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擔憂的望著趙真，霍良見他話畢，趕緊遞了一杯溫水。
這還是自六年前，趙真病后第一回說這么多話。
平日里便是教導白浩文，也沒見他這般長篇大論過了，雖然霍良一知半解，但也能體會到趙真對李錦紓的用心。
收起嘴角的澹澹笑意，李錦紓肅然起身，緩緩退后三步，對著趙真所在畢恭畢敬施禮，鄭重言道：“錦紓必不負師祖教誨！”
再又恢復了往日的疲相，趙真眼眸低垂，擺擺手：“去罷，去罷。”
待到李錦紓退出主院，北冥翎和第五商游立刻圍攏過來，一旁的蘇洛雨亦是疾步走來。
每回他們陪著李錦紓前來國子監，她出來時總是面帶笑意，卻不知為何這一次，她面上的表情令人如此捉摸不透。
雖然平日里李錦紓那總是面掛著淺淺笑容的模樣，就挺讓人捉摸不定的。
“怎么了？”
在北冥翎的詢問下，李錦紓這才從方才趙真所言深意中抽回神志，嘴角再次微微勾起，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師祖教授深奧莫測，是以想的太過入神罷了。”
轉過頭來看向趙真所在的方向，那是被她深埋在心底最陰暗處，無人曾窺探過的地方，大抵也只有像趙真這般諱莫如深的人物，才能窺視到她那不為人知的欲念罷！
重新轉過身來，赤衣少女拍拍二人肩臂以示安慰，隨即問蘇洛雨道：“外面如何？”
“阿杏帶著天護衛和戈護衛，將他們都給收拾了，就連秦國夫人都被阿杏抽了兩劍，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自從得知金富貴死訊之后，蘇洛雨就隱隱有些猜到，而后李錦紓對金氏一族報復式的打壓，更讓她徹底明白，這便是李錦紓在向她兌現先前所言‘三年之內，再無金氏’的諾言。
毫無疑問，就在三年前，威州金氏便以徹底宣告破產的結局，告終了威州首富一詞。
如今的金氏一族，唯有兩個嫁入國公府的女兒可以依傍，再沒了以往的囂張氣焰。
“莫怕，不過就是拔了毛的公雞，叫喚不了幾天了。”
牽著蘇洛雨的手往前走著，李錦紓給了她足夠的信心，只要有李錦紓在的一天，就沒有她蘇洛雨受氣的一日。
當年受傷以后，李錦紓便將她看得很緊，身邊守衛的人增了又增。
不論是坐輪椅時被人在背后議論，還是傷剛好走路還不穩時，被人在背地里暗暗嘲笑那樣的事情，都不曾被蘇洛雨所知曉。
因為他們絕對不會想再挨一頓胖揍，還被卜一關在茅廁里三天三夜！
“無法無天，簡直是無法無天，你不過就是一個公主，竟敢當街毆打命婦，我要去皇后那里告你！”
國子監的門剛一打開，李錦紓就聽見外頭金葉在不斷叫囂。
哪怕是當年，金葉在李錦紓的眼里也不過就是一只螻蟻，更何況如今金氏已敗。
單手提起裙擺，赤衣少女跨過門檻，于臺階上居高臨下，輕笑道：“好啊，不管是京兆府、大理寺、御史臺，亦或是進宮找皇后還是皇帝，便是找太上皇也行，你認為你能有幾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