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玉狐大人被罰俸了!
皇帝最終還是命人傳了膳,請在座諸位大人吃了頓便飯。
這邊晚膳剛結束,奉了一輪新茶,大太監福德笑便邁著肥墩墩腿小跑進門,言道世子回來了。
眾人精神為之一振。
定興郡王如今看玉狐和西門不歸二人,相當不順眼,見世子步入當先迎上前,“不知世子查的如何?”
沐世子御前行禮行止端方,舉手抬足間一派清貴之氣。
“皇上,微臣帶人在西城門盤查一圈,已了解事情起因。據幾位證人所言,當時玉狐大人正與兩名侍女排隊入城,趕巧遇上定興郡王府的永定縣主、合慶侯府長公子、同安伯府二公子等人,打馬追逐三名楚奴,在城門口肆無忌憚放箭娛樂。”
永定覺著,隨時間慢慢流逝,她身上那些傷就跟火灼撕裂一般,疼的鉆心蝕骨。
永定撐著身軀想起來,但胸腹間一陣刺痛,讓她不得已憋著氣倒回擔架。
先前御醫疑惑的目光她不是沒瞧見,但她是真疼啊!
“微臣知錯。”玉狐大人低下頭,不甚走心念叨一句,“可微臣當真沒下重手啊!”
“是沒動手,那是因為礙于玉狐大人身份,且被玉狐大人呵斥住,故而沒有動手。”
躺在擔架上的永定縣主目光一變,朝世子投去一道難以置信的目光。
皇帝無言以對看她半晌,“你毆打縣主雖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朕念你此次破獲黃金劫案有功,護衛李州牧等民眾亦有功,功過相抵,便罰你半個月俸祿以示警戒。”
若不是場合不對頭,平康郡王可以抱著肚子笑上半天。
“永定,往后切不可在外頭肆意胡鬧。”
定興郡王登時滿頭大汗,這大帽子可不能扣在永定頭上。
平康郡王與沐世子默默垂眸簡直不忍直視。
少女一顆芳心沉入谷底。
皇帝瞥她一眼,“雖說當時情勢緊急,你乃正當防御,可也不能將永定縣主打成這樣啊!”
“陛下您要殺我之前,能不能容我再講一句話。玉狐……”她表演到一半,頓住,仰頭看皇帝,“陛下您剛才說不殺我。金口一開君無戲言,在場眾人皆是見證。”
誰不知定興郡王原配妻子,二十年前為掩護皇后與太子撤退,死于前朝逆黨手中。
皇帝看著她就有些頭疼。
被點到名的玉狐大人毫無心理負擔往地上一癱,就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癱坐在地一秒入戲,跟著嗚嗚啜泣,“陛下啊,微臣心知動手打了永定縣主乃大罪。陛下要打要殺,微臣絕無二話,可微臣心里那叫一個不服啊!”
“玉狐。”
故而皇帝與皇后向來都很優待永定縣主,可以說是極其寵愛了。
“且不說這擅自調動是否另有隱情,就單單定興郡王府帶頭,領著合慶侯府同安伯府一眾公子小姐,城門濫殺楚奴嬉鬧一事來看,便極為不妥!”
父女二人哭著應下,連道往后再也不敢。
再看定興郡王這老兄弟哭的如此凄凄涼涼,忍不住沉沉嘆口氣,點點頭,“不凡,以后還是要多將精力,放在管教子女身上。”
皇帝似想起什么往事,眉頭松了松,目光緩了緩,嘆氣。
坐一旁看戲的西門不歸,聞言暗暗撇嘴。
世子卻似對她完全視若無睹,依然聲音淡淡回復陛下的話,“確實有不少人見證,縣主調遣守城兵對玉狐大人下手。”
“嘭!”永定從擔架上翻了下來,整個人五體投地趴伏,尖著嗓子顫顫聲叫,“臣女不敢。”
定興郡王也趕忙撩袍跪地,哭著往前爬幾步,“陛下,沐世子的指責,小女可擔當不起啊。臣妻早亡,小女素來疏于管教,打小放養在外,如少年般教習騎射,性子確實是野了點,可哪會帶頭違抗圣人所言。”
定興郡王說著說著便大哭失聲,“若臣妻還在世,定不會將小女教的性子如此野。全是微臣之錯啊陛下,是微臣平日里太過忙于國事,沒精力去管小女的事,臣慚愧至極。”
“微臣發誓,微臣當時沒想著要打永定縣主,是永定縣主不依不饒拿弓箭屢射微臣,微臣不得已之下,只能將她按在地上好好冷靜冷靜。沒成想,定興郡王帶著一群人來了!”
根本不似御醫輕飄飄一句“皮外傷”那么簡單。
“若微臣沒記錯,年初時陛下便已下過一道口諭,不得無故迫害,肆意抓捕打殺奴隸。”
世子竟如此直言不諱,這番話說的,跟把她架在火上烤有何區別?
可憐她方才瞧見他時,還兀自高興了一下。
玉狐說著說著熱淚滾滾而下,抬起手臂露出一小截皓腕,“陛下您看!微臣這手啊,差點沒被定興郡王帶來的那批洪水猛獸給掐青了!”
定興郡王大吃一驚,“世子,此言不能亂講。老夫趕去時,并未見武德司守城兵對玉狐動手,反倒是我家小女被玉狐按在地上,打到不成人形!”
“定興郡王不妨想想,若當時與縣主站對立面的并非玉狐大人,守城兵沒有被玉狐大人威嚇住,情形會變得如何?”沐昭言語溫吞,但卻有如一把刀子直扎定興郡王心窩。
皇帝的臉色已顯得極其難看。
玉狐大人這一截腕子,比那羊脂白玉還白,不露還好,一露徹底沒有說服力……
這玉狐咋比三年前更沒個正形……
擅自調動武德司守衛??這得多大罪名,別說永定擔不起,他整個定興郡王府都擔不起好吧。
如今定興郡王又提這事,不就是明擺著打感情牌么?
果不其然,皇帝想起已故劉氏,氣便消了一半。
可如今卻要忍著,忍的難受。
“朕沒說要殺你!”
眾人:……
“永定縣主不得召令擅自調動武德司守衛,西城門眾人有目共睹。”
“定興郡王府、合慶侯府同安伯府家的公子小姐們是覺著,陛下口諭不管用??”
定興郡王露出一副難以置信之色。
半個月??
西門不歸暗暗松了口氣,轉頭一看,玉狐卻露出一臉心痛至極的表情,仿佛天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