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醉直勾勾地看著陸隨的臉,她上前,扯開他的衣領。
他脖子上戴著兩條項鏈,一條項鏈的鏈墜是當年他送她的那支小手槍,另有一條全新的項鏈,正是她要他送的另一件禮物,鏈墜是一顆金色子彈。
他真的買了一條這樣的項鏈,卻沒來得及送給她。
她怔站片刻,再探上他的脈膊,那里心跳全無。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覺,只是腦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什么也都想不出來。
楚修棧見她幾欲崩潰,忙扶著她,想帶她離開殮房。
“我、我在這兒坐一會兒。”施醉醉找了個位置坐下,覺得這樣好多了。
陸婉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兩人緊牽著手,視線卻膠著在陸隨的臉上。
兩人就這樣坐著,小舞在一旁陪伴。
楚修棧出去再回來,手上多了一部手機,正是陸隨的所有遺物。
施醉醉按下密碼,密碼還是她改的,是兩個孩子的生日。
可是密碼不對,她猶豫片刻,又再按下自己的生日日期,這回手機才打開。
她翻到陸隨的最后一通電話,正是昨天她要和楚修棧結婚時的來電顯示。
她失魂落魄地看著那通電話,心道如果他不打這通電話,或許他就不會有事。他平時是很機警的人,如果有危險,他應該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可以避開的
不對,或許這根本就不是陸隨,是另一個冒牌陸隨。
思及此,她發瘋一般沖上前,抱住陸隨的尸首,她想感覺一下這到底是不是陸隨,可是她什么也感覺不出來。
或許正因為不是陸隨,所以她才什么都感覺不到,對吧?
陸婉見她幾近癲狂,忙聯合小舞,把施醉醉拖遠一點。
施醉醉卻不樂意,甩開她們的箝制,再次沖上前,認真檢查尸首,在看到他大腿部位那顆熟悉的痣時,她終于支撐不住,陷入黑沉,失去了意識。
她覺得自己恍若置身夢里,又像是穿越了時空。
那時的陸隨追在她身后,總在觸手能及的距離。
偏偏要她說出個三四五六,她也說不出所以然,只記得他無比認真嚴肅地跟她說著,醉兒,等你長大了我娶你。
睜開眼,沒有夢中白衣翩翩的小少年,沒有他的溫聲笑語,什么都沒有。
陸婉見她醒了,蹭了過來,“你挺能睡,一睡就是一天。”
有幾次這女人分明醒了,偏又不愿意睜眼,繼續作她的美夢。夢里面,陸隨應該是好好的,什么事兒都沒有。
她們都不愿意相信陸隨就這么走了,在施醉醉昏迷之后,她甚至還特意去找警察核對了指紋和血型,那分明就是陸隨沒錯。
“我打算把我哥火化了,再帶他的骨灰回去”
陸婉才開口,施醉醉雙目圓瞪,吭哧吭哧地喘氣:“那個人不是陸隨,陸隨好好的”
“我對過血型和指紋,那是我哥,他就是陸隨,你不要再騙自己。”陸婉啞聲道。
她又怎會不希望陸隨好好的?可現實就是這么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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