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跟著媽媽來親戚家吃酒席。當時還是一個小漁村，沒想到現在變化這么大。
他跟人打聽商業街貝殼工藝店，里面的店長是船工唐姐的婆婆王大娘。
孫大勇沒敢直接說來應聘的，進來看看，這里是制作貝殼工藝品的。
很可愛，并不難。
轉了一圈，孫大勇才問：“你好，這里招聘玉器工嗎？”
王大媽一聽，抬頭看向孫大勇，“小伙子，你是來應聘玉雕師傅的嗎？”
孫大勇點頭回答：“是的，別看我年輕，我手藝很好的。這是我用邊角料制作的吊墜。”
說完，孫大勇把自己的作品遞過去，這是一個珠圓玉潤的葫蘆。
雖然簡單，但飽滿度，色澤度，還有形狀，還有靈性。
王大媽笑笑，“是不錯。不過，不是我應聘你，你稍微等一下，我打電話，讓老板過來。”
孫大勇回答：“多謝您。”
韓小蕊接到王大媽的電話，騎著自行車過來，掏出鑰匙，把隔壁的店鋪門打開。
“進來吧，咱們在這里面試。”韓小蕊笑道，讓孫大勇進來。
韓小蕊指著門口擺放的一個小型玉雕機器，“孫大勇，我這里現階段并不做高端的玉石，那里的水太深，我也不懂，玩不轉。”
“我想開一個螺化玉特色玉器工藝品店，螺化玉也是我在海里撈的，加工成各種鑰匙扣等工藝品，然后賣給過來的游客。”
“游客買東西要求一定要是真品，所以這間做成加工坊，誰都能看到。隔壁隔壁兩間，用來售賣。我這個使用機器加工，不用手工打磨，要求速度快。”
孫大勇仔細聽著韓小蕊的要求，覺得自己能干，“那我現在就給您做幾個，您看看。行的話，咱們再談工資。”
韓小蕊點頭，“好，注意安全。”
孫大勇手腳麻利摳出來幾個螺化玉原石，打開機器，就要開始加工。
“慢著！”韓小蕊攔著要動手干活的孫大勇，從抽屜里拿出來一個防塵口罩，遞給孫大勇，“加工這些有粉塵，你最好戴上防塵口罩，否則這些塵埃到你的肺里，不僅不舒服，時間長了，還會生病。”
孫大勇一愣，以前師傅買了一些口罩，但師娘說浪費錢，用完之后，就不讓買了。
他和師兄還年輕，倒還好，但師傅現在經常咳嗽，醫生也說是粉塵造成的。
不過師娘說別人家都這樣，不買口罩。
孫大勇心里感動，“多謝。”
韓小蕊笑笑，“賺錢重要，但健康更重要。在我這里，就要嚴格按照安全生產要求，不能馬虎。”
“好，我記住了。”孫大勇聽到這話，更想留在這里工作了，至少這里把人當人。
孫大勇開始打磨螺化玉，手法熟練。
不熟練不行啊！
跟著師傅學習，不給工資，但管飯。
如果做壞了，就沒飯吃。
在這樣的壓力之下，孫大勇和師兄手藝很好，成品率很高。
才不過四五分鐘，一個螺化玉就被雕琢出來，晶瑩玉潤飽滿，憨態可掬。
韓小蕊看到孫大勇做出來的海螺，根據每一個不同形態，發揮最大的特點。
如此一來，做出來的螺化玉，都是不一樣的。
就這一個，韓小蕊就知道孫大勇手藝不錯。
大約十五分鐘，這個孫大勇連續做了三個，速度挺快。
韓小蕊當即表示，“行了，你通過面試了。你對薪資有什么要求？”
孫大勇想了想，“我家在城里，坐公交車，還要轉車，單程就要兩個小時，除了最低一個月七十塊錢的工資，我還希望能夠包吃住。”
韓小蕊想了想，“這樣吧，你在金山灣租個房子，租金給你報銷。至于吃飯，你可以跟隔壁的王大媽一起吃飯，我補貼她伙食費。”
“至于基本工資，我給你四十塊錢一個月，但是你制作這樣工藝水平的螺化玉，我給你兩毛錢一個提成。你做得多，提成就拿得多，做得少，提成拿得少，這樣怎么樣？”
聽到這話，孫大勇不敢相信，“韓總，那我一天如果能做一百個，一天的提成真給二十塊？”
韓小蕊點頭，“是的。不過提成和工資都是月底發。如果你家里經濟困難，我可以先把基本工資四十塊錢發給你。這樣行嗎？”
“行，太行了。”孫大勇笑道，“我家還有個親戚在金山灣。我買點東西，去探望她，順便讓她幫我租房子。”
韓小蕊好奇，問：“你家在金山灣的親戚，是誰啊？”
孫大勇回答：“姨姥姥，別人都叫她蔡大媽，兒子蔡學勤，我喊他表舅，當初表舅生了兒子，我和我媽還來坐席呢！”
一聽這話，韓小蕊哭笑不得，“真是的，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蔡大媽是我干娘，走，收拾東西，跟我去干娘家。”
孫大勇也是一愣，“說來慚愧，這幾年我爸媽工廠的效益不好，福利待遇也不高。我爸媽也不好意思走動親戚，反倒是姨姥姥，每年還給我家送蝦米海帶。”
現在國營廠子因為管理跟不上，經營不善，效益不好，雙職工日子也未必好過。
韓小蕊點頭，能讓干娘還能繼續每年送海帶和蝦米，證明這家為人處世真不錯。
來往少，也真的是因為經濟條件變差了。
“都是親戚，走，家去。”韓小蕊回答，“基本工資就按照你說的，七十，提成還是兩毛一個。”
孫大勇連忙擺手，急赤白咧，“韓姐，你如果這樣，那我沒臉繼續在這邊工作了。咱們親戚歸親戚，工作歸工作。四十塊錢的基本工資和兩毛錢一個提成，已經很好了。”
韓小蕊見狀，點頭，“那行，好好干，以后姐給你發獎金。”
孫大勇跟著韓小蕊一起去蔡大媽家，只留了兩毛錢坐公交車，剩下的全部買了點心和罐頭。
“其實不用這么客氣，干娘不缺這些東西。”韓小蕊阻攔。
孫大勇嘿嘿笑笑，“姨姥姥有，是她的，但我作為小輩上門，不能空著手。本來這次不管面試是不是成功，我都要去的，我媽也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