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真沒事吧?”一早瞧見盧管事那張苦瓜臉,冷顏公子初時還挺疑惑。
“我能有什么事?”
“誒呀我的公子啊!”盧管事拍著大腿哀叫一聲,“您不曉得吧?昨晚有人潛入您房內灑了迷藥,差點就把你給……”
盧管事做了個咔嚓人的舉動,冷顏見狀面色微變。
“昨晚可真是驚心動魄得很!好在玉狐大人神勇,將犯人給當場逮住了。”
話至此,盧管事忙取了衣服上前,“公子,咱還是快快洗漱下,大人那邊審問結束,估計就要過來了。”
冷顏公子點頭,忙下床整理儀表,“昨日是什么情況?人如何被抓到的?”
“誒呀,公子您是不知那個兇險啊。”盧管事遞給他一條濕潤帕子擦臉,口中唏噓不斷,“老奴到的時候,來行兇的刺客已被玉狐大人逼退了。”
“玉狐大人一臉鎮定坐在您床頭,正在給您問診。行兇者走了窗戶,被靈鶴大人帶人逮了個正著。”
“玉狐大人說您中了迷藥,睡一覺即好。”
冷顏公子聽著有些出神,“我中了迷藥?”
“是啊,昨晚怎么喚您都不醒,還好玉狐大人醫術精湛,這才沒出什么意外。”盧管事用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這時外間長廊傳來叩門聲。
盧管事看了眼收拾妥當的冷顏公子,挪著小碎步上前開門,臉上帶著笑,“定是玉狐大人他們來了。”
門一開,果然是玉狐與靈鶴二位大人。
管事一張臉笑成朵花兒,忙拱手禮讓二人進門,“大人吶,可是審問有了結果?”
玉琳瑯微微頷首,進門后先是意味深長瞧了冷顏公子一眼,隨即拉著靈鶴去桌旁坐下。
她朝冷顏公子招招手,“來坐。”
冷顏公子躬身行過一禮,遂規規矩矩入座。
“大人?昨夜潛入公子房中行刺者究竟是何人?”
玉琳瑯盯著冷顏公子,“你跟裴府……有何淵源?”
冷顏公子一愣,抬頭與她對視一眼,連忙又垂下腦袋,聲如蚊吶回話,“無關。”
玉琳瑯擺擺手,“不可能。”
她一臉篤定連說好幾句“不可能”,滿目好奇望著眼前的冷顏公子,“你知道行兇者是誰么?”
“誒喲大人啊,您就別賣關子了,這行兇者莫非您認識?”
“我自然不認識。”玉琳瑯側頭看向靈鶴。
后者微微一笑,“行兇者白日里在閣內出現過。裴大公子跟玉狐大人起沖突時,刺客就立在裴大公子身后第二排左數過去第三人。”
盧管事聽出味來了,吃驚瞪大眼,“大人,您意思是?那刺客是裴府門客?”
“確實。”玉琳瑯笑著點頭,“靈鶴大人過目不忘,他說白天在裴肅身后見過他,那定是見過的。”
盧管事驚訝地半晌沒能搭上話。
昨兒那街面上多少人啊?
不說圍觀諸多百姓,光是裴府運送金銀貨物而來的車隊都綿延二里地吧?
驚鴻閣門口那是人滿為患。
就這,靈鶴大人還能一眼認出對方是裴府中人,甚至還能清楚記得別人所站位置。
鎮妖司人才輩出不禁令人欽佩啊!
“說說吧。”玉琳瑯一臉聽八卦的小表情,主動為對面的冷顏公子斟上一杯茶,“你不說清楚,我們云里霧里被蒙在鼓里,辦事很不利。”
“干什么去?”裴肅一聲冷喝,匆匆從外院走進正廳,剛好在門口堵住滿面怒容的裴夫人。
丞相夫人冷笑一聲,“你弟弟被人打成那樣?你們父子二個都坐得住,我這當娘的卻是無論如何都吃不下飯的。”
“所以您這是,就想帶著身邊這些粗使婆子、丫鬟們,去跟赫赫有名的鎮妖司玉狐拼命?”
“玉狐怎么了?玉狐也不能當街這般羞辱我兒,更不能把我兒腰骨踢斷!”裴夫人難掩眼中殺意,“你們猶猶豫豫不想為洋兒出頭,我這當娘的卻瞧不下去。”
“攔住夫人。”裴肅冷冷出聲。
其后便走出兩名身手矯健的刀客,伸手攔住丞相夫人等人去路。
“放肆!”裴夫人怒喝出聲,“你姑姑乃當今皇后,父親身為當朝宰相,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懼一個鎮妖司小小玉狐??”
裴肅推了推疼痛欲炸的頭,“母親,我是為您的臉面著想。”
試問,他都無法在玉琳瑯手下討得了半分便宜,母親去了又能如何?
罵又罵不過打又打不過的,還不是被人再次羞辱一番,灰溜溜回府?
他一個當兒子的受辱也就得了,老母親又怎能去那小姑娘面前自取其辱!
“荒唐,你要是真顧慮我臉面,就該去勸勸你父,讓他立刻入宮將此事稟明皇后娘娘。”
“父親正在想辦法應付。”裴肅沉著臉道,“明日上朝,定會讓玉狐受到教訓。”
“明日?我半刻鐘都等不了!”裴夫人咬牙切齒暴跳如雷,“我兒好好出門,卻是被人抬著入府的。你可知那老大夫怎么說的?人家說,毫厘之差而已,你弟弟險些終身癱瘓爬不起來!”
“玉狐是一名武者,又是一位杰出的醫者,她是故意差這毫厘的。若真想讓裴洋癱瘓,老大夫如今必定束手無策。”
“你還幫著一個心狠手辣的賤婦說話?”裴夫人尖聲厲叫,“裴肅,你究竟有沒有心來著?你弟弟被人傷成那樣,你中途做過什么說過什么沒?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幫他!”
“夫人,大公子……”裴肅貼身侍衛剛要出聲辯駁,就被裴肅抬起一手,生生止住話音。
侍衛滿臉不服,心里暗恨不已。
夫人依舊那樣偏心二公子,無論他們大公子說再多做再多都無用,夫人一概看不見的。
明明今日之事全因二公子惹事,大公子卻為他調動各處錢莊,七拼八湊湊全五十萬兩啊。
那可是整整五十萬兩,只為將二公子給贖回。
裴肅面色冷凝,立在裴夫人面前一動不動,“母親,兒子是為您考慮……”
一言尚未說完,裴夫人便張牙舞爪沖過去,給他重重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