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莫非是冷顏公子又出何事……?”盧管事心臟一揪,面色大變。
他的天爺誒!這冷顏公子可是他們驚鴻閣的活招牌,若這位有個啥三長兩短,驚鴻閣怕是也開不下去。
“不是不是。”小廝連忙擺手,喘著粗氣道,“是后園那邊裴國公府舉辦的詩會,出大事了!”
“有位華康書院的學子,喝酒喝的好好的,突然身體僵直不動,就像……就像死了一樣!現在大家都不敢上前搬他!”
“啊?”盧管事差點沒能站住。
天啊嚕,前幾天詩會因著虢國公主一事沒辦成,今日好不容易重開詩會,京中青年才俊名流世家聚集,咋又出事了?
盧管事一頭汗涔涔直冒,他們驚鴻閣該不會是流年不利,得去寺廟拜拜吧?
“管事,那……京兆府的大人,請來了么?”
“啊對對對對。”盧管事汗津津轉頭看向玉琳瑯,連連拱手,“玉狐大人,要不,咱們先去后園那邊看看?”
玉狐大人冷漠臉望他一眼,二話不說抬腿跟上在前引路的小廝。
靈鶴連忙跟了過去,手中扇子不住給玉琳瑯扇風。
加班讓玉狐大人心情十分不悅,一張臉板的不見絲毫笑容。
靈鶴不敢惹她,管事等人自然更加不敢,只顧埋頭走路,領著玉狐靈鶴二位大人進了花園回廊。
曲廊蜿蜒,庭深如許。
玉琳瑯一行快步而入時,不少或坐或立或低聲談話的年輕公子們,視線紛紛落到他們身上。
玉博彥就站在衡山總院一行人之中,原本立在廊下,當聽到管事一聲“玉狐大人”時,視線不由急轉,不自禁向前走了兩步。
玉琳瑯幾乎目不斜視,快步從他身旁行過。
玉博彥一個“琳”字剛吐出口,人就已同他擦肩而過,徑自向前。
玉琳瑯確實不曾留意到玉博彥,倒不是故意晾著他。
畢竟滿園花花草草來著,以玉博彥那張平平無奇的面孔,屬實無法吸引她的目光。
小姑娘一眼掃過,當真瞧見不少熟人。
盧碩郡王世子、魯國公世子、合慶侯府兩位公子、威武將軍府與司馬將軍府幾位公子,都在元廊旁站著呢。
蘇三歲和霍府幾個名義上的表哥,也在這湊大熱鬧。
見她過來,一溜兒衣著鮮亮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兒們,紛紛朝她投來目光。
這還真是,京中出挑的年輕才俊都在此了,難怪上回虢國那廝,說什么也要擠在驚鴻閣跟他們一塊辦那什么宴!
玉琳瑯面上不顯,心里不由狠狠吐槽:熱騰騰的天,這特么勞什子詩會是非辦不可啦?
麻煩!
正待上前,眼角余光忽而瞥見一群衣袂翩躚風姿卓絕之人,從細碎石子鋪就的池塘旁緩緩而來。
玉狐大人原本不想看的……可眼睛它啊,實在沒能忍住。
方才還在想呢,這么大一場熱鬧,咋不見三皇子六皇子前來湊。
這不就來了么?
她一眼先瞄到的,便是沐昭陸淺楚瀾衣了……
不怪她眼睛不受控制啊,委實是這三人殺傷力太強太過耀眼,襯得立在他們中間的六皇子殿下,竟有些其貌不揚了……
其實夜家皇族這一脈長得還行,就連最不靠譜的三皇子,單看外表他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只是三皇子六皇子吧,他倆站在一堆貌美如花的仙草之中,顯得就有幾分普了。
玉琳瑯瞧著二位皇子被呼呼啦啦一群美人簇擁而來,那畫面真就是,分花拂柳踏月橫波而來,容色身段啥的完全不可言說。
公子傾城風華絕代也不過如此了……
別說,她師兄人不咋滴,但身邊眾美環繞,真就好養眼。
什么何公子啊,元歌亦若啊,花兒朵兒的那些,玉琳瑯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人不老少。
大概都是風月樓驚鴻樓的“頭牌”?
于是,眾人清清楚楚瞧見,從進來到現在,一直一直不茍言笑表情兇兇的玉狐大人,她居然眼睛彎彎朝世子那邊笑了!
雙標!太太太雙標。
就看他們煩唄,但瞧見世子那些美人,心情就跟著轉好了!
靈鶴瞧了眼齊刷刷投來的目光,面無表情扯扯玉琳瑯的袖子。
狐狐啊,已經壓不住她幾度上揚的嘴角了!
玉琳瑯和沐淮之對視一眼,雙雙一笑。
平康郡王搖著扇子酸溜溜道,“我們這一大群人,某人單單只瞧得見你啊。”
沐淮之充耳不聞不言不語,只唇邊含笑,目光一直追隨玉琳瑯緩緩移動。
“大人……”小管事瞧瞧這園子里諸人,又瞧瞧定在原地的玉琳瑯,小心翼翼提醒一聲,“那書生,是不是死啦?”
玉琳瑯順著盧管事所指方向看去。
十幾張書案擺在亭子四周,而那書生就坐在其中一張案前,直挺挺僵直不動,臉色也有幾分發青發烏。
玉琳瑯緩步上前,戴上薄如蟬翼的手套,抬手在書生頸邊摸了摸。
盧管事幾乎哭出聲來,“莫非真死了??”
玉琳瑯看他一眼,“去拿個木桶過來。”
盧管事連連點頭,也不敢多問,只踢了身邊小廝一腳,“快去!”
小廝飛奔而去,很快就提著桶回來。
盧管事靠近幾步,又想看又不想細看,一副糾結的表情。
玉琳瑯掃了靈鶴一眼,面無表情道,“離遠點。”
她利落地從袖中掏出塊面巾蒙上口鼻,又朝圍上來看熱鬧的花花草草們擺了擺手。
靈鶴第一個跑老遠,一直跑到沐昭他們身旁才停下,向三皇子六皇子等人見了禮。
幾個書院里的書生不太放心,雖說不敢靠太近,但就站在亭子不遠。
玉琳瑯也不廢話,翻出針包幾針落下后,當那面色發烏的人陡然抽搐幾下,被玉琳瑯摁住腦袋沖木桶“哇哇”大吐時,味兒幾乎把附近圍觀的人差點熏暈過去!
不少書院學子連忙捂著嘴跑另一邊吐去了。
還有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當場翻白眼暈死過去。
沐昭下意識往前挪了幾步,被平康郡王一把拽住,“你去干嗎?你是能醫還是能啥?可別過去添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