準備。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那夜安玲容了侍寢,后面她跟皇上見面次數也少了不少。
不過一周大約還是能見上三次面,比后宮那些不受寵的嬪妃好許多。
眼看著到了年末,即將迎來新的一年,皇后終究是按耐不住性子,再次推舉了先前沒臉見人的富察貴人,送到皇上床邊。
不知是她給皇上灌了什么迷魂藥,這么一來二去,倒是比沈眉莊跟安玲容顯眼,讓皇上頻繁翻她的牌子,夜晚進入她的寢宮。
為此安玲容特地讓夏冬春去她宮里頭看看情況。
不想跟富察有來往,把柄跟生死都在安玲容手里的夏冬春,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
等到她回來的時候,安玲容從她身上沾染的香粉味,頓時明白了。
富察貴人在皇后的教導下,開始用那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勾引皇上了。
安玲容聞著味道不是很刺鼻,估摸著只有催情助興的效果,不妨礙皇上身體健康問題,也就沒有派人舉報。
因為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跟華妃一起布置過年時候,宮里頭需要用的東西。
置辦一些年貨。
安玲容本是不想接受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奈何皇上眼里有她,認為這種事情交給兩人做,是對兩人的肯定。
再加上皇后別有用心,也沒有主動參與這件事情,傻愣愣的華妃把雞毛當令箭,非要讓她去翊坤宮商量著,如何置辦今年的規格。
無奈之下,安玲容只好拉著槿汐一同前往翊坤宮。
她不怕華妃的刁難。
因為安玲容近些日子沒有侍寢,只是白天送了些吃食給皇上,主動去御書房見了見皇上,坐下聊聊會天,僅此而已。
所以認為侍寢是頭等大事的華妃,自然而然沒有刁難她。
畢竟華妃眼里只有母家尊貴之人,有孩子之人奪取她侍寢機會,她才會背后惦記對方。
而安玲容不屬于華妃惦記的這兩種人,她是皇上的小襖,逐漸替代純元的白月光,朱砂痣,心頭好。
更何況,早已背叛華妃的曹嬪嘗到了跟隨她的甜頭,使喚麗貴人做事情的快感,沒事干就愛跑翊坤宮閑聊,在華妃面前說她的好話。
到了翊坤宮,安玲容站在一旁,并未有所表示,等待華妃主動給眼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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