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呀山海酒樓。”九斤氣得跳腳腳,“就咱派人經營的酒樓,今兒被人給砸了!”
“啥?”黃嫂一聽自家酒樓被砸,立刻想去旁邊拿笤帚跟過去助威。
玉琳瑯連忙拉住她安撫情緒,“黃嫂還是回廚房忙去。我換回玉琳瑯模樣,帶九斤過去看看。”
“啊。”八兩頓感失望,“我們不去啊?”
玉琳瑯此時已感到一人分飾倆角是有多精神分裂……
揉揉額頭,玉琳瑯無奈道,“不行,小七小八得繼續跟在玉狐大人身邊。至于六分九斤,處理完酒樓的事,就回蘇宅呆著。”
九斤頓時也覺五雷轟頂,垮著一張小臉嘀咕,“那姑娘用大人身份時,我倆就不能出現唄。”
“姑娘您不是說回京就找鎮妖司辭職么?”七錢疑惑開口。
玉琳瑯拒絕跟她們繼續對話,拉著九斤便往屋里走,“黃嫂你繼續準備晚食,其余人在家呆著,我換個裝,等下去去就回。”
不多時,老白猿聞聲從后花園跑過來,卻只瞧見小主人出門背影,氣得吱哇亂叫。
她們這小院縮在長月巷內側,平時沒多少人從門前走過,故而顯得十分靜謐。
玉琳瑯見四下無人便翻身上馬。
九斤沖她直翻眼睛,“姑娘,咱還是去巷子口雇車去吧。您不還得繼續扮演柔柔弱弱半點不懂武功的琳瑯小姐么?”
琳瑯小姐面無表情滑下馬背,輕咳一聲往前踱步。
九斤快步跟上前小聲提醒,“您現在一人扮演倆角,小心別混淆了!琳瑯小姐得高冷,高冷起來。”
玉琳瑯斂眉收勢呼出口氣,扶額繼續向前。
誒呀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等下咱們辦完酒樓的事,直接回蘇宅。”玉琳瑯話到一半突然問,“誒你知道蘇氏老宅在哪兒么?”
二人雇輛車直奔永泰街的山海酒樓。
馬車還沒停穩,九斤便扶著她急急忙忙下車。
一眼望去,酒樓門口已擁堵的人山人海,如今真是名副其實的山海酒樓。
“讓讓讓讓。”九斤不客氣地推開人群,一手攔住看熱鬧吃瓜群眾,護著玉琳瑯進去。
玉琳瑯剛走進門,迎面一只碎罐便朝她臉上呼來。
九斤怒吼一聲,飛腿踢開碎瓦罐。
只聽“嘭”一聲脆響,瓦罐在地上開了花。
大堂內一片混亂,兩方人馬都扭打在一起胡亂揮拳。
確切來說應該是一群人圍毆三人。
玉琳瑯一眼就看到沐風那小子,他和他兩位怨種朋友,此時都被人按在地上拼命摩擦。
沐風被摩擦還不服輸,一口一聲“沈明耀你等著,等我大哥來打死你”。
場面相當激烈,而柜臺后卻靜靜坐著一人。
六分面無表情撥著算盤珠子,時不時在旁邊賬冊上添一筆。
玉琳瑯冷笑一聲,從換了款的萬能編織袋里拎出一根馬鞭遞給九斤。
“打!”
一聲令下九斤立刻揮著鞭子沖進人群。
她也沒管地上翻滾的是哪家仆人哪家少爺,鞭子無差別翻卷攻擊,呼呼朝對方身上招呼過去。
六分推開算盤走至自家姑娘身旁,冷著臉在旁罵,“沒臉沒皮的一群東西,真正是臉面都不要了。鬧事鬧到我家酒樓,今兒不把銀子全賠出來,把酒樓打掃干凈,那是誰都甭想走!”
擠在酒樓門口看樂子的吃瓜群眾們都被這一幕驚到了。
偷偷打量大堂內三位姑娘。
我天,這是哪來的祖宗,二話不說竟對同安伯府下人呼鞭子。
原本被人按在地上摩的沐風,趁勢拉著兩個怨種朋友麻溜起身,瞧見玉琳瑯,登時露出一臉驚喜之色。
“玉姑娘?你是來救我們的么。”
我特么是來削你們的!
玉琳瑯沒吭氣,只是臉色又冷又臭。
而九斤也沒閑著,鞭子舞的呼呼風響,在堂中一頓亂抽。
沐風那兩位鼻青臉腫的怨種朋友,趕忙縮著腳躲避鞭子襲擊,口中哇哇叫道,“風哥這姑娘真來救咱的么?”
沐風也不傻,也看出玉琳瑯讓手下丫鬟似乎是無差別攻擊。
他都快哭出聲來。
完犢子,剛才被按在地上摩,似有若無聽見有人說“我家酒樓”,莫非這山海酒樓是玉姑娘家開的?
完了完了完了,得罪玉姑娘,大哥肯定要削死他。
眼看九斤鞭子往他身上招呼,沐風慘兮兮大叫,“九斤姑娘饒命,別抽我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人按著打的那個喂,罪魁禍首是同安伯府沈明耀,不是我。”
怨種朋友跟著喊,“對對!你家酒樓就是沈明耀他們砸的!”
九斤手里鞭子一頓掄,集中朝那些兇神惡煞的同安伯府下人招呼,將他們一次性全都放倒在地哎哎翻滾。
同安伯府沈三郎氣得連連跳腳,破口大罵,“哪來的瘋女人,快給我住手!聽見沒?”
九斤又兇又狠,一鞭子直接抽到沈三郎舉起的手上。
手背火辣辣痛感傳來,沈三郎驚得瞪大眼,不敢置信低頭看手背上那條裂開的鞭痕。
“臭丫頭你敢傷我?本公子叫你不得好死!”
“按住!”玉琳瑯厲喝一聲,眸現怒色。
沐風拉著怨種朋友倒退兩步,嚇得一動不敢動。
九斤一把將沈三郎摁倒在地,抓住他發冠往底下死摁。
下人們都驚慌失措尖叫,卻被鞭子抽的疼痛難忍,無法迅速爬起拯救他們家三郎。
“自己在酒樓逞兇斗狠敗壞家族名聲,還妄想當街殺人?誰給你狗膽?同安伯府么?今上都嚴令勿要擾民,你倒好,堂堂天子腳下打著伯府名義兇蠻刁鉆放肆無禮。是大齊律治不了你這種權貴,還是平民百姓活該受欺壓。故而有恃無恐??”
玉琳瑯上前,一耳刮子又兇又厲抽在沈三郎白凈無比的頰上。
“本小姐倒要看看,你先死還是我們先死!”
平康郡王與沐世子走進門剛好見證琳瑯小姐一針落下的那幕。
堂內堂外一片死寂,鴉雀無聲。
唯有沈三郎吃痛驚呼。
他難以置信艱難仰頭,正對上玉琳瑯那張平平無奇的臉。
幽深黑瞳冷如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