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什么可以？”玉琳瑯毫不留情懟回去，“一句教訓過了就想把事兒抹平？”
“裴公子，究竟是什么讓你認為，我會如此好說話的？”
裴肅深吸一口氣，語中透出幾分徹骨的涼，“玉狐，你待如何？”
玉琳瑯歪了歪腦袋，踩著腳下裴洋，足尖在他后背狠狠碾磨，“我想他死，可以么？”
“玉！琳！瑯！”
玉琳瑯伸指掏掏耳朵，嗤笑出聲，“怎么，連名帶姓叫我，顯得你裴公子比較有氣勢？”
“嚇唬誰呢裴肅，別說你那賤種弟弟，只是個不入流的裴府二公子。他就是皇子王孫又如何？”
玉琳瑯每說一句，腳下便悄然發力。
裴洋被踩在地上，感覺就像被一座巨山壓著似的，說不了話，眼里含上了淚，口中亦跟著滑出一絲絲鮮血。
“惹了我，這賤種還想要命？想什么好事呢？”
裴肅被她這態度氣到幾欲發狂，他是真被氣到了，這么多年，沒人能將裴大公子氣成這般。
“玉狐，我勸你還是謹言慎行為好。”裴肅冷著臉一字一句道，“你武功高強你不懼生死，但整個皇朝的力量是你能對抗的？”
玉琳瑯狠狠一腳，重重跺在裴洋身上。
裴肅清清楚楚聽到弟弟后背傳來一聲骨裂響，但裴洋已氣若游絲，幾乎連痛呼都不敢發出。
“威脅我？”玉琳瑯笑的溫柔至極，燦如星辰的雙眸都笑彎了。
聲音卻如九幽地獄中撈出來似的，冰寒刺骨冷意綿綿，“你試試啊。瞧瞧，整個皇朝的力量，能不能讓我恐懼害怕。”
平康郡王卻忍不住嗤笑出聲，“裴肅，我以為你有腦子，沒想到你比你弟弟還癲。整個皇朝的力量？呵，我堂堂夜家人在此都沒說什么呢。你代表我們夜家？代表皇朝？”
“你這話什么意思，本郡王能理解為，裴家想要只手遮天取代夜家么？”平康郡王說著說著忍不住笑出聲。
只那笑意卻分外涼薄，眼里還透出幾絲譏誚之意。
“好大的口氣啊裴肅。”
裴肅話一出口其實就已經后悔。
此處若無平康郡王、世子等人在場，他還能沖玉狐放放狠話大話，可如今……
他立馬深吸口氣，讓自己盡快平靜下來，“是下官說錯話了，還請郡王諒解。下官也是……實在被玉狐大人氣到糊涂。”
“侍郎大人，就，就在那兒。求您勸勸令妹吧！”有小廝滿頭大汗領著蘇景遠過來。
身后還跟著好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公子們。
蘇景遠望了眼地上被削到只剩塊遮羞布的男人，默默瞅了妹妹一眼。
妹妹的腳還踩在人家背上呢！
只是那躺在地上丑陋不堪的裴二公子，被世子身形擋住，琳瑯那角度倒是瞧不見那人狼狽樣。
玉琳瑯也面無表情望了眼蘇景遠，哼了一聲，“找玉皇大帝來都沒用。”
蘇景遠跑上前，想把地上那人往后踢踢，沒成功。
妹妹那一腳踩的，別人絲毫動彈不得。
他又上前幾步，好聲好氣勸說，“阿囡啊，這么個丑人，你踩著他作甚，不嫌腳臟？”
眾人：？？？
這是向來以賢士著稱的蘇侍郎能講的話？
“他剛才罵我賤！還想撕我衣服游街。”
玉琳瑯一句話氣得蘇景遠七竅生煙，面色鐵青，“什么？”
蘇景遠重重一腳踢在裴洋身上，表情寡淡看向站在一側的裴肅，“裴大公子，令弟今日食屎了？嘴這么臭，你堂堂裴國公府，就是這等禮儀教養？”
裴肅氣到想原地爆炸。
不過他此時已冷靜下來，即便再氣還是能溫聲說話，“我弟嘴臭？那是蘇大人方才沒聽到令妹，口口聲聲罵裴府出賤種。”
“就是賤種，大賤種小賤種，賤種賤種賤一窩！”玉琳瑯是笑著罵的，邊罵邊用力踩裴洋后背，踩的咔咔作響。
裴肅只覺自己弟弟趴在地上，進氣少出氣多了。
“蘇大人，你看看令妹！不覺得太過分了么？”
蘇景遠冷漠臉，“那你們招她做什么？我們家囡寶平時是這樣的么？還不是你們事先招惹她了？你們不惹她，她能多看你一眼？”
玉琳瑯深表贊同點點腦袋。
她平時在家根本不這樣！她爹娘日常夸她人美心善九天神女下凡塵來著。
裴肅深吸一口氣，冷著臉道，“先把我弟放了，之前有什么誤會可以慢慢說和。”
“沒任何誤會。”玉琳瑯瞟他一眼，直言，“是這賤種惹到我了。”
“玉狐大人口口聲聲大齊律，難道如今所做之事，不正在違背大齊律令？？”
“我違背什么了？你腦子有毛病吧。要不要介紹個治腦子的醫師給你看看？”玉琳瑯笑著嘲諷，“是你這賤種弟弟，剛我出門的時候，派人伏擊我要殺我！殺我懂么？”
“大齊律哪條都沒說，被害人不能反抗，必須乖乖俯首等死的。”
裴肅氣到捂胸，不住深呼吸，“玉狐大人果真伶牙俐齒，那你待如何？”
他一聲爆喝，“如何才能放了舍弟！”
“干什么？你以為你聲音高就有道理？”玉琳瑯冷笑看他，“放他？呵，給我一個理由，憑什么放他？”
“老娘就不放，你能拿我如何？我不但不放他，我還要拖他出去游街。讓你們裴府出盡風頭！好叫全京城都知道，裴府，專出賤種！”
裴肅暴怒，白凈的臉漲得通紅，“你放肆！”
“我放你媽的肆，大賤種，想殺我啊，你來啊。”玉琳瑯朝他勾勾手指，那目空一切之態可把裴府一眾人都氣到吐血。
裴肅抬眼看了一圈四周。
好家伙，魯國公世子、盧碩郡王世子一行，和一眾驚鴻樓風月樓小生們，就縮在圍欄柱子后看熱鬧。
三皇子早就預料到有此情況，早先便拉著六皇子跑路了。
他若知曉現在發生的事，定會拍胸脯舒口氣，暗道自己溜得快。
平康郡王宣平侯世子陸少卿蘇侍郎他們，更是一個都不會幫他。
如今這情形，吵不過人家，武力值也不如人，不退只能退！
“你待如何？”裴肅壓著火氣問。
“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