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煩花:
“你好。”沈念之張了張嘴,吞下了到口邊的話,只是內心一直平靜不下來,心不在焉的,好在其他人都關心姚嘉木的傷勢,沒人注意她的失態。
“文朗,你哪兒來的藥,效果真好,感覺不疼了,我看也不用去醫院,明兒就好了。”姚嘉木的傷在背上,劃了個大口子,血染了半身,洛文朗給他換了自己的衣服。
洛文朗看他一眼去,卻不說話,姚嘉木知道自己錯了,他摸摸鼻子低頭認錯。
顧溪橋趁著空隙準備畫個小東西送給洛文朗,她站在書桌前,纖指執筆,眉目低垂,星眼流波,十指皓如白雪,與這間窄小破敗的房間格格不入。
這是顧溪橋第一次在洛文臨面前畫畫,他看得很認真,小臉上滿是驚嘆,以前他看過沈念之畫畫,當時他只覺得好看跟神奇,而今天看見顧溪橋短短十分鐘內就將自己跟洛文朗勾勒出來,栩栩如生。
他現在終于相信了洛文朗的話,“顧姐姐,你真厲害!”
“小孩子家懂什么!”顧溪橋笑了下,然后換了一支筆,在空白處留了一句詩——
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
字跡清雋,矯若驚龍,儼然有大家之風。
“顧姐姐,我不是小孩子。”洛文臨撇嘴,她那話才是唬人的吧。
見她畫完了,他便歡快地將畫拿去給洛文朗看。
“你畫得真的很好看,”姚嘉木擠過來,目露驚嘆,連他這種外門人都能看出她畫功了得,“很厲害。”
顧溪橋瞅他一眼,思索了一下,“想學打架嗎?”
虛空中的系統突然抬頭,橋美人,你想收他為徒?
“不是。”顧溪橋沒有解釋。
“打架這件事我還用學?”姚嘉木眉一揚,顯得分外得意,“我跟你說,從小到大,我打架就沒有輸過!”
顧溪橋瞥一眼他背上的刀傷,“看出來了。”
姚嘉木:“……這真是個意外。”
這件事就沒有再繼續下去,不過顧溪橋心里已然有了打算。
沈念之這才找到機會跟顧溪橋說話,她看著顧溪橋,聲音興奮得在發抖,不過也顧忌著場合放低了聲音,“顧小姐,你的畫已經被錄入國家畫展了,司馬老先生通過院長想要聯系你,有意收你到他門下!”
藝術界的都知道司馬鈞這個人,他是當之無愧的藝術界第一人,他的徒弟沐云帆更是國際上鼎鼎有名的油畫天才,一畫千金難求。
沐云帆在國際上拿的獎不計其數,從十歲開始就不如國際的舞臺,而現在已經將老一輩的人甩下,被圈子里的一眾男女封為神話,偏他脾氣古怪,對人不假辭色,除了司馬鈞誰的話也不聽,喜怒無常。
即使是這樣,也絲毫不影響他在眾人心中的地位。
他是第一個憑自己的畫征服海外藝術家的華夏人,也正因為如此,他在國內的名氣會這么大。
而像沈念之美院的這些人,對司馬鈞跟沐云帆這類人只有仰望的份兒,想要見到他們,憑沈念之的天資需拼搏十年才有機會與他們站在一個平臺,而十年后,誰知道沐云帆又到了何種高度?
也因此,接到司馬鈞的電話讓美院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美院的人向來是看不起他們這些國畫派,他們崇拜沐云帆,所以學油畫的特別多,但因這個電話,這些人對國畫派的熱情空前高漲。
說完這個,沈念之就看著顧溪橋,期待她興奮激動的樣子。
然而顧溪橋一點兒也沒有激動,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開始回響司馬鈞這個人,說起司馬鈞,上輩子也是熟人了,無他,上輩子的司馬鈞是顧惜瑾的老師。
一想起這個顧溪橋的心情就不好了,她按了按太陽穴,朝沈念之笑,“那幅畫就當送你了,希望你不要跟任何人說起這件事,謝謝。”
沈念之再次愣住了,她想了無數種可能,可怎么也沒想到她會是這種樣子。
她竟然回絕了?
她竟然回絕了司馬鈞?
她知道司馬鈞這三個字代表著什么嗎?
只要在司馬鈞門下,就能少奮斗半輩子,還有無數的聲望跟名利!
她是真不知道還是真不在意?
“你……真的?”沈念之一時反應不過來。
顧溪橋手里突然出現一根金針,她朝沈念之揚了揚,清亮的眼睛彎成一道優美的弧度,“我的志向是當一名好醫生,所以,這件事你要替我保密。”
這么高的繪畫天賦她竟然要去學醫!
沈念之愣愣地點頭,腦子轟轟地。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顧溪橋已經在跟姚嘉木說上話了。
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啊?這世上怎么會有這種人!
沈念之頭疼地直揪頭發,這樣的天賦不去畫畫去跟人家理科生搶什么飯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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