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人假扮的?”西門老頭氣得心肝脾肺都在疼。
真是什么案子都往他們鎮妖司頭上栽啊!
動不動就是妖魔殺人啦?結果一查,壓根跟妖魔搭不上半點邊兒!
玉琳瑯安撫自家世叔,“但這兇器是妖魔手爪卻是真,只不知兇徒從何得來。”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準備從這家下人著手,普遍都調查一下。
玉琳瑯讓人叫來小姐的隨身丫鬟想問問情況,結果那龔氏又跟了過來嚷嚷,“這還有什么好問的?胡旭陽就是那個妖魔,把他燒了,我們府中什么問題都沒了。”
玉琳瑯真想問候她全家。
這是多大怨多大恨啊,胡旭陽才幾天嬰兒時就被扔出去,輾轉流落到風月樓掛牌,現在還叫囂著要燒死他。
胡將軍也不是個玩意兒,把兒子接回來卻不好好養。既然沒那能力,當初干嗎去風月樓接人?人在風月樓過的還比在這逍遙自在些。
“胡夫人,您還是派人去請胡將軍回來吧。”陸淺也不耐煩應付這潑婦,“若不甚方便,可以請霍大人派兩名武德司侍衛去請人。”
胡夫人一張臉青紅交加。
她先前都撓上胡將軍臉了,這會兒也不知老家伙躲去了哪里。
去哪兒找去?
陸大人這話說的,分明就是嘲諷。
是覺得平西將軍府家宅不寧,既然胡夫人請不回自家夫君,他便幫忙派人去請。
“那閣樓有人住么?”玉琳瑯沒管那潑婦,徑自問胡珍的貼身丫鬟。
“沒有啊。”貼身丫鬟抹著眼淚回話,“只是小姐平日里多喜歡在那邊看會兒書。那里陽光充足,視野又開闊。小姐生來體弱多病身子不好,坐在閣樓里她心情會好些。”
玉琳瑯點點頭,“她今日何時上去的?”
“午時用完膳就說去園里走走,然后便去閣子里看書去了。”
“期間沒人找過她?”
丫鬟搖搖頭。
玉琳瑯盯著她,“你小姐被人推下樓時,你在哪兒?”
丫鬟嚇得面色發白,一下就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小,小姐說,有,有些渴了,就吩咐我去,去拿些茶水點心過來。”
“奴婢也不曉得會發生這事啊,來回也就小一刻鐘時間,就,就……就聽鐵柱在那喊殺人了殺人了!”
她腿腳發軟坐倒在地,抬起頭來時,玉琳瑯瞧見她臉上還掛著鮮紅巴掌印,顯然方才已被夫人給抽過一頓。
丫鬟顯然跟這小姐感情極好,此時已哭得泣不成聲,“奴婢若早知會發生這事,給我十個八個膽子也不敢離開小姐寸步。”
她哪知道在自個家里還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你小姐平日里跟誰關系不好?最近有無發生什么令你印象特別深刻的事?”
“小姐體弱,又是家里年紀最小的,平日里多受大公子二公子四小姐照拂。而且她生性溫順,對我們這些下人也都極好。她連說話都細聲細氣的,根本不可能與誰交惡。”
丫鬟抽抽噎噎道,“這陣子就跟往常一般,小姐讀讀書寫寫字,閑暇時就撫撫琴,有時會讓我們去三少爺院子里送些東西。”
玉琳瑯看著她,“小姐和胡旭陽關系不錯?”
“是的啊,小姐跟家里的公子小姐們,關系都很好的。哪怕是剛回家不久的三少爺……”丫鬟說著說著,偷偷打量主母一眼,垂下腦袋不敢多言。
玉琳瑯知道這丫鬟處境艱難,以龔氏為人,怕是多半會打幾頓發賣了去。
故而也沒多為難這丫頭,又問了幾個問題后,便領著人離開胡府。
離開前玉琳瑯對龔氏淡淡說道,“你女兒的死,是人為。對方武功估計還可以,很有可能此時還潛伏在你家中,十分熟悉你家環境。你若不想讓自己女兒死的不明不白,就好好配合鎮妖司調查。”
“至于胡旭陽,他不是兇手,也不是妖魔,兇手另有其人。”
旁的,玉琳瑯也沒多說,也沒去管龔氏那張突然白了的臉。
和戀愛腦說再多也無用,多大年紀的人了,還少女心性戀愛腦。幾十年下來沒磋磨夠啊?
玉琳瑯不解。
任誰聽到家里還潛藏兇手,都不可能愉快的起來,龔氏自是慌得要命,連忙打發人出去尋老爺回來。
出了胡府,玉琳瑯轉頭看向那位全程默不做聲的霍指揮使,挑了挑眉,“還請指揮使派五六個人好好盯緊這胡府。”
“玉狐大人是覺著,這兇徒還會對胡府動手?”霍澤元問。
玉琳瑯點點頭,“兇徒是個很有儀式感且可能具有強迫癥的人。小姐墜樓前已經被他用爪子刺死,但為什么還要推下樓呢?”
“因為前兩名死者都是高墜死,所以這第三個也必須有墜樓這步驟。而且若非鐵柱剛巧經過,很可能小姐這尸身已被帶走進行下一步驟。”
裝箱!漂流!
這話讓人不寒而栗,隨行幾人都不約而同感到心底升起一絲寒意。
殺個人還講究儀式感?這人莫不是個瘋子吧!
陸淺雙目熠熠生輝望著她,“可是前兩名死者與這胡小姐,年齡不盡相同也并不相熟,甚至胡小姐體弱多病都不常出門,風月樓更是不曾踏足半步。兇手擇選目標莫非隨心所欲?”
玉琳瑯默了一瞬,“不管是葛小姐還是沈小姐胡小姐,都是官家小姐,不知道這點算不算共同點。”
“那我著人去查查這胡府上下。”陸淺說道。
玉琳瑯道了聲謝,與西門老頭回鎮妖司。
那廂,陸淺吩咐完手下便馬不停蹄來到沐府門前。
門房一聽是陸大人來了,趕緊請人進去,又讓人去書房稟報世子。
彼時沐昭正捧著書愣神發呆,長青立在一旁,時不時瞄一眼走神的主子。
下人來報時,沐昭正放下書讓長青研墨。
長青正嘀嘀咕咕道,“您想人家就去直接去唄,還寫什么信哈……”
聽聞陸淺來了,沐昭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忙起身相迎。
剛到門口就見陸淺一陣風似的沖進來,“是不是她?那位玉狐大人,就是琳瑯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