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銀票很快便送到玉琳瑯手中,這回倒是沒再耍任何花招。
五萬黃金兌換成五十萬兩通兌銀票,每張銀票面額為五百兩,足足有一沓之多。
玉琳瑯是個極講信用之人,對方一手交了錢,她立馬就讓長青長枝把人給放了。
完了還笑瞇瞇對裴肅說道,“大公子,下回可要看緊自家弟弟了,別讓他再出來瞎胡鬧。瞧瞧這鬧的一場,家里不就遭大罪了么?”
裴肅冷著臉拱手一禮,見她轉身要走,忽而出聲叫住,“玉狐大人。”
“啊?”玉琳瑯駐足扭頭,輕飄飄一眼掃過去,“裴大公子還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只是裴某聽聞,玉狐大人身手了得……”
“你想跟我過招比試?”玉琳瑯聞弦歌知雅意,頓時來了幾分興致。
裴肅眸中透著一絲冰寒,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堅固的像塊鐵石。
他文質彬彬行過一禮,“在下一介文弱書生,自是沒資格與大人過招。倒是我手下有幾位武學造詣頗深之人,不知可否向玉狐大人隨便討教幾招。”
“可以啊。”玉琳瑯欣然應允,眸光在裴肅身后護衛身上掃過一圈,“不知哪位英雄愿意出來挨打?”
眾人:……
此時驚鴻閣門口,群眾還真不少。
大家領完錢紛紛找陰涼處看戲,聽說裴國公府要出人挑戰玉狐大人,眾人更是奔走相告,跟過年似的愉悅。
上京城民平時哪來什么娛樂活動,這不正好看場熱鬧么。
一些捕捉到商機的零食攤小販,拖著自家攤位擱驚鴻閣左近來叫賣,果然做了好十幾單生意。
裴肅極力控制心中怒火,皮笑肉不笑道,“玉狐大人對自己倒是很有信心。您還未知我這邊人選,就能大言不慚說自己勝了?”
“確實。這上京之中,大人我也算是能排的上前十之人了。要想挨揍就來排隊,大人保證不打死只打殘。”論嘴皮子功夫,玉狐大人一個能頂三,裴肅要想跟她吵,那絕對是只有被氣的份兒。
“那真太好了。”裴肅冷聲一笑,“我也正有此意。”
不打死,打殘即可!
玉狐不是很囂張么?那就讓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玉琳瑯環視一周,眨眨眼,“你們到底誰上啊?他么?”
小姑娘一根手指遙遙指向周思,后者差點給她跪了。
自從數日前,小師叔在破廟見過他一回,給過一次解藥后,周思已完全摸清楚自家這位小師叔如今的身份。
鎮妖司玉狐大人,這可是位小太歲,惹不起躲還躲不起么?他已經琢磨著如何盡快從裴府脫離,甩手不干了,只是現如今還沒能找到比較合適的機會。
看樣子小師叔是要徹底跟裴國公府杠上,他不逃能干嘛?莫非還想留在府中,陪著這群傻子一塊兒死?裴肅目光在周思身上掃過,只淡淡伸手指了指他身側另一人,“不,跟玉狐大人比試的,怎能是無名小卒?這如何能配上玉狐大人的身份。”
玉琳瑯一聽這話就生氣,周思那慫包垂著腦袋不敢發聲,她硬懟,“說誰無名小卒呢?玄音宗之徒能是無名小卒?你才無名小卒,你全家無名小卒。”
裴肅眸光一緊,又掃了周思幾人一眼,看向玉琳瑯,“大人果然好眼力,隔這么遠,您都能看出周先生是玄音宗門徒?”玉琳瑯瞥他一眼,“不然呢,靠猜?”
裴肅扯扯嘴角,“那玉狐大人再看看周先生身旁這位茍先生。您覺得他出自哪一派?”
玉琳瑯掃了周思身旁黑面神一樣的中年漢子一眼,“他是練外家子的吧?看他……手指粗短手背發黑青筋暴突指勁十足,嘖嘖,這怕是個練外家掌法的。”
“如今江湖上排的上號的掌法流,丐幫數一數二,有個掌宗,好像還挺有名,據說掌門人是從云隱寺方丈大師使的那套大悲掌中,自悟的一套掌法。其余小門小派嘛,大人就不知道了。不如先生自報家門吧。”
黑臉漢子神色一肅,抱拳施了一禮,“大人果真眼力過人,在下斷山掌茍國棟,正是大人口中掌宗宗主座下三弟子。”
裴肅勾了下唇角,“不如就讓茍先生陪玉狐大人過幾招?”
“可以啊。”玉琳瑯一口應下,慢條斯理綁緊袖口走下臺階。
“茍先生你替主家賣命,我讓你先出招。”
“得罪!”茍國棟也不多言,縱身一個飛躍,人便往玉琳瑯面前飛去。
人未至掌風當先橫掃而過,離得近的吃瓜群眾們,袍擺裙裾隨之飛揚而起。
玉琳瑯隔空一指點出,真氣激射,當即破了那道雄渾至極的掌風。
二人身形交錯間,三招已過,快到讓人眼花繚亂。
吃瓜群眾手里的瓜子花生掉了一地,下巴也差點跟著滑到地上。
平康郡王敲著手里扇子,一副恨錯難返之態,拉著一旁的陸淺連聲喃喃,“看看你看看,看看。她一開始還騙我,說絲毫不通武功!”
倆人在空中對了一掌,茍國棟身形向后倒飛出去,硬是一個翻身重重落地。
離得近的群眾們,只見那大漢腳下兩塊青石板磚碎成小塊,當即張大嘴,一副吃瓜看戲瞧不清精髓之態。
大漢再度暴起,眼里蓄起無盡戰意,綿綿掌風化作道道虛影,直飛玉琳瑯四周。
看不清二人動作的群眾們,只知四周風大得要命,所有人都像在風中凌亂似的,左搖右擺瞇起了眼。
只一瞬,玉琳瑯便如流星射月般來到黑臉漢子跟前,玉白手掌往漢子面前一橫,并不見如何動作,便讓四周掌影化為一片虛無。
太快了,沒人能瞧得清她如何動的。
立在驚鴻閣門口的楚瀾衣,稍一挑眉便收回眸光。
黑臉漢子倒退數步,捂住胸口吐了一小口血。
裴肅大為震驚,“茍先生?”
這位茍先生是他們裴國公府武力值數一數二的門客,他都不是玉狐對手?
那這玉狐果真有驕橫跋扈的資本。
此處最為震驚的莫過于茍國棟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