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柳望雪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入耳就是“嘩啦啦”大雨如瀑的聲音。
她翻了個身,看到臥室的門開了一條縫,再扭頭一看,碰碰已經不在窩里了。
她也沒管,睜著眼睛看天花板,等意識慢慢清醒過來。歪頭蹭了蹭枕邊的小瓷,腦子里想著,今天不能去晨跑了。
沒一會兒,碰碰進來了,等了一會兒,待聒聒也飛了進來,它就轉身頭頂著門一推,就給關上了。
聒聒已經落到了柳望雪枕邊,和她蹭蹭。碰碰見柳望雪醒了,也過來把前爪搭上床沿,跟她打招呼。
柳望雪伸出手,拍了拍它的腦袋:“早,是不是出去找爺爺了?”
碰碰蹭了蹭她的掌心,又趴回它的窩里了。
下雨了,不能出門,碰碰醒了之后就自己開門出去了,在衛生間里解決了它清晨的頭等大事,然后又去叫已經起床的柳南山過來,親眼看著他收拾干凈后,才回了臥室。
聒聒本來是要飛到石榴樹上去開嗓的,但是下大雨,它就站在客廳檐下掛著的棲架上,唧唧啾啾唱了一會兒,就也飛回來了。
柳望雪臉埋進被子里,感覺還是有點困,自言自語道:“下雨天啊,最適合躺床上睡覺了——”
說著就要閉上眼再睡個回籠覺,兩秒之后猛然睜開,想起昨晚發給許青松的信息還沒收到回復呢。
她伸出手,摸到床頭的手機,拿過來一看,亮起的屏幕上有信息提示。
興沖沖地劃開鎖屏點開聊天軟件,結果是公眾號消息。
許青松的對話框,連個小紅點圈起的數字都沒有,上面顯示的還是她昨晚發的最后那條“我穿著睡了,晚安”。
柳望雪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她不信這個點了許青松還沒起。
好氣哦,真的好氣哦!
柳望雪攥著手機,在床上重重地翻了個身。
枕邊的小瓷和聒聒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一只拍拍翅膀飛了起來落在床頭的鐵藝欄桿上,另一只三兩步跑遠了些,又回頭盯著她看。
柳望雪越想越氣,一把掀開被子,手撐著床就坐了起來,重新劃開鎖屏點進和許青松的聊天框,怒氣沖沖地打字,恨不得把手機屏幕戳出個窟窿。
小瓷見她坐著不動了,就悄悄地往她身邊挪了幾步,進一步確定她沒事了,就爬到她懷里,腦袋在她肚子上蹭了蹭,前爪又踩了踩。
柳望雪點了發送,把貓抱起來親了親:“乖寶,還是你貼心。”
許青松起得早,外面下雨,不能晨跑,又加上接到了Richard的電話,洗漱完換了衣服,過來和廚房里的柳南山說了一聲,就撐著傘去工作室了。
他本來是想給柳望雪發個信息說一聲的,可一打開聊天框就是那兩張照片。他昨晚沒有及時回復,現在說什么都感覺不合適——實際上他昨晚就沒想好該怎么回,現在就更拿捏不準了,打算下班回來見了人再當面說。
明晃晃的,都不能叫“暗示”了,根本就是“明示”。
他就猜到柳望雪要這件衣服的目的不單純,早知道就應該狠心不給的,否則難受的就不會是自己。
可柳望雪一撒嬌,他就狠不下心。
只能怪自己了。
工作室那邊,Richard是剛上任,時差一下子倒不過來,也是想迅速把工作內容都熟悉掌握好,就索性通宵了。
Richard和許青松、杜云凱一樣,在之前的公司也是主程。杜云凱為了方便他盡快上手,已經提前把游戲的部分相關內容英譯好了,方便他理解。
昨天他也跟在許青松和金兆飛他們旁邊,了解了工作進度以及自己需要負責的部分。
他順利上手,這一整夜幾乎都沒怎么離開自己的工位,手速都要把鍵盤敲燃了,覺得自己忽然就找回了當年熱血奮斗的感覺。
天漸漸亮了,他這邊進度不小,和另外幾個同樣通宵敲代碼的同事進行組內對接的時候,出了點小問題,對接不了。
他寫的這一段不大適配,放到主程序里跑不順暢,一到這里就卡住。
Richard和幾位同事研究了好一會兒,改了兩三回,還是不行。
幾位同事的英語不是特別好,溝通起來沒那么順利,有時候對Richard的提問內容一知半解,回答時的用詞又有偏差,無形中又給問題增加了難度。
Richard上去敲杜云凱的門,杜云凱非自然醒時有起床氣,腦子根本不想轉,就讓他去找許青松。
他看看時間,不確定許青松起沒起,就試探著打了個電話。
等許青松趕過去再解決完,小食堂的早飯都已經做好了,Richard就興致勃勃地拉著大家一起去吃早飯。
他特別喜歡那位中餐師傅的手藝,取餐的時候,雖然師傅聽不太懂他說的話,他還是要表達自己的喜歡以及夸贊。說完后就讓許青松幫他翻譯,師傅聽完后,臉上都樂開了花。
Richard不光吃,他還要學。他已經立志學中文了,現在還沒找到合適的老師,就打算從生活的點滴入手,先學口語,比如一日三餐吃的東西的名稱。
昨天他已經跟金兆飛學會了“包子”、“粥”、“雞蛋”這三個詞,今天早上就讓許青松教他別的,把餐桌上大家盤子里的東西都念一遍,他能記多少就記多少。
吃完早飯,通宵的都上樓去睡了,外面還下著大雨,許青松就去休閑區的吧臺跟陶華歆要了杯熱牛奶,端著去沙發那邊坐會兒。
剛坐下,就收到了柳望雪的信息:起了嗎
許青松看著手機屏幕,趕緊喝口熱牛奶壓壓驚,而后才又拿起來,打字:起了,今天早飯不在家吃。接到Richard的電話,他遇到點問題,所以我已經來工作室了
他不回,柳望雪生氣,他這么回了,柳望雪更氣了,捧著手機狠狠地戳鍵盤:你把咱倆的聊天框截個圖發給我
許青松笑,完了,他家寶貝兒這是要興師問罪了:截圖干嘛呀,咱倆的聊天框,內容不都是一樣的嘛
柳望雪先截了圖給他發過去:應該不一樣,我這邊顯示昨晚給你發了信息,不知道你那邊有沒有收到
許青松往后靠在沙發里,又喝了口牛奶,指關節雙擊屏幕,把截圖給她發過去:收到了的
柳望雪:既然收到了,為什么不回復?
許青松:寶貝兒——
柳望雪:別叫我,先回答問題
許青松:不氣不氣,等我回去跟你解釋好不好
柳望雪:不好,現在說
許青松往周圍看了看,有幾個剛起吃過早飯的也來這邊坐下了,還跟他打了招呼:工作室呢,周圍有人
能這么一來一回地發信息,就說明他現在不忙,柳望雪于是要求:有人就打字啊
許青松:打不出來,害羞
柳望雪發了個“你看我信嗎”的表情包過去:害羞?你想想你曾經跟我說過的那些話,你會有害羞這種心理?
許青松:所以說等我回去跟你解釋嘛,我說得出口,打不出來
柳望雪覺得自己真的是又開了眼了,同時也想不通,究竟是哪一種不回信息的原因,打字居然比親口說還要艱難?
柳望雪:哼!!!
許青松:寶貝兒——
柳望雪:……那好吧,中午回來嗎
許青松低著頭,看著聊天框,不住地笑:不一定,但晚上肯定回去,愛你mua