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太子皇兄那邊如何說?”六皇子亦步亦趨跟在三皇子身后,小聲問道。
今日這事,他作為旁觀者看得都有些心驚肉跳。
可別說,那鎮妖司玉狐名副其實的跋扈,難怪三哥當年被她揍那么慘。
這位可是連太子都沒放眼里啊!
“小六啊,此事與你無關,你別多管。”
“我當然不會管啦。”六皇子小步追上三皇子壓低聲音道,“我又不傻,那對兄妹什么事,與咱有啥關系。”
“我就是好奇,你跟我說說嘛。”
三皇子不耐煩地推著他的手。
六皇子不厭其煩又纏上去,“三哥,你就跟我講講嘛,那玉狐怎么這么厲害?當年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什么事?走走走,弟弟請你喝酒,你跟我詳細說說。”
“我只能跟你說,千萬別犯傻,像虢國那樣去得罪人!于你而言,絲毫好處都無。”
“六弟啊,別以為身在皇家就不得了了,有這思想就很危險。要知道普天之大,能人異士輩出,有些人的通天手段,怕是咱終其一生都想不到的。”
“嗯嗯嗯。”六皇子小雞啄米似的搭著三皇子肩,一副哥倆好態度拉著三皇子去別家吃酒。
今日非得從他三哥口中套出當年的事,就當是多漲點知識,往后避個雷也好啊!——
“狐狐啊,還生氣呢?”沐昭親自沏了杯茶遞到她手中,淺淺一笑,“今日是我們不好,無端把你拖下水,還讓你受了虢國閑氣。”
“你想要什么樣的補償呢?”
玉琳瑯瞥他一眼,“三皇子不都賠了么。”
“三皇子賠那是他的事。”沐昭笑瞇瞇,“我們拉你當擋箭牌,無端給你招來這些麻煩,也該好好賠償。”
“郡王說他錢多,只能拿些銀票來補。陸大人那邊說是,府中有一套珍藏的醫書典籍,現在便讓人回府去取了,回頭給你送來。”
“我思來想去,唯有一物可作補償。”沐昭說著,就從馬車隔板下取出一個盒子遞給玉琳瑯。
玉琳瑯有些想笑,佯裝不經意問道,“此為何物。”
“這是我數年前去往西疆平叛時偶然所得,你打開看看。”
玉琳瑯揭開盒蓋,驚訝發現里面竟是一本古舊泛黃的曲譜。
翻了幾翻,面上震驚之色越發濃郁,“這是?”
這竟是半本失傳已久的玄音譜。
當年玄音譜為宗門叛逆所拿,出逃時被老頭帶人追上,打斗間玄音譜被一分為二,叛逆取走一半逃遁二十年不知所蹤。
即便其后玄音宗經常派人出去尋訪此叛逆,二十年來卻是完全一無所獲。
沒成想……這叛逆竟是逃到了西疆那么遠的地方,難怪在中原遍尋不著半點蹤跡。
“你你,你能具體說說,是在哪找著的么?”玉琳瑯精神一振,雙目炯炯發光盯著沐昭。
沐昭略一思忖回憶道,“說來也巧,是在一處山谷休憩時偶然尋到。”
“當時,是副將趙決發現樹叢后有一具端坐風干的遺骨。眾人起初只想將遺骨就地掩埋,不曾想竟在下面挖出這個盒子。”
“這曲譜只有半本,卻被人用黃布層層包裹小心掩藏,想來是極珍貴之物。”
玉琳瑯一把握住沐昭的手,喜形于色道,“好兄弟,你這禮我就收下了,回頭送你個好物件。”
沐昭面無表情望她一眼,默默反手握住她的手,“狐狐喜歡就好。”
“我喜歡,我特別喜歡。”玉琳瑯把東西包好盒子蓋上,抱著便不撒手了。
“那你不生氣了吧。”
“我生什么氣。”玉琳瑯大而化之晃晃腦袋,“我跟他們生氣,我還生不完的氣咧!”
一群小渣渣,有什么可氣的,她壓根不放眼里。
沐昭微微一笑,“那就好。”
馬車此時剛好在醫館門口停下,玉琳瑯掀開車簾看了眼,“這是哪?”
陳不予魏玲已先后跳下馬跑過來,“大人,這就是京兆府衙役們被送來診療的醫館。”
“哦哦。”玉琳瑯拉著沐昭的手,“下去看看。”
二人先后下了車,玉琳瑯一眼瞧見醫館門口的吳勇,帶著幾個蔫頭耷腦的衙役,正滿面焦慮走來走去。
“吳班頭。”
吳勇轉身一瞧,頓時露出大喜之色,快步跑上前,“啊,大人!大人您來了。”
“怎么回事?”
吳勇深吸一口氣,難掩神色激動,“大人快請進去看看,我們好多兄弟都被大老鼠咬了,如今醫館大夫們正在會診。”
玉琳瑯跟著吳勇等人進入醫館大門,沐昭陳不予魏玲三人緊隨其后。
進了醫館只見大堂內擺放著十來個擔架,上面分別躺著哀哀低嚎的衙役們。
藥童們有的坐在地上滿頭大汗煎藥,有的則蹲在擔架前,不時給衙役們喂水擦汗。
幾個老大夫正皺眉撫須,低聲交流著什么。
聽到吳勇聲音齊齊轉頭看來。
吳勇二話不說忙將玉琳瑯介紹給眾人,“玉狐大人對毒素一道頗有研究,你們將匯集的情況告知大人,看大人有沒有更好的治療辦法。”
老大夫們朝她連連拱手,見吳班頭這么說,倒也沒有因玉狐年輕便看低她,原原本本將他們診治結果告知。
玉琳瑯給幾人把過脈,接過方子看了眼,點點頭,安慰著一臉焦灼不堪的吳勇,“大夫開的藥都不錯,只是鼠熱病毒剛起,藥物下肚也需要一定時間恢復。”
“暫時沒看出有什么特別強的傳染性。不知藥堂后院可能安置病人?以他們目前的情況,抬回府衙怕是又要受風,反倒不好。”
“有的有的。”一位老大夫連連點頭道,“大人放心,已經讓人將后院單獨收拾出來,給這十幾位差役大哥居住。”
“老大夫大義,多謝。”玉琳瑯拱手行禮,后者連道不敢。
吳勇松了口大氣,“玉狐大人,那我們出去再說。”
他轉頭又讓人付了診費與照看費用,再三與諸位大夫道謝,這才陪玉琳瑯走出醫館大門。
“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還請您跟我們回京兆府大牢一看究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