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瑯你少在那得意。”霍瑩瑩氣得雙頰泛紅,“你再敢胡言亂語我饒不了你。”
“喲,你想怎么個饒不了?”玉琳瑯這張嘴,注定不可能吃半點虧,“你看看你那細胳膊細腿走三步喘半天的廢柴身體,你是能打還是能跑能跳?省省吧,三兩繡花拳頭,提起來還沒打上我,自個就倒了。”
“別說,我還怕你們當街碰瓷呢!”
圍著玉翩翩的五六個姑娘,面含詫異看向她們,暗暗打量模樣并不出挑的玉琳瑯。
這小姑娘看著很是平凡,一張嘴戰斗力超強,幾句話下來就把她們的同窗玉翩翩,氣得身體打擺子吐不出話來。
這幾個女孩都是上京舒云書院的姑娘,生恐自家同窗氣出個好歹,連忙軟聲安撫玉翩翩。
“翩翩你別這么生氣了。”
“瑩瑩好了,別擱人家店鋪門口吵嘴了。”
幾位姑娘都出身富貴,哪可能跟市井潑婦似的立大街上跟人吵嘴。
湯琴雅拽了霍瑩瑩一把,看向笑吟吟望著這里的柳亦如,“柳姑娘不好意思,我們并非有意在此爭吵。還望柳姑娘莫要把今日之事,寫進上京小報。”
霍瑩瑩一驚,這才發現不遠處還站著一臉吃瓜樣的柳亦如,心中當即氣不打一處來。
誰不知這柳亦如最愛八卦包打聽來著,也不知她站在這兒聽了多少。
小報上若給她們胡寫一通,到時丟臉的還是她們自己。
柳亦如大大方方笑了笑,心里其實還挺遺憾沒能繼續吃瓜。
“各位姑娘放心,我們京城報齋向來實事求是不會弄虛作假無中生有。”
霍瑩瑩心里憋著氣,很想懟她一句“你們小報弄虛作假的事還少么”,前陣子不還造謠說京兆尹被夫人打的三天出不了門來著。
郝湯圓真是泥捏的性子,就這還不將京城報齋給封了,任憑柳亦如頂著才女名頭,在小報上亂寫一氣。
簪著大紅花朵的金姨,瞧瞧這位姑娘看看那位姑娘,笑瞇瞇說道,“各位小姑娘,瞧今兒個天氣多好呀。莫生氣莫生氣,都莫生氣。來咱家鋪子看看新出的香料,保管心情便好了。”
霍瑩瑩這會哪還有心情看什么香料,沖金姨拋去一個白眼,扶著不住打擺的玉翩翩,驚呼出聲,“翩翩,翩翩你怎么啦?”
玉翩翩是真慌了神。
她這會兒不但手腳不受控制輕顫,更覺耳鳴頭暈昏頭轉向,好似隨時都會暈倒。
“翩翩。”霍瑩瑩尖叫,忙伸手抱住她軟下去的身軀。
玉琳瑯忙往后跳開小半步,“吶吶你們都看到啦。我連半根手指頭都沒碰到她的,看看她有多裝。我就說是來碰瓷的吧?還不承認!”
“柳小姐,金掌柜,你二人都看到的啊。是這女人自己身體有疾當街發作,與我可沒任何關系!”
柳亦如啼笑皆非看她一眼,心里忍不住給玉翩翩點了半根蠟。
“翩翩。”霍瑩瑩嚇得臉盤子都白了。
她今兒把表妹帶出來逛街,萬一中途出了點什么事,還不得被姑姑手撕了啊?
想到此心里不由慌張異常。
“快,快去請大夫來看看。”霍瑩瑩都拖上哭腔了,伸手按著玉翩翩胸口,轉頭惡狠狠瞪向玉琳瑯。
“玉琳瑯,我表妹若出了什么事,你就等著被玉府問責吧!”
“我問什么責?她是我推得么?我碰到她半根指頭尖了么?我看你干脆別姓霍了,你改姓賴得了!”
“誒,小姑娘你這么說不對。我們姓賴的也不代表我們到處賴人啊!”一旁竟有人插了句話,引來眾人哄堂大笑。
玉琳瑯朝那位搖折扇的賴公子投去一眼,結果便瞧見此人身旁竟站著平康郡王與幾位頗為眼熟之人。
想來是剛用完午膳出來……
她這是造了個什么大孽,到哪兒都能見著熟人。
玉琳瑯默默收回目光。
只聽賴公子身旁有人出言打趣,“永綿兄,你怎么什么都能插上話。”
“嘿,我這不是剛好聽見有人詆毀我這姓氏么?”賴永綿撇嘴,“嘩”地打開扇子,“郡王,您說是吧。”
郡王都不想接他的話,他注意到小姑娘收回目光轉身就要走。
這是多不待見自己啊!
平康郡王暗暗咬牙,他能確定臭丫頭肯定瞧見自己了。
玉琳瑯這頭才動了動,就被霍瑩瑩沖過去攔住身形,“怎么,搞完事就想跑啊?”
“你是不是欠揍啊?”玉琳瑯開始不耐煩了。
“你不能走!翩翩就是被你氣成這樣的。你得留在這里,等大夫過來。如果翩翩有什么事……”
玉琳瑯沒等她說完,上去一腳重重踹在她膝蓋彎上。
霍瑩瑩一臉不可思議睜大眼,人一下不受控制朝地上摔去。
玉琳瑯單手揪住她頭發,把她腦袋往地上壓,“說人話聽不懂是吧?長了張人臉卻頂著個豬腦。”
“你哪只眼看到我對玉翩翩動手了?”
“我現在對你動手了!看到了?這才叫動手!”
霍瑩瑩整個人不受控制抖動起來。
腦子頓時混亂成一片漿糊。
她在干什么?
這里是哪里?
她怎么了??
她已經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如今的樣子是有多狼狽!
這邊繞過去便是最熱鬧的南池子大街!
人來人往多少人注意這一幕!
玉琳瑯她怎么敢?怎敢的啊!!
玉琳瑯冷眼望著趴在地上,腰都直不起半點的霍瑩瑩,“玉翩翩沒提醒過你么?別來招惹我!”
“知道招惹我會有什么樣的后果么?你以為玉家能救你?噢說錯了,那個廢物玉家跟你沒什么關系。”
“所以你又仗著什么?啊,是上京霍家么?讓他們來啊!我就在山海酒樓等著。”
“回去告訴霍錦繡,別一天天沒事找事尋我開心。真把我惹毛了,跟她魚死網破,讓她永遠抬不起頭做人。好好看著她自個兒的心肝寶貝疙瘩,小心哪天沒看好。”
玉琳瑯歪下腦袋側首看她,“嘭”,輕輕在她耳邊念出個擬聲詞,淡淡笑道,“碎了。”
“那可就真是哭都哭不出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