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夫人嚇得“噗通”軟倒在地,連連擺手大叫“不要,不要不要”。
玉琳瑯歪頭看她,眼里盛著極端惡劣笑意,“不要什么?你求我啊?求人就該有求人態度。”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九斤冷笑斥道,“在我家小姐面前也敢這么張狂,合該你踢踢鐵板了。”
“撿!”
六分一字落下,伯夫人邊哭邊摸索掉落在地的銀票,邊撿邊不要命哭,哭著爬上前,狼狽的渾身打顫。
只是她這副梨花帶雨之態,半點未能打動玉小姐的心。
玉小姐依舊冷冷盯著她看,挑眉接過她遞來的一把銀票,隨即相當惡劣隨手一丟。
天女散花似的,漫天銀票飄落而下。
門外眾人全都失了聲,一時有欽佩敬仰的,也有吃驚看好戲的,目光齊齊聚在玉姑娘身上。
這可真是位不畏強權的祖宗啊!
“看什么看?呵,你給本小姐,本小姐就得收?我告訴你,我遲一天收你這筆臭錢,你們伯府就得給我按錢莊利率,算利錢給我。”
“收不收,全看我心情。”她冷笑,“我如今就不太想收你的臭錢了。愛給不給,你真以為本小姐指著你這一萬兩過日子?”
“還不撿么?”六分再度一聲吼,伯夫人哭的岔了氣。
幾個丫鬟仆婦都跟著哭,邊哭邊幫忙撿錢,伯府上下何時受過這等罪。
他們在外耀武揚威慣了,沈明耀的性子便是被家里寵出來的。
根本沒想到有朝一日竟會像牲口一樣被人這般戲弄。
玉琳瑯摔了伯夫人三次銀票,平康郡王都不忍直視下去了……
末了第四回,玉琳瑯總算收了銀票淡淡說道,“看你撿的如此真誠,那本小姐便原諒你這回。都給我好好記住,以后誰給本小姐甩票子,本小姐就能甩到她狗都不如。”
“滾吧,山海酒樓不歡迎你們同安伯府之人。給我在酒樓正中貼張黑字報,寫上這幾人名字,往后一概不招待。免得遇見后瞧著來氣。”
“好的姑娘。”
伯夫人跌跌撞撞上前攙扶起自家好大兒,一瘸一拐往門外跑。
沈明耀被氣狠了,邊往外走還不忘放狠話,“你給我等著!”
玉琳瑯心中冷笑不已。
等就等,她倒要看看等著的到底是誰,之后有你求饒的日子。
伯夫人生恐事情再起波瀾,忙上前捂自家兒子的嘴,“明耀快別說了。”
至少現在別說,等離了這瘟神再想辦法慢慢把場子給討要回來。
圍在外面的眾人哪敢去惹這位剛吃過癟無處發泄的祖宗,惶急慌忙為他們讓路。
沈明耀出了酒樓便狠啐一口,指著酒樓招牌罵罵咧咧,“給我等著!”
“怎么?沈公子還想砸我酒樓招牌?”玉琳瑯跟出來笑了一聲。
伯夫人嚇得魂靈出竅,趕快把自己兒子往馬車旁拖,火急火燎往車上爬。
她是真怕了這位性情刁鉆頑劣的姑娘。
直覺告訴她,再留下去定然還是討不了半點好。
玉琳瑯見母子倆連滾帶爬上車,唇邊揚起一抹譏諷暗嘲,“沈公子,我這酒樓若被你攪和的開不下去。那我便帶上所有工作人員,躺你家門口混吃混喝。伯府養我們山海酒樓啊!”
她揚起調子,喊的抑揚頓挫。
那邊伯府馬車幾乎是刻不容緩便動了,還沒等伯夫人與沈公子坐穩,車夫便吆喝著抽了下馬匹,頭都不敢回揚長離去。
沈明耀和伯夫人在車里一個倒栽,頭部重重磕在窗欞子上,一時疼的無法言語。
玉琳瑯這一戰,可謂是把山海酒樓的招牌打到家喻戶曉……
玉小姐環視一圈,換上一張無害臉看向眾多吃瓜群眾,“酒樓閉門三天重新裝修。待三日后開張,會推出全新養生菜系,全部打八折。有興趣的可前來品嘗。”
有好事者忍不住夾在人群里笑話,“玉姑娘,你這酒樓當真開的下去啊?”
這都把伯府得罪成這樣了,想也知道,伯府回過神來定不會善罷甘休。
“調皮。”玉琳瑯指指混在人群中的男人,目光里透著幾絲玩味,“那你敢跟我打賭么?瞧瞧我這山海酒樓三天后,三個月后,三年后,究竟經營不經營的下去。賭資一萬五,就拿伯府這筆賠償款來賭。”
那男人登時慫不啦嘰低下頭,龜縮進人群。
周圍響起一片嬉笑噓聲,整的他灰溜溜趕緊離開人群跑了。
“大家放心,以后不會再發生這種砸場子的事,影響諸位吃飯了。美食是拿來享受的,并不是拿來隨意浪費胡亂扔砸取樂之物。”
“三日后只要大家敢來,我們就有本事讓諸位嘗一嘗,什么叫人間美味,天下僅山海一家。”
“好。”人群中有漢子竟鼓掌叫好,連帶一群吃瓜群眾,全部心情激動地鼓起掌來。
平康郡王默默與世子對視一眼,小心翼翼挪到小姑娘身后,低低叫了聲“玉姑娘”。
玉琳瑯轉頭看他們一眼。
當視線掃過沐風三人時,沐風與他的兩位怨種好朋友同時縮縮肩膀,耷拉著腦袋完全不敢吱聲。
玉琳瑯似笑非笑,“郡王還有事?”
“沒,沒事。”平康郡王真心想給自己一拳,不曉得自己在磕巴個什么勁兒。
“那行,我便先走一步了。”
眼看玉琳瑯要離開,平康郡王連忙說道,“那那,那我們三天后能來酒樓用膳么?”
玉琳瑯又看她們一眼,表情嚴肅認真點點腦袋,“那自然可以,山海酒樓本就是對外開放,豈有拒客之理?”
沐風幾人同時松了口氣,心想還好還好,沒像沈明耀那么丟人,名字被掛在酒樓黑名單上。
送離小祖宗后,趙璧小聲問沐風,“這玉小姐是何人?為啥大哥和郡王看見她都這么客氣?”
沐風沒理他,他正憂愁接下來如何應付自家大哥……
司馬曠則上前幾步陪著小心對沐昭說話,“沐,沐大哥,你能不能別把此事告訴我大哥?”
沐昭瞥他們一眼,語聲涼涼,“你覺得可能么?”
趙璧與司馬曠眼淚都要淌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